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專業訓練成的強者!也是一個犧牲者。
他們各有成就,以不同的身份混跡江湖中,但都是冒險患難的高手,有些千裏獨行,神出鬼沒、有些廣結善緣,自成天地,遇上需要,他們也會串意起來,通力合作。
程小蝶想透了這個秘密,但也發覺了一個更大的秘密,他們一些傳統意識,似正逐漸模糊,至少由一種廣義的境界,轉入了狹義境界。
時間!能淡化恩怨,也能抹去傷痕。
聰明的程姑娘,終於把人與物,連在了一起。
天啊!這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啊!他們的意識模糊了,但蓄存的實力,可能是愈來愈強。
“程姑娘!你在想什麼?”小方看出了程小蝶那種陷入玄思,神遊奇境的神情。
“我在想,在想啊!”程小蝶道:“田大哥和苗蘭、花芳的關係……”
她隨口應變,卻不料歪打正著。
田長青淡淡苦笑,微微頷首,表示出相當的讚許。
小方卻哈哈大笑,道:“大小姐!你有這個心眼啊?佩服!佩服!”
兩人的神情一湊和,程小蝶真的明白了,田長青和二女之間,果然是另有糾纏。
想到大哥能和一個滿身藏著毒蛇的女人上床,程小蝶有著惡心的感覺,人也從一種迷戀的情愛中清醒過來。
神台清明了,轉入了另一重境界,人也完全放開了,回頭望著田長青,微笑道:“田大哥!我懂了,真的懂了。我仍然敬慕你、喜歡你,我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對!很好的朋友!”田長青道:“情同兄妹的紅粉知己。”
“是!但我不會忘記許下的承諾。”程小蝶笑道:“我珍惜清白的身軀,但更重承諾,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但我仍然是我,我不會如飲醇酒的去迷戀什麼了。”
“好!好極了。小蝶!你突破了世俗束縛,也突破了自己的心結,以此理念,麵對武學,會有超越的成就。”田長青道:“心懷空靈,智慧大開,你如肯在江湖上放懷馳騁,必有卓越成就。”
“如若我真的決定了投身江湖,希望能借助家父的身份,把自己定位於一定的權勢之中……”
“你是說……”小方的臉色變了,接道:“準備為朝廷效力,建立一番大大的功業。”
“我要作一個刑部名捕!”程小蝶道:“替真正含冤的老百姓們盡一份心力。”
“隻此而已!”小方道:“宦門千金,嬌嬌美女,何苦要在江湖奔波勞碌呢?”
“也許我會遇上一個喜歡的人,突然嫁了,誰知道呢?”程小蝶笑道:“小方!祝福我吧!讓我早些遇上那個人。”
但聞阿橫的聲音傳了進來,道:“稟主人,貴賓造訪!”
“請進來!”
田長青同時站起了身子,準備迎客。
但苗蘭、花芳已快步行入廳中。
燈光下看兩個役施活毒的女人,竟然都相當美麗。
三十上下的年紀,玲瓏凹凸的身體,有一種成熟的誘惑之美,柳眉星目、皮膚細白,雖非絕色,但卻有一種妖異的媚態風韻。
說到這裏,事情需要有一個簡單的交待了。田長青和這兩位美麗的南疆苗女,苗青和花芳究竟有過什麼關係呢?這已經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當時,田長青還是一個二十來歲威武漂亮的少年俠士,因要得到一種對人體大有補益的稀有神草靈藥——魔花,獨自一人敢奔千裏苗疆的怒山,敢闖叢林,霧穀、魔洞。在那裏便遇上了這兩個苗女,他們一開始便是狹路相逢,刀兵相見,幾度拚殺,誓不兩存。兩個姑娘本是苗山老教主苗林的女兒和侄女兒,後因田長青曾在老教主練功入魔生命垂危之際,解救了他,老教主覺得這是天賜的緣份,就看準了時機,俠女強行招婚,搞得俊男靚女三人有苦難訴而又不得不從。可是,老父的紅線並未係住女兒的心,二女仍想方設法將田郎引入魔洞,好讓洞中的怪鼉將田長青吞噬,以了卻難從之婚事。誰知怪鼉被少年快士打敗,而自己卻昏迷在怪鼉的利爪之下,在這萬分危急之時,田長青舍身救了他倆。二女當然情有所動,後來趁田長青受傷昏迷時,悄悄把他的長須剃去,又清洗了他故意偽裝上的汙垢,露出了一張英俊漂亮的麵孔。從此二苗女便由心底愛上了這個少年郎君,而且愛的死去活來。接著他們在一起經過了患難相助,魔穴驅險苦鬥頑敵,平株叛異,蛇洞救生等千難萬險,二苗便更加深深地愛戀著田長青了。
但田長青少年氣盛,胸懷大誌,心向五湖四海,隻想闖蕩一番,不願過早地在這苗山怒水之處安下身來,便在二苗女如癡如醉甜蜜地想著歡度新婚的時候,巧妙地溜出苗山,使二苗女空守寒翠軒,恨抱鴛鴦枕,痛苦欲絕,發誓要去追尋愛夫,寧願走遍天涯,一定要找到恩愛如意的少年郎君!
