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無痕身邊也是個馬屁精,為了巴結少幫主,居然去學種花習畫畫。
這種寡德廉恥的小人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為了忠而不惜忍辱負重浴血死戰,那真是見鬼了!
他做出這樣的事情,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原本就是易月埋下的暗子,協助慕容成本就是他的任務;二是他真的勾結了慕容成,簽約以及替慕容成水戰武當精銳,都是為了自己賣個好價錢的。
無論是哪種情況,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手下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就算他做的漂亮,什麼都沒有,但他無論忠於易月還是得罪易月,從婚禮那次屠殺對方掌握情報之精準來看,他身邊必然潛伏著易月的人,如果能揪出這些人來,他也脫不了幹係。要知道現在霍長風聽到夜鶯二字就渾身發抖,連暗組出身的人都被趕出了他的親衛隊。
就從他手下撕開缺口吧,給我狠狠的查,尤其是和暗組有淵源的,一個都不要放過,嗬嗬。”
“掌櫃說的太好了,屬下欽佩無比。”席濟航讚道。
江寒補充道:“現在對麵,慕容成已經完蛋,我們可以請新任的建康總管幫忙協查,希望他們感興趣。”
“人走茶涼,慕容秋水已經得勢,怕是心思全放在坐牢屁股上,他大哥幹的事情未必會上心,試試吧。”林謙撇了撇嘴。
“還有,王天逸該如何處置?仍是羈押嗎?”說到這裏,江寒麵有難色:“現在建康武林中有些不好的傳言,說我們想…..”
“讓我想想。”林謙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江寒就來找王天逸了。
麵對王天逸的質問,江寒笑的好像一朵花一樣:“什麼審問?怎麼會啊,我們總管請您過去商議一件大事。”
對林謙,王天逸很是謙謙有禮,林謙對他也熱情無比,甚至是主動上來扶著司禮上台階。
“你立了大功,但按幫主的意不得不審查反賊同黨,但現在大戰剛畢,高手傷亡慘重,把你關在這小小的建康是耽擱你的才能啊,也是長樂幫的損失。天逸有什麼想法啊?”林謙問道。
“放我了?”王天逸肚裏冷笑幾聲,麵上卻趕緊抱拳作揖,連稱感謝,說道:“現在城裏還有一些武當昆侖匪類,旁邊慕容成虎視眈眈,屬下想趕緊出來,招兵買馬補充高手,盡快啟航直撲揚州,殺盡易月等逆賊奸臣,為幫主盡忠。”
“忠勇可嘉。”林謙大笑道,轉而卻道:“我知道你能力卓著智勇雙全,但揚州不方便你去,你知道,幫主已經下達嚴令,命各部屬嚴守崗位,嚴禁擅歸揚州,違者以通敵謀反論處。不過,眼下有一件大事正需要你這樣的幹才去做。”
“什麼事?”
“剛接到幫主信函,命我們建康部就近協助慕容世家追殺昆侖掌門章高蟬。”林謙拿出一封公函遞給了王天逸,笑道:“這種重要任務非你莫屬啊。”
王天逸卻是一愣,問道:“不是我們要主殺章高蟬嗎?他襲奪我們的建康,怎麼成了我方協助慕容世家了?”
“啊?哦,嗬嗬”林謙拍著自己腦門笑了起來:“我都忘了你不知道這幾天江湖大事,也不怪你,江湖風雲瞬息萬變,一日之間就能滄海桑田。都怪我都怪我。”
說罷,林謙把章高蟬刺殺慕容世家家主得手,慕容秋水暫領家主之尊位,發誓要為父報仇雪恨的情況說了一下。
“看見沒有,慕容世家比咱們還要倒黴,所以我們賓主易位。”林謙談的很輕鬆,但王天逸一顆心卻幾乎要駭得停頓了。
在林謙說話之後,王天逸舔了舔發幹的嘴唇,用緊張到嘶啞的聲音問了一個問題:“大公子呢?”
