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所在的村寨,是南疆最普通的寨子。為了防禦山賊,村寨都是背山麵水,進出一條路。最裏麵是宗祠,裏麵供奉著祖先牌位,以距離宗祠的遠近彰顯祖先庇佑的深淺。林生家在村寨最外麵,看得出林生家在宗族裏麵屬於外圍,並不十分重要。林生的爹是村裏的更夫,也擔任著預警的工作。當年他就是首當其衝,被山賊殺害了。
林氏宗族不大,村寨隻有百來戶,多以務農打獵為生。念林生爹為宗族而死,宗族對林生一家還算照顧,總有族人互通有無,日子也算過得去。後來林生長大了,聰明堅韌,靈活手巧,每次打獵總是有收獲。林生家的生氣漸漸多了起來,林生娘的笑容也多了。
可是,最近這些年戰亂四起,征兵拉夫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凶。林生娘是怕了,她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兒子!
薑鬆年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在她眼中,薑鬆年是非常有本事的人,如果林生能被薑大人收下,再傳林生一些保命的本事,那以後林生在這動蕩的社會中,至少也會性命無憂。
薑鬆年卻有點踟躇。他們三個雖然表麵是探訪民情,其實是來偵查的。這次對付山賊不知道有沒有打草驚蛇。
其實哪有純粹的山賊,無非是兵匪一家罷了。不知道這貨山賊背後的勢力又是哪個山頭,最好不要引起敵對勢力的警覺。如果他把事情辦砸了…他知道薑無痕的厲害,下意識的摸摸脖子,吞了口唾沫。桌上的菜也那麼可口了。
“薑大人!請!”一個隨從端起酒,想邀請薑鬆年和族長一起飲酒。
薑鬆年哪有心情,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擔心,擔心薑無痕的責怪,也擔心夜半玄不理自己,現在更是擔心他們走後,那夥打退的山賊會卷土重來。
“滾蛋!”薑鬆年沒好氣。
“大人……”隨從也不生氣,他們知道薑鬆年的脾氣,來得快去得快,從不故意遷怒旁人。隨從眼睛一轉,道:
“大人,眼下可是擔心那夥山賊?”
薑鬆年點頭。他當時出手將山賊全殺光是不行的,因為剩餘的山賊同夥會來尋仇,反而給小山村帶來滅頂之災;不出手也不行,因為山賊都是賊不走空的,山村會遭遇大規模洗劫。可是,當他們走後,那些山賊一定會回來報複。三者皆難,惹得薑鬆年愁地唉聲歎氣。
“大人何不殺上山賊老窩!”隨從試探著。
薑鬆年不是莽夫:
“胡鬧,我們那裏知道山賊的老巢?何況三人打十人問題不大,三人攻賊窩?沒有可能!”
林生似乎有話要說,他看了看母親,見母親微笑頷首,便堅定的說道:
“大人,我可以幫你找到那幫山賊,並且把他們趕走!”
隨從哈哈大笑,用手撫了撫林生的頭,繼續道:“哦?那你說說看?”
林生走到眾人當中,詳細的說了自己的想法。當眾人聽了林生的主意後,看待林生的眼光不一樣了,這孩子,不,這少年心思縝密,說的方法確實值得一試!
薑鬆年眼珠一轉,看向族長:
“族長覺得如何?”
族長也不是傻子,拂須道:
“現在的山賊如驚弓之鳥,隻需多加一些聲勢,必會取得奇效!”
薑鬆年接口道:
“老大人,我們需要二十個人,二十頭牛和一些響器!”
村子並不富裕,這些東西已經是村子的全部家底了,不過能夠趕走山賊都是值得的!
族長挨個動員,一個時辰後,幾乎全部的村民都在林生家門前集合,還有不下於三十頭牛、十來隻羊。這些人雖說高矮不齊,卻個個興奮,已是林家村寨能夠排出的最佳陣容了。
隻見有的小媳婦拿著家裏的盆,有的小孩子拿了兩個竹梆子,有的拿了幾掛爆竹。
山海界物產豐富,戰亂紀元到來之前,達到了一定的文明高度,對自然的元素使用已經達到了相當的程度。
一般情況下,山賊是非常頑固的,吃慣了一個地方,自然是反複魚肉鄉裏。加上山寨匪窩多年的經營,是不會輕易離去的。
不過今天不一樣,山寨裏一聲聲哀嚎,那是大夫在給受了傷的山賊治傷。
山裏隻有一個野郎中,平時就醫術不高,這次一下子遇到這麼多人一起受重傷,他覺得最該哀嚎的應該是自己吧!斷腿的,斷手的,個個都是獨眼龍!這他娘的到底是遇見了什麼樣的殺神?整個山上共有百來山賊,他們是一個小勢力被摧毀後的散兵遊勇拚湊的,為首的山賊頭目平時倒是威風十足,可這次才兩三個照麵,就被薑鬆年給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