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沉——這匕首雖不是神器,亦是仙品,且是以鋒銳見長,何況自己近乎神位的全力一擊,便是北海玄冰鐵也該留下傷痕,這東西卻連一道印子都沒有?!
陡然,他心下一動,立時運氣催發土遁之術,想要從地下脫困,卻哪知地下竟不知何時也多了一道精鐵柵欄。
不過片刻,縮骨之法、移形換位、浴火灼燒、神念煉器諸般手法他用了個幹淨,可這牢籠也不知是何等寶物所製,分明不過道道柵欄,連視線也遮掩不住,可就是仿佛憑空折斷空間,硬生生將他困在其中動彈不得,連神念也探不出去半分。
他心中一驚,如此寶物,必是頂尖神器無疑,而能輕易催動如此神器,此人修為,隻怕更是可怖。
抬頭望去,卻見唐寧早已從青石中拔出青光劍,周身真氣澎湃狂湧,霍然一劍橫掃,竟是第一招便用了十成力道。
那人哇哇大叫,厲聲罵道:“臭小子,爺爺又沒惹你,你找我拚命作甚?”
說話間,此人隻身形一閃,又反手一掌推出,竟是個金色光印。
“彭”的一聲爆鳴,金印碎裂,唐寧周生滾滾真氣卻也是陡然一滯。
不等唐寧再有動作,那人身形一閃,竟仿佛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隻瞬息便到了唐寧麵前。
唐寧又驚又怒,體內停滯真氣堪堪鬆動,就要馭使周身法器出手,那人卻已手指如電,隻頃刻間在唐寧周身諸大穴位點了不下數十指。
唐寧隻覺全身一麻,堪堪滾動的真氣瞬息停止,便仿佛濤濤大河憑空被無數大壩截斷。
他心中又驚又愕,隻暗想:自己經絡構造與大荒中人絕無相同,穴位、經絡所在位置自無一點相似之處,此人與自己不過初次見麵,一沒探脈尋穴、二沒動用秘法,卻能輕易辨認自己穴位所在,且手指所點之處盡是要穴所在,如此手段,當真駭人聽聞。
旋即心中又是一動,莫非此人,竟和自己一般?!
他真氣一停,禦空手段登時消解,立時從空中隕落,隻“啪”的一聲,直直砸入那積雪底部,留下一個深達數尺的大大人型。
唐寧全身動彈不得,之前心緒澎湃引動的狂暴真氣也盡數平息,隻仰麵透過那數尺砸出來的積雪看向天空。
那人落在地上,踏雪而行,瞬息到了唐寧所在坑洞上,也不顧遠處聶恒厲聲喝罵、自報家門,隻伏身望向唐寧,嘿嘿笑道:“東皇山的人霸道,卻第一次見識竟還有不讓人在東皇山土地上睡覺的道理。小子,這下知道爺爺的厲害了嗎?”
唐寧仰視他半晌,這才認出此人看似邋遢,卻原來不過是個三四十歲年紀的男子罷了,且看他容貌,竟本該頗為俊朗才是。
不過大荒中人不可以外貌論斷年紀,以此人修為,必是大荒前輩無疑。
隻是此時他哪裏管得了這些,隻急忙開口問道:“敢問,前輩是哪裏人?”
那人一愣,半晌才哈哈笑出聲來:“古怪,古怪,你性命如今盡在我手,既不設法脫困、又不求饒保命,卻問我是哪裏人?我是哪裏人,與你何幹?”
唐寧心中急切,隻聲音微顫,道:“這……還請前輩告知,前輩……前輩可是……”
他本要問,“前輩可是異界而來”,隻是心中激蕩,又唯恐得到的並非想要的答案,一時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