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五龍會聚(1 / 3)

五龍會使得蛇姑娘心頭一震,沉吟了良久,道:“你知道五龍會,可知道它們有何神妙?”

“拿來泡酒啊!”田長青笑道:“五龍酒、十全大補,隻是太難集齊了?”

“你少給我油嘴滑舌的打趣!”蛇姑娘道:“你對這方麵的淵博,是我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的高人,對蛇性似極了解,需知五龍會聚,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所以,你要珍重一些……”

但聞篷車中傳出了冷厲的聲音,道:“苗護法!這是對敵搏戰啊?可不是說法論道。”

原來蛇姑娘姓苗。

“我遇上了深通蛇性的高手!”苗姑娘道:“生死一戰之前,我想多了解他一些。三法師!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這裏翠竹環繞,孤立荒野,他們無處可逃的,拖長一些時間,對我們有益無害。”

“苗蘭!你是不是有些怕了?”篷車中傳出三法師不悅的聲音。

“是!”苗蘭回答得十分幹脆,道:“五龍齊出,一擊取敵,天下高手,莫能禦之……”

“那你為什麼還不出手?”

“三法師!五龍如被敵破解,就會反噬主人!”苗蘭道:“我死事小,但群蛇失控,敵我就無法分辨了。”

沒有人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但群蛇失控,卻極具威脅,就是說連自己人也會咬了。

車中人道:“這麼說來,苗護法已失去勝敵的信心了,好!那就退回來吧!”

苗蘭真的退縮了,舉手一招,口中發出一聲尖嘯,盤踞在木椅上的三條毒蛇,突然縱身而起,飛逾八尺,才落著實地,消失不見。

被苗蘭收回去了。

另一位帶著竹簍的女子,似是受了很大的影響,凝立原地不動。

“花護法!你的毒物不是蛇,出手吧!我們不要鏖戰,大法師已設了午筵,準備為諸位慶功呢!”坐在車中的三法師,發出了第二道指令。

“這地方有點怪?”花護法目光轉動,四下瞧了一陣,道:“不知竹林埋伏了什麼?何不等天亮了,再出手呢?”

“什麼?”三法師火大了,冷冷說道:“花芳!你一向自許天下無敵,今夜竟也退縮不前了。”

花芳歎氣,道:

“我這兩簍毒物,得之不易,一旦損傷,極難補充,敵人的布置未能了解之前,實在不便放出。三法師!請多多體諒!”

程小蝶想不出,花芳的竹簍中藏的是什麼毒物?更想不出她為什麼不肯出手。

如果程小蝶知道了花芳的毒物是什麼?隻怕早就嚇走了三魂七魄。

不知何故?三法師的火氣忽然消退了,歎口氣道:“今夜徒勞無功,那就撤離此地吧!”

敢情苗蘭、花芳,是他們今晚出擊的主力。

主力既然心生懼戰,這一仗就很難有信心打下去了,見風轉舵,準備撤退了。

“不像話呀!諸位浩浩蕩蕩而來,就這麼不戰而退了,如何向常大法師交代呢?”

說話的是方懷冰,步履緩緩地由竹林中行了出來。

他藝高人膽大,直向篷車行了過去。

花芳神色一變,道:“你!可是要逼我拚命?”“誤會!誤會!”方懷冰一抱拳,接道:“兩位姑娘都是田大哥的故舊,闖進田園,探望老朋友,我們是十分歡迎,但一般的不速之客,讓他們來去自如,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兩位姑娘,暫請稍候片刻,等我打發了來人之後,再備酒為兩位洗塵,痛痛快快地喝兩杯。”

花芳回頭看苗蘭,苗蘭也正向花芳看過來,四日交注,同有著茫然不知所措之感。

“哈哈!原來兩位是遇上了老朋友!”三法師再也無法控製心中怒火,一掀車簾,飛身而出,道:“兩位自認是大法師的愛將,本座就不能處置兩位了,是嗎?”

三法師身著道袍,胸繡八卦,背插長劍,修軀長髯,看上去還真有點仙風道骨。

“三法師!”苗蘭、花芳同聲說道:“不錯!他是我們的故舊,但也是具有對付我們毒物的高手。”

“所以,兩位就怕了他,不敢出手,也準備背叛本教了?”三法師道:“大法師對二位寄望是何等的深厚,特別請兩位聯手出擊,一舉殲敵,想不到……”

苗蘭接道:“我沒有背叛之心,不肯出手,是因為,我知道勝不了他。”

“他是第二個知道對付吸血飛蝗的人……”花芳接道:“我這一簍吸血飛蝗,都是養了十年以上,吸血無數,刀劍都不易傷到它們的上品。如果被他毀去,十年內無法培養出相同威力的精良品種取代,如果我失去了吸血飛蝗,不但會失去我在教中的地位,也可能無法在江湖上立足,這些年來,我結的仇人太多了。”

兩個人說得理直氣壯,而且態度堅定,大有不惜翻臉抗命的氣勢。

強敵在側,氣氛詭異,三法師衡量過厲害之後,語氣一緩,道:“花護法言中之意,似乎是除他之外,還有一個人知道破除你吸血飛蝗之法,不知那人是誰?”

