嶔岑經手了無疆坊之後,給本就蒸蒸日上的無疆坊又添了一把旺火,無疆坊由嶔岑新推出的幾種染布和繡品廣受歡迎,甚至打通了從前沒有打通的幾個遠國。
娘親的話她沒有忘記,但冀家的溫暖讓她不想打破這種狀態,她沒有再去找娘親,也沒有給冀家帶來一點反作用,日子安詳得很。
後來,嶔岑想起了在輕羅莊的比試,就提議推出那樣的衣裳,按著每個人的需求專門定製,價格當然比普通賣那些名貴布料要貴得多,冀邈毫不猶豫應了她的想法,清閑的時候,冀垣就在家裏教她日思夜想的蘭草體。
練書法的日子是最快樂的時光,嶔岑也不像從前那樣隻埋頭練字,很快,傳道授業解惑是假,打情罵俏才是真。
嶔岑很快就學會了蘭草體,但卻一直裝笨,硬生生拖著冀垣跟她過了一個月的書畫生活,冀垣也知道嶔岑是故意的,尤其是他看見她畫的那隻海鷗之後。
嶔岑按照計劃行事,無疆坊卻按照相反的軌道行駛,這讓得到消息的娘親很是不舒服。
大雨磅礴,有錢的沒錢的都不選擇這個時候出門,嶔岑接到了娘親的傳召,糾結之下,還是選擇去跟娘方麵說清楚。
“少夫人,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
“新染的料子我沒告訴她們該怎麼保存,這麼大的雨別淋壞了,我去看看,不用管我。”嶔岑說完便很快撐著傘離去了,坊間的人也沒辦法攔住她,就隨她去了。
屋外的雨很大,娘親住的地方也是路途遙遠,好不容易濕著羅裙望見了屋簷,脆弱的油紙傘不等嶔岑踏進屋簷下就被豌豆大的雨彈打垮了。
“娘、、、、、、”
“我還以為,嫁出去的女兒就真是潑出去的水了。”
“我、、、、、、”
杯子跳躍與木桌碰撞出一陣清脆醒腦的聲響,娘親手臂一陣酥麻,依然不減怒火。
“你還真是冀家的好媳婦,這麼幾個月就讓無疆坊更上一層樓了!”
“冀家人都很好,我怎麼下得去手?”
“你竟然說冀家人好?我以前告訴你的事都化成風了是嗎?!”
“沒有!可是我看到的冀家和娘說的不一樣,一點都不一樣。”
“糊塗啊你!枉我這麼多年教導你,你居然還是讓冀家的糖衣炮彈迷惑了!”
“他們對所有人的好不是一天兩天可以裝出來的,公公根本不像娘說的那樣唯利是圖!”
娘親被她氣得失了理智,氣麻的身體隨著揚起的右手狠狠扇過她的臉頰發出一陣熾熱。
娘親從來沒有打過她,哪怕再生氣,她也會停住這個可怕的舉動,這一次,到底是為什麼?她哪裏錯了?為什麼會讓娘這樣生氣?
“你一定要讓我用死來證明冀邈是個怎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他現在做的是真,我傷了的眼睛就是假的了嗎?這個落敗的家也是假的了嗎?!”
“娘,就算他曾經做過這樣不恥的事情,現在他也改過了啊,他再看見娘,一定會加倍彌補對娘的傷害的。”
“你居然想讓我去羊入虎口?你就這麼喜歡跟自己的親哥哥做夫妻是嗎?!”
“娘!”
“滾!給我滾回冀家,好好看清楚你爹,你哥哥,你後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想當冀家的兒媳,那我就讓你想起來自己到底跟冀家是什麼關係!
哥哥,是啊她都快忘了,她是半個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