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大威這次沒有那麼的好運,等他帶著騎兵到下蔡的時候,下蔡可和蘄南不一樣。下蔡雖然沒有得到昭陽戰敗的具體消息,但是,蘄南的難民,有跑的快的,有車馬的,跑到了下蔡。
下蔡的縣尹得了消息,可比公孫鑒果斷多了,立馬派人封鎖城門,派出縣吏上街將人群驅趕回家,不讓百姓聚集在一起。這招雖然蠻橫,但是效果卻是出奇的好,那些百姓被驅趕回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不敢出門去打聽,隻能縮在家裏戰戰兢兢的等著。少了百姓的恐慌引起的騷亂,下蔡的縣尹倒是有足夠的時間去備戰。虎大威到了下蔡的城牆外,看到的就是一副枕戈待旦的情景。就他們這些人,也拿楚人沒辦法,隻好等著姬安帶著大軍過來。不過他們倒也沒閑著,分成四隊,不停的在四個城門口的附近跑來跑去,觀察著楚軍城牆上的兵力分布狀況。
直到快傍晚,姬安的大軍才出現在下蔡城外。姬安雖然急著帶兵去壽春,可是一的奔波,他可不想用一支疲憊之師去攻打楚國的國都。於是下令讓大軍埋鍋造飯,安營紮寨,夜戰也不適合於攻城,所以,姬安打算今日不攻城,派出兵馬,在附近砍伐木材,修造攻城的器械。明日一早,開始攻城。
周軍,從早上起開始進攻下蔡,幾十具粗糙的雲梯被推到下蔡的城牆下,簡陋的拋石車,將奪人性命的石塊拋到城牆上,火炮一次次發出震般雷鳴,周軍的火炮各國都己知曉了已沒了最初的恐嚇作用,人最怕的是未知的恐懼,一旦見怪不怪其實火炮實心彈威力也不過而而。
雲梯一次次的被推倒,又一次次的被周軍立起來。爭先恐後的周軍(實際是諸侯軍)踩著梯子朝城牆上撲去。下蔡雖然進行頑強的抵抗,但是隻有一個縣裏的丁壯,根本就無法阻擋周軍十多萬人從四麵展開的進攻。午時,下蔡城的城牆,周軍終於登了上去。被楚軍打的丟下將數千具屍體的周軍,進城後,開始大肆屠殺掠奪城內的百姓。這是所有古代士兵的通病。姬安為了拉絡諸侯也為了盡早平定下並沒有阻止,隻是下令明日亮封刀違者立斬。這樣,通往楚國國都的最後一座城池被周軍占領。周軍,稍加整頓以後,第二中午離開下蔡,開始趕往壽春。壽春,在緊急的將其他各地的兵馬開始往壽春回調。但他們無法減緩即將到來的周軍的速度。
兩日之後,楚國國都,壽春被周軍圍困。
周軍將壽春團團的圍了起來,開始修造攻城的器械,並且開始在壽春城外修造營壘。姬安這是在為長時間的與楚軍作鬥爭做準備。雖然他知道,如果這場戰爭長時間的拖下去,戰局肯定是不利的,但有些準備,必須得做好準備。周軍開始攻城了,箭矢組成的烏雲,一陣一陣的飛向壽春。大大的石塊,真的是不要錢般的砸向壽春的牆頭,波浪般的周軍,如同紅色的浪頭,撞在了壽春的城牆下。
如同白色的浪尖一般,雲梯開始搭在壽春的城牆上,身著紅衣黑甲的周軍踩著梯子往上爬。滾石,擂木,將衝上去的一波波周軍砸下來,城牆上露頭的楚軍,也被城牆不遠處在盾牌後的周軍弓弩兵和火統給射落。黑色的,白色的,不同盔甲的人,紅色的,黃色的,血液和腦漿,在城牆下交融。死去的,活著的,層層交疊,生者,踩著死者的屍體繼續衝上去,抱著生的希望,升官發財的夢想。衝上去,直到石頭砸到自己的頭上,甚至自己能看見自己被石頭砸的濺出來的腦漿。成為後來者腳下的一具屍體,可能戰後,他們連屍骨都找不到,已化為一捧泥土。