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來了今兒的千秋宴,才知道這麼些年過去,景況與從前早已不一樣。
許多年前,貴女們是隨意表演箭術,可去可不去。
隻是大興皇朝崇武、體現兵力的一種形式。
現今這種表演卻已成為爭相炫耀家族底蘊的手段。
誰若不會,便是那上不得台麵的,貴族都會瞧之不起。
她家虞丫頭雖上次在女兒節宴上搶了風頭,可畢竟是商戶人家出來的孩子,又怎會有這種培養女兒箭術的意識。
隻怕這關不好過了。
她原本是想著帶她出來,與京城貴族裏的婦人交好,將來在京城能順利立穩腳跟,也讓阿珩將來的孩兒,不因為有個商戶女的母妃而被世家貴族瞧。
可這霍老夫人明顯便是故意提起這一截,要將虞丫頭推至風口浪尖上。
霍家的兒子霍城正替皇帝掌著邊境的兵權,自是與雲中王府蜀地的兵力對立。
再加上霍家女兒霍燕,打以來箭術就玩得漂亮,自然是不怕被誰壓著的。
霍老夫人會這般行事,也就不出奇了。
大家都往虞丫頭這兒集中看來。
她隻能勉強笑著應付,“人各有所長,豈有那處處完美的人,你們是不是?”
“娘娘您這話可是有趣。”
與霍家有姻親的一位貴婦人笑吟吟反駁,“京城裏的這許多千金貴女,哪位不是腹有詩書才華?可也沒見誰就不培養騎射箭術的?”
這話一出,大家想到自己家的姑娘,打就要學這學那,累得不成樣子,不就是為了家族的麵子麼?
怎麼她這雲中王妃不受那個苦累,直接就想享有那盛名?
“門戶出來的姑娘家,不會箭術也是正常。”另一位戴著珍珠耳環的婦人輕呷得一口茶,慢悠悠的道:“終歸和世家貴女們是有不少差別的。”
“是啊,娘娘,您雲中王府既接納了南家姑娘,早就該有這心理準備。”
這位話的貴婦人,家裏有姑娘對雲中王蕭珩迷戀了多年,去年便想著和雲中王府結親,結果卻被這商女截了胡。
這會兒壓在心底的鬱氣似乎尋到了突破口一般,不管不顧就發泄出來,
“商女就算某方麵出色,也沒世家貴女培養的全麵,將來生下的孩兒,也能得益於母親的這些素質底蘊。”
“娘娘,可別怪我們話直,這可都是大實話。”
太貴妃不由得心底歎氣,其實她們的也有幾分道理。
可架不住虞丫頭性子好,極是討她喜歡,更架不住她家阿珩念想了她多年啊。
現今可如何是好,這丫頭今兒的麵子,她是維護不了了。
“我們家阿珩媳婦是怎麼樣,心裏自然早就有數,雲中王府接納她,並不需要她為雲中王府攢什麼麵子……。”
“祖母。”她正要往下盡力些維護這丫頭的話,卻被她輕聲打斷了去。
隻見她從容而淡定從座位起身,麵容清寧,“諸位的話,南氏受教了,既然京城女郎們都爭相要表演箭術,南氏也湊個熱鬧,指定不會退縮。”
不少人就掩嘴輕笑,“王妃不必因為我們的話勉強自己,到最後鬧了笑話,就是我們這些饒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