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孩子扛著釣竿說:“小傑哥,我們去釣魚吧。”
“好啊,可是沒有眼睛,你能看得見魚兒上鉤嗎?”小傑問。
“當然能,我還有心。”
“真好,你還有心。”
“才不好,總會想起媽媽被我殺死的樣子。她就那麼死掉了,丟下我一個人。”
“那你把心給我好了,我來替你思念。”
小傑的匕首插入了無眼男孩的胸口,將男孩的心髒取了出來。無眼男孩失去了心髒,但他的側腰上多了大石村的印記。
小傑吞下了第一顆心髒,他捂住胸口,疼得在地上打滾。他看到了無眼男孩殺害母親的場景,還看到了年輕的父親在村口遇見男孩的場景。他很難受,他又去找到了鬼神,讓鬼神取走了他的心髒。
緊跟著是年輕的父親,小傑向他索取了心髒。接下來是其他的村民,他的母親,他的繼父,還有村長,他紛紛向他們索取了心髒。但是那些心髒都帶著痛苦的思念,他都因為承受痛苦交給了鬼神。
他要的最後一顆心髒,是孫老師的。孫老師和我一樣,看到了村子裏的事情,在這個地方,被他挖出了心髒。
失去心髒的人們,都不記得罪惡或痛苦的思念。他們隻能從怨念中察覺到自己少了什麼,一直在村子裏徘徊。
我差點就發生了與孫老師一樣的事情,但唯獨不同的是,我的心髒裏蹦出了豐子染。
我努力回憶進村來發生的一切,我的心裏早就裝滿了村民們的故事。我的心髒是這個村子裏的所有回憶,如果被小傑拿了去……
對了,賭注。
現在小傑沒有得到我的心髒,他失去了最後一顆,而村子依然存在。
我正想著,所有靈魂一下子都消失了,包括我心裏跑出來的半透明的豐子染。我頓時感覺心裏空了,一口氣哽在我的胸口,讓我欲哭無淚。
這算什麼……
為何要來了又走?
我站在兩尊石像前麵,那兩尊石像完好如初。沒有血跡,沒有被挪動。就像從揭開布簾的那一刻起,時間就一直在靜止。我所見的,所聞的,都是幻覺,它們從未發生過一般。
“不對!”
我恍然大悟,衝著女石像大喊道:“那個賭約根本就不成立!小傑不可能在失去最後一顆心髒之前毀掉村子,因為這個村子也在我的心裏,最後一顆心髒就是村子!”
女石像“轟隆轟隆”搖晃起來,她的雙眼飆出鮮紅色的血淚。
瘋子染!你個蠢貨,回去一定要給老子漲工資,我可是發現了一條不得了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