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它不過受了驚嚇。”俞晴收了紫青劍,卻也明白這法子是不能用了。隻拿出劍,公地狐就防備成這樣,若真割開皮肉取心頭血,公地狐肯定會把她吃了。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母地狐命數已盡,不能再強求。
一念起,先前的悲哀傷感淡漠了許多,再看閉目昏睡的母地狐,也不會覺得太過難受。
經過這時辰,天色已恢複成尋常的蔚藍高遠。
厲行控製著楓葉回到忘情穀上空,見地麵一片平靜,不見半點岩漿,就好像適才的岩漿噴湧從未發生過。
隻枯焦的藤曼還有幾塊閃動著紅色的大石明明白白地彰示著方才的一切並非虛幻。
空雲與蔣遊各自操縱著飛行法寶也聚過來,問道:“要下去,還是換個地方?”
俞晴是要找招魂木的,便道:“去前頭虛妄穀看看如何?”
厲行正要答應,卻見公地狐上躥下跳唧唧地叫個不停,顯然是要下去的,便道:“我且把這兩個畜生送下去,再到虛妄穀。”
不管如何,地狐救了他們幾人的命,理該將它們送回原處。
空雲淺笑著點點頭,跟在厲行身後,緩緩降落下來。
岩漿肆虐過的地麵,比以前更熱了幾分,卻並不燙,踩上去暖暖的,還有些鬆軟,很舒服。
蘇籬在空雲的飛劍上沒來得及換衣服,仍穿著那件燒了半截的道袍,此時便想設個結界換件齊整點的。
手指翻飛,正要打出手印,突然尖叫一聲。
俞晴嚇了一跳,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原來是幾隻燒焦的火蟻。再放出神識探查過去,發現大石下、枯藤旁被燒死的火蟻比比皆是,怕是有上千隻。
卻原來,不怕火的火蟻也抵不住岩漿強大的威力。
蔣遊厭惡地瞪一眼大驚小怪的蘇籬,俯身撿起火蟻看了看,臉上顯出驚喜的笑意,對空雲及厲行道:“兩位道友請看,這火蟻的靈力仍在,倒不如多尋些,以備他日修煉所用,也不枉來此一趟。”
空雲與厲行均以為然。
死去的火蟻靈力雖有損耗,但比丸藥卻強太多了。當下幾人便分頭尋找,蘇籬雖不打算服用,可為了空雲,也不懼火蟻的可怖狀仔細地搜尋著。
俞晴卻再次被地狐纏住了。
本來她以為地狐下了楓葉就會回到它們的老窩,可公地狐前足抓著俞晴的衣襟不放,嘴裏仍是“唧唧”地叫。
俞晴無奈再次取出紫青劍,對牢自己的心口,作勢劃了一刀,又比劃著流出來的液體喂到母地狐嘴裏。
公地狐這下明白了,回頭瞧一眼沒精打采的母地狐,重重點點頭,後腿支地,前足拱起,朝俞晴深深一揖。
俞晴愕然,狐疑地將紫青劍對準公地狐。
公地狐並不躲閃,烏溜溜的黑眼珠直直地盯著俞晴,顯然已做了決定。
俞晴卻不敢擅自動手,心頭血啊,是要把胸腔剖開,在心尖上取血,稍有不慎會傷了公地狐性命。而且還不是一次,要連喝三天,每次都要把胸口劃開。
先前俞晴還覺得公地狐薄情,如今又覺得實在是冒險,這真的不啻於用公地狐的命來換母地狐的命。
猶豫了許久,俞晴才破釜沉舟般點了點頭。可終究對自己沒有信心,也怕公地狐吃痛傷了自己,遂央厲行在旁掠陣。
她有所求,厲行豈有不應的,跟空雲等知會一聲便設了結界,將兩人與兩地狐牢牢地護在結界中。
俞晴先用劍將公地狐胸口的毛發剃掉,劍落下的第一刀,公地狐顫了顫,此外再別無反應,而俞晴卻清楚地感受到它四肢繃得緊緊的,甚至有些僵硬。
這樣的狀態豈能在心尖上動刀?
厲行也瞧出來了,冷不丁使出一招縛靈術,遏製住公地狐的靈力,俞晴趁機用藤曼捆住了它的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