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意扶江芸娘坐好，這才撩開門簾。
“誰敢碰瓷兒？”
目光所及之處，竟是暈倒在地的江靈芝。
“她故意撞上來的？”
江如意聲音壓低，暗道江靈芝竟然有這等魄力。
“是啊，馬兒受了驚揚起馬蹄，她就故意往上撞。”
車夫嘖嘖搖頭，覺得江靈芝怕不是腦子有問題。
“別管她，我們走。”江如意拍拍車廂壁，催促道。
江靈芝肯定是個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她是碰瓷兒的，肯定有分寸，不至於真的撞死。
八成暈倒在那裏都是江靈芝的演技。
馬車緩緩啟動，從江靈芝身邊走過的時候，她忽然坐了起來。
江如意不理她，她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可江芸娘明明也在馬車上，也不理她，真的是鐵石心腸。
有些人就是這樣，你若一開始就能拿捏得住她，她鬥不過你的話，不會覺得你不對。
可你若是一直軟弱，忽然有一天變得比她地位高，不再讓她欺負了，她會把所有的恨都灑在你身上。
江靈芝對江芸娘的心理，此刻就是後者。
“江芸娘，你好狠的心啊。你妹妹都要被馬車撞死了，你竟然不理我。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婦人，爹娘真是白養你了。”
江靈芝邊追著馬車，邊擠出眼淚哭喊道。
這讓江芸娘嚇了一跳，她忙掀開窗簾，往後看去。
“小年，剛才是靈芝撞的車？”江芸娘的確不知道剛才的人是誰。
“是啊，故意碰瓷兒，還不是苦肉計？你理她作甚。”江如意不以為然。
“哎呀，你看她額頭都出血了。”江芸娘還是覺得於心不忍，忙叫停了馬車。
江靈芝見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嘴角勾起笑，但這笑容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等江芸娘下馬車的時候，她又是一副委屈後怕的模樣。
“大姐啊，你就可憐可憐妹妹吧。我現在身無分文，大姐一家都在牢裏。我實在沒地方可去，求你收留我一晚吧。”
江芸娘聽了這話，看她的表情顯然是動了惻隱之心的。
江如意立刻跳下馬車，衝江靈芝喊道：“我們也是寄人籬下，沒權利帶你走。京城治安不錯的，你隨便找個街角湊合一晚也行。要是實在不想露宿街頭，我給你指條明路。”
“什麼明路？”江靈芝眼睛一亮，急切地問道。
江如意冷笑一聲，緩慢有力地說出三個字：
“醉！香！樓！”
江靈芝聽了這話表情一愣，隨後下意識地露出陰狠的表情。
“江小年你什麼意思？侮辱我嗎？”
“嗬，我沒有侮辱你。當初我跟我娘是怎麼被賣進去的，你恐怕最清楚不過了。怎麼輪到自己就不樂意了，你這不是嚴以待人寬以待己嗎？”
“你……”江靈芝想回嘴，卻及時收住，她看著江芸娘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大姐，之前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我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求你幫幫我吧。”
“小年……”江芸娘看著江如意，有些想為江靈芝求情的意思。
江如意無奈，她知道今天攤上這種事情，不是出錢就是出地方，肯定不能無動於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