七八年過去了,三個飽經滄桑,如今意外相會,各人心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久違了!兩位還能記得田某,真是三生有幸啊?”
“幸個屁呀!你飽食遠揚,害得我到處找你啊!”苗蘭道:“有七八年了,見了麵,幾乎已認不出來了,不是叫出五龍會,一時間真還想不到是你?”
“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啊!”田長青道:“這不是又見麵了。”
“我看是冤家路窄!”苗蘭道:“為了找你,在江湖上跑來跑去,惹了不少麻煩……”
“也闖出了名號啊!是名動江湖的十三太保中僅有的兩個女太保啊!”
“還說風涼話呀!不是為了找你,怎會闖蕩江湖!”苗蘭道:“被大法師常奇收為屬下。”目光一掠花芳,接道:
“我們兩人,真不知道前輩子欠了你多少,今生才來還。”
花芳歎息一聲,道:“苗蘭!他一開始就在算計我們,想想看我們住的地方,木草連天,荒草沒徑,遍地荊棘,一片荒蕪,如非故意找上門,絕不會跑到那個地方!”
方懷冰雙手一抱拳,接道:“兩位姑娘呀!好帳算不盡,坐下來慢慢算。”
二個毒女笑一笑,坐了下來,目光同時落到了程小蝶的身上,苗蘭搖搖頭,道:“又在騙那?真是賊性難改!”
花芳笑道:“他騙的讓人窩心,騙的兩個都快樂,騙騙又何妨呢?”
早一天,程小蝶會被鬧得麵紅耳赤,無法下台,現在程小蝶卻能應付裕餘了,笑一笑,道:“兩位大姐姐,我不是啊!小妹很想讓他騙一騙,可是他不肯啊!說什麼他視我如妹,真是八竿打不著的幹兄妹呀?”
“這是騙心,騙去了,可夠你受了!”花芳道:“小姑娘!寧可失身別失心。”
“幸好兩位姊姊來得及時,金玉良言,發人深省!”程小蝶道:“小妹懸崖勒馬,還算及時。”
口中答話,兩道目光卻一直在兩人身上打量,瞧不出一條毒蛇,看不到一隻吸血飛蝗。
“兩位罵夠了吧!我雖玩世不恭,但卻沒有騙兩位。我說過,緣盡則散,不能久留兩位身邊!”田長青道:“其實,我也很懷念那一段纏綿歲月,花前月下,美女在懷,很想去看看兩位!”
苗蘭道:“為什麼不去呢?”
“兩位離開得太快了!”田長青道:“我還未成行,兩位已離開南荒。”
“我們比你多情啊!”苗蘭道:“難挨相思苦,千裏尋情郎了。”
花芳道:“別聽他胡謅,才聽說我們要逼他結婚就嚇跑的人,你想他還會找上門來嗎?簡直就是睜眼說瞎話,別傻啦!”
苗蘭道:“對!罪不可赦,我們要怎麼懲治他?”
“罰他陪我們一年,不能碰別的女人!”花芳道:“負心郎你接不接受?”
田長青苦笑道:“不接受,行嗎?不過,話要說清楚,一年後,可要還我自由!”
苗蘭歎口氣,道:“不要那麼委屈,我們隻是想念你,並不恨你。”
“想恨也恨不起來,七八年了,記憶卻愈覺鮮明。”花芳道:“真是活見鬼!我常恨自己沒出息,可是一見麵,就幫他,三法師被我們抓回來了,不過,我想知道,你怎麼會和常奇結了仇?”
“為了我啦!”小方接口道:
“我和郭總捕頭有點淵源,答應幫他一點忙,但卻未料到,麻煩來自常奇,我一人罩不住,隻好把田大公子拖下水了。”
“這麼說,我和花芳還得謝謝你了!”苗蘭道:“如是不拖他下水,我們還找不著他!”
花芳目光一掠神刀三太保,道:“他們被點了穴道?”
“是一種很奇特的武功傷了他們……”
田長青道:“小方以一對三……”
“不可能吧!”苗蘭道:“三人刀法精湛,一個人如何能吃得住?”站起身子,行近三人,伸手向三人頂上摸去。
神刀三太保,閉目未動。
“是真的!不是點了穴道,他們似乎是完全失去了知覺,氣若遊絲,好像隨時可以斷去。”
苗蘭的臉上,現出了驚容。
“小意思啦!他們太大意!”小方道:“我的運氣好,兩下裏一湊和,就戰成了這個局麵。”
隱隱間帶有了示威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