她走到我們麵前,本想來拉我,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縮了回去。
“有事進來再說吧。”
她一麵說著一麵繞過我們,然後掏出鑰匙走到一戶門前開門。那道門就是剛才豐子染看的地方。
我跟豐子染對視了一眼,雖然不曉得他為什麼看我,反正我看他是為了確定自己有沒有做錯事。見他沒說什麼,就跟著婦人進屋了。
屋裏的裝修很簡單也很舊,是一廳兩室的套房,打掃得很幹淨。家具也很樸質,擺在客廳的小圓桌都沒上漆。圓桌上扣著遮蠅的紗罩,罩子下麵擺著兩碗剩菜。都到了這個季節,這樣存放剩菜讓人感到有些心酸。
我想起了婦人剛問我們的一句話,說我們是來收房子的,顯然這套房子並不是她的。
不等我開口細問,她便揪著她自己的拇指,扭扭捏捏對我們說:“能不能等我找到房子再搬?你們看現在租房也不便宜,我一時間也沒處去。我一個人就算了,我們家寶兒還念書,我不能帶他跟我睡街上。”
“不是,大嬸,我們隻是……”
我話說到一半,豐子染就插言問道:“有人要收這套房子?”
婦人一頓,茫然地打量了我倆一番,半晌才請我們坐在彈簧硌屁股的沙發上。
“我還以為你們是來收回這套房子的,原來搞錯了。”她苦笑著繼續說,“寧寧自殺了,她無親無故的,我以為她廣告公司的男朋友要來拿走房子。”
“這套房子是寧寧的?”我問。
豐子染斜著眼珠瞪了我一眼,我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如果我不知道這套房子是寧寧的,為什麼會到這裏來。
婦人好像很老實,並沒有留意我的問話有問題,還點頭承認了。
豐子染接著問她,當然,他的語氣真的很像財務公司和銀行那些跑來追債的。
他問:“你住這套房子的時候,有沒有簽什麼協議?”
婦人苦笑著說:“都是親戚,哪有簽協議,房租都是一年給一次。”
“不是說無親無故麼?”
我忍不住又問了一句,豐子染又瞪了我一眼。這回我覺得我沒問錯,鼓著雙眼給他瞪了回去。
“自從趙聰走了以後,就算不得什麼親戚了。”婦人歎息著說。
我正好奇趙聰是誰,婦人突然問道:“對了,你們是寧寧的同事,也不收房子,來這裏有什麼事嗎?”
我被她問懵了,她並不傻,隻是緩衝慢了一點。終究還是回到那個問題上了,我們來幹嘛的?總不能說散步散來的,這麼巧就知道她是寧寧的房客。我對寧寧也不熟,不能說是無話不談的閨蜜。何況她的鬼魂就在這棟樓裏,說瞎話會被她撕成兩半的。
我忙看向豐子染,他卻一臉冷笑地瞥著我,那眼神就像在說“你不是那麼喜歡搭腔麼,繼續啊”。
我趕緊露出一臉無邪的微笑,用迷離的眼神盯著他。希望他能從我純潔的眼神中讀到,我是多麼安靜可愛的美女子,是多麼需要一個英雄來替我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