一直到中午,周軍的每次進攻,都被楚軍擊退,姬安下令鳴金收兵。得歇歇了,不能再讓士卒們這樣耗下去了,再這樣,周軍的士氣會被磨光的。虎大威跟著姬安在軍營中巡視著,自從軍以來,虎大威是第一次在周軍軍營中見到那麼多的傷兵。就算是他親自經曆的攻取郢都、邯鄲等戰,也沒有死傷這麼多的人。營帳中,營帳外,虎大威經過的地方,到處躺著受贍士卒,身上纏著白布,滲出的血跡,刺著他的眼睛。他不知道,等把壽春攻取下來,會有多少的周人睡倒在這楚地,會有多少的周人看不到他們丈夫,他們的兒子回來。周軍一早上的進攻,雖然被做好準備的楚軍打的死傷慘重,虎大威內心的焦慮,站在他前邊的姬安,卻是看的清楚。“怎麼呢?臉色不太好?”姬安在前麵走著,道。虎大威聽到聲音,抬頭,還以為主上在和別人話,但也沒有看見其他人,知道姬安是在跟自己講話。“主上,我……”“怎麼,為戰局擔心?”虎大威話還沒完,姬安卻是出了他的心聲。虎大威點點頭,也不管背對他的姬安能不能看到,“主上,嗯,看到咱們一個上午就死傷了這麼多人,我有些……”
楚軍沒讓周軍好受,周軍的猛烈進攻,楚軍也沒能有什麼好果子吃。周軍攻城前的幾波箭雨和炮火準備再加上一通亂砸的石頭,讓城牆上的楚軍死傷一片。後續的周軍一早上的猛烈攻擊,他們雖然居高臨下,具有著優勢,還是被周軍的猛烈攻擊給幾次登上城牆。幾波登上城牆的周軍雖然不多,卻還是給楚軍造成了很多的傷亡,憑借著人數的優勢,將上來的周軍給擊殺。幸好後續的楚軍推倒了周軍的雲梯,沒讓周軍擴大戰果,可是,一上午的消耗,楚軍準備的城防器材也消耗了一半了。城樓中,屈沔正在為這些事而發愁,以前,都是在昭陽大饒帶領下,他隻需要按命令行事就好了。自認為一軍統帥,他也可以勝任,可是沒想到,當他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才發現,這位子,沒有他想的那麼好坐。事無巨細,全部都得他挑擔子,城防兵力的分布,器材的消耗,士卒的士氣,傷亡狀況,這些,等等都得他挑著。屈沔在城樓中,歎口氣,要是昭陽,這時候會怎麼辦呢?“昭陽,你,我該怎麼辦?”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大將軍,周軍又開始攻城了。”門外進來一楚兵,朝屈沔報告道。“這麼快?!”屈沔一驚,這周軍攻城也太快了,剛休戰沒多長時間,這就又開始了。他戴好兜鍪,“去瞧瞧,讓士卒們做好應對。”還是一樣的套路,先是炮彈雨再是箭雨,後是投石車的石彈雨,然後周軍開始了衝鋒,衝在最前麵的,是那些身上纏著白布的傷兵。他們,發起了決死衝鋒!又是一下午的拚鬥,雙方各自扔下無數的屍體,休戰。虎大威看了一的戰鬥,看著好多人活著衝向壽春的城牆,卻很少看見衝上去的人再活著回來,這就是慈不掌兵仁不為將吧。
“一,楚軍中,應該是沒有將昭陽戰死的消息在軍中傳播,所以明日開戰,將昭陽的人頭高懸,用此法,來擊破楚軍的鬥誌。”
“二,著人製作布條,上麵就寫我軍援軍將至,命楚軍投降,若是不降,城破之日,壽春城內雞犬不留,用此法,讓城中疲於穩定城中不安的百姓和那些貴族。”姬安在當夜發布兩條命令,並改變了攻城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