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了點頭,沉默了一下又跟我說:“我希望你能幫助我。”
“什麼?”
我茫然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雙瞳間泛著淚光。一個八歲的男童模樣的人,露出這種又萌又可憐的表情,我心一下子就酸了。
我隻好接著問道:“你想做什麼?”
他微微偏著腦袋,目光斜視著院子裏的人,然後抬手指了指正在和豐子染“對侃”的新人。
“那個女人是我的母親。”他說。
“唉?”
我愣了一下,回想起剛進村的時候,村婦對壯漢說的一句話。她說“你殺我兒子我就埋你爹”,原來這小子是個拖油瓶。
“我是個拖油瓶,你這樣想的對吧?”他說。
“對不起……”
“沒什麼,這是事實。”
“既然是你母親的婚禮,你不在場也沒關係嗎?”
他咧開嘴角冷冷一笑,說:“我在場她才會感到恐懼,因為我知道她的秘密。”
我暗咬住牙根,在內心警告自己絕對不能問。因為有強烈的預感,會聽到讓自己不順心的事情。
但我是被動的,他還是說出來了。
他說:“她殺死了我的親生父親,帶著我從外村逃到這裏來的。隻要我提到有關‘父親’的話語,哪怕是叫繼父一聲‘爹’,她都會害怕得發抖。”
“你恨她嗎?”我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我說的是你的母親。”
他“嘿嘿”地大笑起來,銀鈴般的嗓音聽上去很爽朗。
“我怎麼會恨她,那個男人本來就該死。”他也學我那樣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說的是我的父親。”
我聽他如是說,隻能想象他的生父幹了該死的事情。
“那你要我幫你做什麼?”我指了指豐子染又說,“如果能在那家夥被人灌醉之前解決,就更……”
我話都還沒說完,豐子染就在我的視線裏華麗麗地躺下了。才輪到第五個人就被幹倒了,那個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滓!
小傑勸我說:“你別再過問他了,他醒來以後就和這裏的村民一樣了。”
我嘴角抽搐了幾下,衝小傑尷尬一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豐子染不給力,為什麼我會覺得挺沒麵子的。
他又說:“等會兒如果有人來了,你就藏起來,不管他對我做什麼你都不要出來。”
“做什麼是指……”
“那個人會殺死我。”
我視線不由自主就移到了新郎官的身上,大家灌倒了豐子染。這時候才開始給新郎官灌酒,看樣子他也快倒下了。
“但是你不會死的,對吧。”我說。
他點點頭,認真地看著我說:“但是我感覺我已經死很久了。如果你看到奇怪的現象,不要害怕,要救我。我還不想消失,我想在消失之前去到村子外麵,我現在隻能相信你。”
“奇怪的現象……嗎?”
“就是變成屍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