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破人亡(2 / 3)

白衣人突然一振手腕,唰唰兩劍,刺了過去。

這兩招劍勢奇奧,迫得那陳兆演連退三步,才算把兩劍讓開,手中空握著厚背開山刀,竟然無法施展。

白衣人冷冷說道:“如若你們還有人,最好是一齊動手,免我多費手腳。”

這兩人之中,以那宋鴻保涵養較好,但也被白衣人狂傲之氣,激得心頭冒火。冷冷說道:“閣下這等咄咄逼人,未免太過份了。”

白衣人道:“在沒有動手之前,你們還有逃命的機會。”

宋鴻保雙筆一分,雙手各握了一支,道:“看來今日非得一戰不可了。”

白衣人道:“本與你們無關,但兩位硬要出頭,那是自尋死路。”

長劍一振,寒芒閃動,分攻了宋鴻保、陳兆琪每人一劍。

他出劍快速,宋鴻保來不及揮筆招架,被迫橫裏閃避五尺。

那陳兆琪早已有備,厚背開山刀一招“拒虎門外”,劃出一片刀芒,封擋劍勢。

他手中開山刀,重達三十六斤,希望藉沉重的兵刃,砸飛白衣人長劍,哪知白衣人劍法詭奇,劍勢一轉,巧妙絕倫地避開了刀鋒,劍如靈蛇,順刀而下,直取手腕。

陳兆琪吃了一驚,眼看那長劍來如閃電,如若不棄去手中開山刀,收腕避劍,勢必要傷在那利劍之下不可。但如棄去手中開山刀,半輩子闖蕩江湖得來的威名,將在一刹那間,盡付流水。

就在他心中一猶豫,白衣人的長劍,已然劃傷了手腕。

陳兆天急急鬆開五指,丟棄手中開山刀,但為時已晚,右腕已被那白衣人淩厲惡毒的長劍斬斷腕上兩道筋脈,鮮血泉湧中,手腕軟軟垂下。

這白衣人劍勢惡毒無比,一劍之下,竟使那成名數十年的陳兆琪棄刀斷腕,永成殘廢。

刀裏藏鏢陳兆琪,也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卻被這白衣人在一合之間,斬斷了腕上主脈,從今以後,再也無法用右手施刀,這份惡毒,登時令廳中人臉色大變。

白衣人長劍一收,目光轉到白楊莊主宋鴻保的臉上,冷冷說道:“輪到你了。”

宋鴻保闖蕩江湖數十年,從未見過這等詭奇、惡毒的劍勢,眼看那陳兆琪永成殘廢,心頭大為震駭,但那白衣人指名挑戰,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能裝聾作啞,隻好硬著頭皮道:“閣下的劍招很惡毒。”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你隻有兩條路走,一條是亮出兵刃動手,一條是立時退出君宅。”

宋鴻保呆了一呆,隻覺走既不能,打也不是。

君天奉突然站起身子,一擺手,道:“宋兄,此人為兄弟而來,自該由兄弟一身承當,家兄、陳兄既是無法調解,那就不用管了。”語聲微微一頓,抱拳對那陳兆琪一個長揖,接道:“連累陳兄受傷,君某心中不安至極,陳兄這份隆情高誼,兄弟是永記心頭,但得今宵不死,日後定有報答。”

忽聽陳兆琪駭然大呼道:“七絕魔劍!七絕魔劍!專以殘人軀體、廢人武功的七絕魔劍!”

這幾聲呼叫,有如狼嗥,叫得人入耳驚心,心悸魂飛。

白衣人冷肅的臉上陡然滿布煞氣,冷冷說道:“不錯,在下施用的劍法,正是七絕劍。”

陳兆琪道:“數十年來,從沒有一個人能在七絕魔劍下,保有武功。”

突然拔足狂奔,直向廳外衝去。

白衣人也不攔阻,任他奔出廳外,兩道冷漠的眼神卻逼注在宋鴻保身上,道:“你是戰是逃?也該決定了?”

宋鴻保心中驚恐已極,雙手分握著兩支判官筆,緩緩說道:“施用七絕魔劍的人,一向都是獨臂、獨目的人,閣下怎麼……”

白衣人突然揚手一劍,寒芒閃動中,宋鴻保左手判官筆應手飛起,啪的一聲,跌落在酒席正中,打得磁盤碎裂,油湯濺飛。

這一劍勢道,快速無比,宋鴻保要待舉筆招架,已自不及,左手判官筆應手飛起,同時,四個手指,也被削落,落在大廳內青磚地上。明亮的燭火照耀下,隻見那四個手指,因肌肉的收縮,仍微微在顫動。

宋鴻保驚恐劇疼中,急步向廳外衝去。

白衣人目光微動,四顧了一眼,冷漠地說道:“君天奉,你還邀請些什麼助拳的人,叫他們出來吧!”

