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小瓦罐拖長了嗓音,學著電視劇拉慢了鏡頭的奔跑,緩緩衝向五個小鬼。
“嗯?”
五小鬼一驚,紛紛望向小瓦罐。我發覺他們看東西的時候喜歡同時轉頭,動作非常一致,看上去二愣二愣。
“汝乃瓦罐!多日不見,十分想念。”
我發覺自己太有才了,隨便給他起的名字,沒想到還正中了他的真名。
小瓦罐抱著五鬼哭了一通,邊哭邊說:“哥哥,那個女人在練‘仙人指路’,白大人把地盤租給了她,時間拖得越久就賺得越多。”
“哦哦,吾輩應當如何……”
小鬼們商量到一半,豐子染鐵青著臉走近他們。緊接著,我看到天空飄來五個字:血染零號門!
嗬嗬……不作死就不會死。
被豐子染修理一頓之後,五小鬼安分多了。雖然還是很不待見我,但也不敢怠慢他們的公子染。
“爾初次擺五鬼召喚陣?”為首的小鬼問我道。
我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估計也不能問。於是我給他們起了個稱呼,按順序,“鬼一”到“鬼五”。
“嗯,我是照著他那樣畫的。”我指了指豐子染說。
鬼五跳了起來,一巴掌拍向我的腦門,喝道:“休得無禮,竟敢對公子指手劃腳!”
“五弟且慢。”鬼一製止道,“伊非常人,且問習得‘仙人指路’所謂何事。”
不等鬼五傳話,我就回道:“我想去一個地方,但不知道怎麼走。”
五鬼聽了,立馬圍成圈,窸窸窣窣商量了一陣。
鬼一說:“習‘仙人指路’非朝夕之事,爾必常伴吾輩左右,任吾輩驅使,方可傳授與爾。”
他話音剛落,豐子染抬腳又是一踹,鬼一被踢飛出去幾米。
豐子染俯視著剩下那四個哆嗦的小鬼,嚴肅地說了一個字:“教。”
然後那幾個小鬼規規矩矩,立即圍了起來,輪流在我耳邊念叨。好像念得都是些地名,偶爾能聽到一兩個熟悉的詞。
差不多五分鍾左右,我就受不了。覺得頭痛欲裂,但是沒辦法,他們的聲音在耳邊揮之不去。
太難受了,我認為眼淚是從腦腔裏淌出來的。
我抱著腦袋,疼得在地上翻滾。仿佛聽到自己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大喊著“我不學了,快停下來”。
時間走得太慢了,一秒就像一個世紀。我隱約看到一個人蹲下來抱住了我,但我感覺不到他在抱我,因為我疼得全身的皮肉都麻木了。我以前從未有過放棄生存的念頭,但這一刻,我想死。我想我爹媽不會怪我的,因為我真的好痛苦。
我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那些嘰嘰喳喳尖銳的聲音才消失。逐漸清晰的視線裏,是豐子染麻木的臉。他的襯衣扣子被扯掉了三顆,滾邊的線縫也裂開了,胸口上全是新鮮的抓痕。
“嗬……”
我麻木的憨笑了一下,我還活著,我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