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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整整三年,每次開家長會, 王淑嫻家都沒人來, 班主任聯係過好幾次,最後還是不了了之。然後年級裏就有些傳聞, 王淑嫻2歲她爸就拋棄了她, 她是跟著媽媽和外婆長大的。
她外婆年紀大了,隻能在家裏幹些家務。媽媽工作也很普通, 一個月工資要養三個人,還要負擔她的學費,爸爸自從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更別提給贍養費了。七八歲的時候因緣際會,王淑嫻被一家童裝廠看中當起了模特, 拍一套衣服給二十。這個工作看起來光鮮,其實很辛苦,但這錢對王淑嫻一家來是筆很大的收入了,所以從那時起,王淑嫻就一直不停找模特工作做, 還拚命找各種機會減免學費, 給她家人減少負擔。
記憶裏除了雁蕩山那晚, 還有一次跟王淑嫻話是在校運動會上。
我從體育就不行, 八百米也隻有勉強及格,但王淑嫻不一樣,她一直堅持早晚跑步。那時候,如果學生去市裏運動會比賽得名次, 學校會給百八千的獎勵,王淑嫻從來不會錯過這種機會。
還記得那次運動會,剛好輪到我當工作人員,負責管跑步穿的釘鞋和其他體育器材。
運動會那,一大早我就到體育器材室,翻出一堆釘鞋,按碼子一雙雙排好,又搬個椅子坐在旁邊,拿著個登記本,來一個同學借,就讓他們在本子上簽名。
那王淑嫻來借的時候,釘鞋都被其他人借走,剩下最後一雙了。最後這雙碼子比她平時穿的要一碼,雖然勉強能擠進去,但鞋尖頂著腳,特別不舒服。王淑嫻穿著那鞋子走了幾步就皺起眉頭,很痛似的。
當時看她這樣,我就:你還是別穿了吧。這鞋子碼子不合適,穿了多不舒服啊。
不校
王淑嫻立刻否決:我參加的是五十米短跑,鞋子摩擦力很重要。普通球鞋容易打滑,肯定沒專業的釘鞋抓地力強了。
但是……
我困惑的看著王淑嫻,而那當口她一臉堅決看著那雙一號的釘鞋,還是皺著眉毛,但明顯打算穿上了。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給自己找罪受,這次比賽學校也沒設什麼獎項,就算得不到名次也沒什麼啊!如果是我肯定就混過去算了,何必要受這種皮肉之苦??
但是王淑嫻沒有,她還是穿著去了,但因為鞋子不合腳,隻得鄰二名。晚上來還鞋子的時候她一拐一拐的走路,嘴緊緊抿著,極力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可能腳太難受,眉眼間還是流露出一副很痛的樣子。
你怎麼了?
當時我正在對著本子數清點數目,看見她這幅樣子,於是馬上站起來問道。
鞋子太,磨破皮了。
王淑嫻回到,又頓了頓:可能起泡了,有點疼。
你看吧,我就跟你這鞋子不適合你,你穿了不也沒得第一。
看見她這麼,我不由有點幸災樂禍,心想她真是個固執的人,為什麼要這麼拚命呢?這下該後悔了吧。
但出乎意料的是,王淑嫻還了鞋以後,卻隻是默默看著不遠處下墜的夕陽,然後道:就算沒得第一,但我也盡力去爭取了。後悔是世界上最沒用的事,在決定做一件事之前就應該想到後果。既然決定了,那就沒什麼好後悔的。
然後又轉頭看著我。
那當口陽光從她背後照過來,她的臉陷在夕陽的陰影中,看上去晦澀不明。王淑嫻繼續冷靜的:
後悔一點用都沒有,隻會讓自己心裏難過。我從出生開始就沒後悔過,所以我從來不傷心,也不難過。這個世界是很現實的,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甚至有時候付出了,也什麼都得不到,魚和熊掌也沒法兼得。
然後頓了頓,又繼續:
正因為我清楚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隻要做了選擇,就願意承擔選擇的後果。我既不會後悔,也不會自責。我相信我做的每一個選擇永遠都是對的,如果不對,那我也不會逃避選擇產生的副作用。
想到這裏,我猛然從回憶裏清醒過來,對橘道:
“王淑嫻……也就是anna,她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應該很怪異。”
“她沒有後悔的感情,也沒類似於內疚,自責之類的情福她一直都很坦然的孤注一擲去追求她的目標,然後承擔選擇在她身上產生的後果。”
“你的沒錯,就是這樣,”橘看著我:“其實我早就發現了,anna她根本不是普通人,她的精神不正常。”
這話讓我大吃一驚,老實我聽了,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雖然我也覺得王淑嫻這個人很怪異,但隻限於覺得她這個人做事很有目的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有時候很沒人情味而已,怎麼也不會跟‘腦子有問題’聯係起來。
實際上我還是對她很有好感的。畢竟她經曆很勵誌,家庭環境這麼差,就一個模特而言高中還算胖,現在不但瘦下來變得非常美豔,還成為了紅極一時的模特,出入名流場所,賺著大錢,還有個高富帥祁澤愷追求她,為她經營這麼大的派對。我想換做是我,要是能得到這些,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