君天奉麵如死灰,搖搖頭,道:“縱然還有,也要傷你劍下。”

白衣人突然仰天大笑三聲,笑聲激蕩全室,燭火微微搖顫。

顯然,這白衣人不僅有著奇詭、淩厲的劍術,而且還有著深厚的內功。

白衣人停下了笑聲,冷漠的臉色上泛起了一抹黯然、傷痛的神情,緩緩說道:“君天奉,你知道我是誰麼?”

君天奉雙目神凝,望著那白衣少年,臉上是一片驚恐神情,一字一字地說道:“太極劍李清塵的後人。”

白衣人冷冷接道:“不錯,你既然知道,那也不用我數你罪狀了,你們自己動手,還是由我動手?”

君中平霍然站起身子,手握劍把,正待拔出長劍,突聞君天奉怒喝道:“畜牲大膽,還不給我坐下。”

君中平被父親一聲喝罵,緩緩又坐了下去。

一直黯然垂首而坐的君中風,此刻突然抬頭說道:“爹爹,哥哥他……”

君天奉怒道:“丫頭多口。”

君中鳳不敢出言頂撞,也垂首不言。

君天奉對那白衣人拱拱手,道:“李公子,昔年令尊的事,和犬子、小女,全都無關,那時小女既未出世,犬子也尚在繈褓之中,我們一門四口中,隻有君天奉一人參與此事,因此,君某厚顏向公子請求,放犬子、小女一條生路。”

白衣人冷峻的目光,緩緩由君天奉夫婦臉上掃過,道:“當年你君天奉可有這等慈悲心腸?”

君天奉道:“君某自知做錯了事,因而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目光一掠那中年美婦,接道:“拙荊無辜,但她遇人不淑,受夫牽連,和在下共受利劍加身之苦。”

那中年美婦說道:“夫債妻還,古有明訓,賤妾死而無憾。”

白衣人神情冷肅地說道:“昔年參與其事的,除了柳長公、原子謙和君天奉之外,還有什麼人?”

君天奉道:“柳長公主持其事。”

白衣人接道:“我已殺了他子侄兒孫一十七人,柳家人未留有一個活口。”

君天奉輕輕咳了一聲,道:“原子謙從中策劃。”

白衣人接道:“他們父子五人,盡作我劍下之鬼。”

語聲微頓,更轉冷厲地接道:“除了你們三人,還有什麼人?”

君中風突然抬起頭來,星目中滿含淚水,神情激動道:“不要逼我爹爹,他已經做錯了事,為何你還要陷他於不義?”

君中平起身接道:“我們父子母女,都有還手之能,家父隻不過怕我們受到傷害,才這般息事寧人,甘心忍辱,閣下這般口氣咄咄,不覺著逼人過甚麼?”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我能查出那柳長公、原子謙和你君天奉,難道查不出其他的人麼?說與不說,那也難不了在下。”

君天奉似是未料到君中鳳、君中平竟然會突然出言頂撞那白衣人,要待出言阻止,已自不及。

君中風柳眉聳揚,緩緩說道:“我父子母女,上下兩代,都在此處,你要怎樣,盡管清說。”

白衣人冷然望了君中鳳一眼,道:“也許令尊聯合群醜,加害先父之時,姑娘還未出生人世。”

君天奉聽那白衣人的口氣,話中似有轉機,急急接道:“昔年的事,都是君某一人所為,和拙荊、犬子及小女,都無關連。”

白衣人仰臉望著屋頂,冷然接道:“君天奉,你的意思,可是要我放了你的夫人,和兩位子女麼?”

君天奉道:“在下願為音年的事,償付代價,但犬子、小女,與此無關,還望公子能高抬貴手,放過他們。”

白衣人道:“有道是夫債妻償,父債子還,牽連所及,豈謂無辜,但我決不傷你們君姓以外仆從、護院,除非他們自行出頭,逼我出手。”語聲微微一頓,神色更見冷肅,雙眉聳揚,雙目放光,揚了揚手中長劍,接道:“但我給你們求生的機會,你們夫妻子女,可以聯合出手,隻要能從我劍下逃走,昔年恩怨就一筆勾銷,我也絕不再追殺爾等就是。”

君中平回顧了君天奉一眼,道:“爹爹,請恕孩兒多口,事已如此,何不放手一搏,死也死一個轟轟烈烈。”

君天奉輕輕歎息一聲,道:“七絕魔劍之下,從未有逃生之人。”

君中風突然向前行了兩步,咽的一聲,懷抱短劍出鞘,道:“爹爹,這人冷酷狂傲,毫無慈悲之心,好言相求,徒自招辱,倒不如放手和他一戰了”

短劍突然探出,一招“毒龍出穴”,刺向敵人前胸。

白衣人微一抬腿,身子陡然間,避開五尺,卻未還手。

君中風怒聲喝道:“你怎不出劍還擊?”

白衣人冷冷說道:“在下一還手,姑娘不死必傷。”

君中風欺身而進,正待攻出第二劍,君天奉卻突然舉步一跨,擋在女兒身前,喝道:“你豈是七絕魔劍之敵,還不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