“我師父!”花芳道:“普天之下,除他們兩人之外,再無我畏懼的人了!”

“說的倒也有理!”三法師目光轉注到苗蘭的身上,道:“苗護法呢?”

“比花護法多怕一個人,除他和師父之外,還有一位師兄。”苗蘭道:“但師父、師兄長住南疆萬蛇穀中,很少到中原來。”

“也罷!今晚就不用兩位出手了。”三法師道:“兩位先回到車上去吧!”

苗蘭、花芳同時欠身一禮,道:“我們先退出這裏,在翠竹林外恭候諸位得勝回歸,有違方命,還望三法師多多體恤。”

口中說得客氣,人卻轉身就走,消失在夜色之中不見。

三法師愣住了。

江湖上有不少利害結合的組織,常有中途撒手的事,但那也是敗局已定,頹勢難挽的情勢下發生的事,像這樣仗還未開,人先退走的事,真還不多見。

小方很會作戲,苗蘭、花芳,人已經走的不見影兒,他卻高聲叫道:“兩位姑娘好走啊!恕我不送了,可是別忘了回來喝一杯呀!”

這番火上加油,三法師臉皮再厚,也有些罩不住了,臉色一變,道:“哼!臨陣脫逃,罪當處死,絕不會放過你們。”

方懷冰要的就是這兩句話,大聲說道:“不能怪兩位護法呀!物有所克,她們所施的毒物,雖然凶厲,但遇上克製之物,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再說,兩位護法也替你們立下了不少的汗馬功勞,怎麼能翻臉無情,要把他們處死啊?”

處死一句聲音特別大,用內力送出,靜夜中,至少可以聽聞到數裏之外。

三法師心中一動,怒道:“你這是挑撥離間?”

“不!在下是衷心為兩位姑娘抱屈啊!”

真是越描越黑了,小方利用了三法師每一句話。

三法師心頭火冒三丈,但卻無法辯解,隻有把一腔怒火,全發在了小方的身上,一揮手,道:“給我殺了他!”三位神刀太保,應聲出手,三把刀一齊攻上。

“不公平啊!三個打一個,勝之不武。”小方大叫道:“敗了可就無法立足江湖。”

口中喝叫,人卻門轉如飛,一退兩丈,避開了三把雁羚刀。

程小蝶居高臨下,看得真切,心中笑道:小方這個人,看上去年少老成,耍起來卻陰沉得很,江湖中人,各懷機鋒,真要處處小心了。

心中雖然在提高警覺,但見小方獨鬥三人,節節敗退,似是被逼得連亮兵刃的工夫也騰不出來了、正想飛身而下,助他一臂之力,右手已摸上劍把,心中忽然一動,忖道:田大哥就算不屑出手,但阿橫、阿保,就在林邊藏身,為什麼也不肯出手接應啊!

就在程姑娘轉念之間,猛攻小方的三個神刀太保,突然有兩個停下不動了。

另外一個怔了一下,也停下了。

小方竟也轉身行入竹林之中。

程小蝶明白了,小方是誘敵之計,把他們遠遠的誘離三法師,才突然施展玄陰寒冰掌,把三個人製住,讓那位三法師不明所以,難測高深。

這情景給人的震駭之力,比起見到寒冰掌,更為恐怖。

江湖啊!可真是步步凶險,處處玄機。

這半夜之間,給予程姑娘的見識、曆練,勝過了讀書十年。

但程姑娘還有一點想不明白,小方為什麼走回了竹林之中,是不是打累了?

不錯!小方是打累了,寒冰掌是極耗內力的武功,把本身苦練的玄陰之氣,凝聚掌上,擊出傷人,是一種練得辛苦,打得吃力的歹毒武功。

但威力奇強,小方連發三掌,內力消耗極大,人已開始喘息,躲入竹林中坐息去了。

程姑娘一時間無法想通,可是三法師卻被這詭異的情勢給嚇住了。

他想不出什麼武功,會造成如此的局麵,三個生龍活虎般的刀客,一下子被定住了。

不過——

三法師能肯定的一點,是三個人被點了穴道。

他一直留心著,神刀三太保對小方的追殺,本是勝券在握的局麵,卻一下子改變了。

但聞田長青哈哈一笑,道:“三法師!還有什麼高手,該換他們現身出麵了?”飛身飄落實地,接道:“如果道長已無用之兵,那就現身臨敵吧!在下準備領教高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