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不知道孫長軍有沒有聽到,隻含糊回了一聲。舒清揚扶住他,隻覺得他的臉頰和手臂都很涼,氣息微弱。
“堅持一下,我帶你出去。”舒清揚安撫道。
忽然想起蘇小花送給自己的創可貼,他掏出手機,翻出了塞在裏麵的皮卡丘創可貼,貼到了孫長軍的靜脈針口上。
“那家夥還真是每次都能幫上忙啊。”
東西還挺管用的,舒清揚忍不住感歎道。又揉動孫長軍的後背,讓他換了個坐姿,這樣會感覺舒服點。
孫長軍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眼皮抬了抬:“舒隊……”
“是我,感覺怎麼樣?”
“頭很痛,難受……”
孫長軍的額頭上冷汗直冒,舒清揚轉頭看看那個水桶,凶手很歹毒,用輸液管把靜脈的血導出來,桶裏有水,血會一直流下去,雖然不會馬上致死,但時間一長,人失血過多,會看著自己慢慢步入死亡,這種惡毒的做法隻有一個人做得出來。
“不會有事的。”
他安慰著,正要再試試手機能不能撥通,身後傳來腳步聲。
舒清揚轉過頭,有人從洞外走進來,還是個熟人,那個失蹤了很久的梁雯靜,她手裏還舉著一管自製手槍。
洞穴狹窄,舒清揚沒有輕舉妄動,他站起來,擋在孫長軍麵前,平靜地看向梁雯靜。
“好久不見。”
梁雯靜先開了口,她剪了短發,看起來更颯爽,語調溫柔,如果忽略她手裏的槍,她的招呼會讓人以為是老友重逢了。
“的確很久,”舒清揚冷淡地回應,“隻不過三年前是我救你,三年後完全反過來了。”
“這世上很多事情都難以預料,我也沒想到我會由人質轉為同盟……站住!”
舒清揚稍微往前挪動腳步,梁雯靜很警覺,馬上發現了,發出警告,他隻好停下——洞口實在太小了,一旦開槍,他和孫長軍都有危險。
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三十多歲,身材精瘦,一邊嘴角往上撇,像是在發笑。舒清揚不認識他,不過他的表情讓舒清揚想起攻擊楊宣的歹徒,楊宣提到歹徒嘴角上方有疤,這個男人臉上沒疤,但表情很像,雖然帶著笑容,卻十分詭異。
刀疤男走到舒清揚麵前,二話不說就給了他腹部一拳頭,舒清揚向前踉蹌的同時,手腕被攥著擰去背後,男人掏出手銬把他銬上了。
看他被製服了,梁雯靜才收起手槍走過來,舒清揚咳嗽著說:“放過他,我跟你們走。”
梁雯靜沒說話,盯著舒清揚看了看,伸手拽下他插在上衣口袋的攝影筆,哼道:“準備得倒挺齊全的,是那家夥給你的吧?”
她用下巴指指孫長軍,舒清揚直起腰,他看到了梁雯靜戴的耳機,明白了,反問:“夜梟,你不會為難弱者吧?”
不知道夜梟交代了什麼,舒清揚的手機被奪下丟去了一邊,跟著他眼前一黑,一個頭套從後麵套下來,舒清揚掙紮喝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沒人回答他,舒清揚隻感到後背被個硬物頂住,他才想到那可能是電擊器,觸電般的痛感便從背部延綿至全身,連著數次劇痛傳來,他的意識瞬間騰空。
不知過了多久,舒清揚的神智逐漸清醒。
他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牆壁,白的讓人覺得刺眼的那種,牆壁前方擺著一排很有質感的棕色真皮沙發,他此刻正坐在沙發上,和對麵的沙發之間隔著一個茶幾,茶幾上依次擺著他的私人物品——手機、耳機、攝影筆、錢包,還有幾枚硬幣。
他的頭靠著沙發靠背,手銬已經解開了,發現手腳自由,舒清揚馬上便要起身,手抬起來卻感覺酸軟無力,再動動雙腿,酸軟的感覺一樣,他現在的氣力最多是慢慢挪動身體讓自己坐得直一些,也許再努努力可以站起來,但別想正常行走。
“醒了?”
背後傳來溫和的話聲,不回頭舒清揚也知道那是誰,透過對麵的電視屏幕,他看到了站在沙發後的人,體形修長,手裏還拿了杯酒,悠閑得像是來邀老朋友共飲。
舒清揚咬牙站了起來,還沒邁步,肩膀就被按住,將他重新按到了沙發上,夜梟繼續用柔和的聲音說:“好久不見。”
“拋開你用致幻劑對我做心理暗示那幾次還有你去我家挑釁的那次,我們的確好久沒見了。”
“如果不提前做好準備,你一定會抓我的,我現在過得很好,還不想進去。”
“比如趁我昏迷給我注射藥物嗎?”
“別擔心,那不是什麼劇毒,隻是讓人短時間內四肢無力的藥而已。”
“你也給孫長軍注射了相同的藥吧?”
“沒辦法,你知道劇烈掙紮會加快血流速度,在你趕到之前我不希望他出事。”
“那如果我沒發現他隱藏的地方呢?”
“以你的能力不可能忽略那些細節,清揚,我相信你的能力。”
手掌在舒清揚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像是在對他表達讚賞,但是在舒清揚看來,他更像是在讚賞自己,畢竟是他先一步看出了孫長軍的詭計。
“他怎麼樣了?”
夜梟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去他的前麵,舒清揚半仰著頭,剛好對上他俯視的目光,他就像一位剛打了勝仗的將軍,悠閑自在地品著酒,順便欣賞手中的獵物。
“要喝點什麼嗎?這藥沒什麼副作用,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會口渴,作為好友,我不希望你太不舒服。”
夜梟說著,走向房間的另一邊,那裏有個很大的吧台,看他的意思是要倒酒,舒清揚說:“一瓶水。”
“不是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