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周子坐在垂拱殿內的龍椅上,聚精會神地端詳著龍案上他親筆所寫的一幅字。
這幅字上的文字,正是昨日他侄子服六軍營一萬名士卒時所提到的那句話,一句讓至今回想起來猶感覺熱血沸騰的話。
『不賠款、不納貢、不割地、不和親,公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
“童憲,寡人……是不是真的老了?”
良久,周子感慨地問道。
從旁,大太監童憲聞言躬了躬身子,仿佛無視了周子兩鬢已逐漸出現的斑白,含笑道:“可老奴覺得,王上今日卻是精神抖擻啊……”
“嗬嗬嗬。”周子微笑著點零頭,感慨地道:“當真是很神奇……寡人瞧著這段文字,猛然感覺自己年輕許多……”
童憲含笑不語。
“裱起來,就掛在這垂拱殿。”周子鄭重地道:“無論十年、二十年,都不許有人摘下來!”
『……』
童憲微微一驚,要知道這垂拱殿可是曆代子處理國政的地方,周子指定將這幅字裱好掛在殿內,儼然是準備將這句話流傳下去,奉為祖訓。
“是。”童憲恭恭敬敬地卷起龍案上的紙張,交給身後的太監,低聲道:“送到少府,令匠臣們仔細裱好,再呈於搭。”
“是。”太監低鐐頭,接過紙卷離開了。
而此時,垂拱殿外又走出一名太監,低頭行禮稟告道:“啟稟大王,攝政公殿下求見,是懇請與王上進行一場『男人與男人』的對話。”
他沉思了片刻,點點頭道:“準,宣他進來。”
不多時,姬安便邁步從殿外走了進來。
走入殿內,姬安朝著子拱手下拜行了一記大禮。
此時殿內,仍有大太監童憲與內史趙玉、侍中虞子啟二人,雖然他們並不完全明白何謂『男人與男饒對話』,但亦識趣地陸續起身離開垂拱殿,給子與東周公留出單獨談話的空間。
盯……
盯……
叔父侄子對視了良久,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姬安開口道:“王上認為侄臣不能戰勝潁水的楚軍麼?”周子道:“還未打,你又如何肯定你一定能贏?”
“誒?我以為叔王會站在我這邊的呢……畢竟這一仗或許關乎著我大周的興衰存亡喲。”姬安眨了眨眼睛,調侃道。
“……”周子頓時啞然。
之後,垂拱殿內又再次安靜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子這才長長歎了口氣,首次以根本不符合他子身份的口吻輕聲道:“安兒,你一定要親自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