“哦,具體咱也不知道,反正據說犯了不知多少條家規,被奪權囚禁了。最後如何處置那是人家的大秘密,哈哈,咱就更不知道了。”林謙哈哈一笑:“真能耐,想騙千裏鴻不惜拋出老爹當誘餌來,但沒想到千裏鴻這廝真讓人去幹了,真是針尖對麥芒,一對亡命之徒,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怎麼樣?你意下如何啊?”看王天逸愣愣的好久沒說話,林謙問道:“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啊。”
“要不,你就繼續住在家裏等調查結果,”林謙冷笑了幾聲接著說道:“你知道我收複建康事情萬端,人手匱乏,對處理調查你們這事是力不從心,怕是你有得等了。”
這一刻,如同被雷擊中,眼前的光輝前景再次又遙遠到模糊,王天逸恨不得手刃千裏鴻,把他大卸八塊。
除了去還能如何?建康這邊唯一能動的棋子就剩自己了。
“屬下願效犬馬之勞。”王天逸拱了拳有氣無力的說道。
當然吃人不吐骨頭的林謙不會這麼輕易的把王天逸放出效力,他還有諾多條件,第一,王天逸不能攜帶自己部下,因為他們還都在協助調查,林謙隻指派了七八個他的人跟著王天逸,這對於對付武神那種鬼神般的高手簡直是送死的,別說找到了上去擒拿或者誅滅了,估計看見了隻有掉頭而逃的份;
林謙對這條很有理有據的解釋道:派出人力如此之少,是因為丁玉展已經打出了誅滅魔頭章高蟬的旗號,他手下高手雲集,而且各個門派包括慕容的人還在朝他彙集,王天逸隻要去找他協同剿滅就行了。
第二,因為王天逸清白未定,王天逸需要立下軍令狀作為林謙派他出戰的補償,林謙倒沒有讓王天逸不成功就成仁,隻是說在沒有拿到長樂幫大敵章高蟬首級前不得收兵,這簡直是玩笑,就靠著七八個人,幾把刀,就要拿他的首級?別說拿不到,就算能拿到,其他勢力能不和你搶首級嗎?壓得住誰?
“完不成,嗯,降職記過?”王天逸木木的審了一遍那軍令狀,習慣般的問道:“要是我完成了如何?”
“馬上高升,嗬嗬。”林謙興高采烈的拍著王天逸的肩膀:“我替你向幫主請功!你手下當然全放出,我撥給你銀兩人力,讓你優先重建錦袍隊。”
對這種任務,焦頭爛額的霍長風算給了慕容秋水麵子,派出戰力了,而林謙也完成了霍長風的攤派,確實放出高手出去了,但對執行人王天逸而言,怕是隻能漫無目的的在外邊遊蕩了。
告別林謙,到了家門口,王天逸無力的從馬車上下來,失神的差點一跤摔在地上,麵對這樣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和這神鬼都無力的局麵,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趁此機會幹脆跑回揚州投效易老得了,就算完蛋起碼是和同袍父母一起安葬。
“司禮,司禮,”看門人小步跑過來,連續喊了幾聲,才讓失魂落魄的王天逸扭過頭來。
“有人要見您,已經守了一整天了。可巧您這就回來了。”看門人斜指著身後說道。
“他要是跑了怎麼辦?”席濟航正在問林謙:“您剛才說把他指使出去,不落人口實也好方便查他。”
“哈,我就是給他機會讓他跑,這讓他自己坐實自己罪名,老子都不用費力找他尾巴了!”林謙嘴角上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他用手指敲著桌麵命令道:“你密令要跟王天逸出去找武神的那幾個部下,不用警惕,不用看管,一切聽王天逸的意思。隻是,如果發現他失蹤或者潛逃了,不必搜索或者追擊,立刻回來報告即可。”
千裏鴻被綁架回來後,應聚平等原來的主人就趕緊跑到鏢局外邊做生意去了。
一是因為主廳大院全被丁玉展和趙乾捷的手下豪傑霸占了,二是,他們也不敢趟包括千裏鴻在內的這麼大一灘渾水,有多遠就躲多遠了,倒是真真正正的鳩占鵲巢了。
等待武當的回複或者禮物,是漫長而無聊的,每日裏,丁玉展就和千裏鴻帶著一幫手下在空蕩蕩的大廳裏飲酒吃肉。
而幕後的楊昆則比較辛苦,他指揮人力把這個消息在江湖四處傳播,希望能擴大聲勢,逼迫武當掌門千峰翠就範,同時還要布置外圍防務,以防武當高手來突襲救人。
這天亦是和先前一般無所事事,除了又來了幾個和章高蟬有仇的江湖高手,丁玉展自然請他們吃飯喝酒,趙乾捷坐陪,千裏鴻也給提摟過來一起陪著。
不過千裏鴻倒是一臉的無所謂,別說驚慌失措,根本就是傲氣十足不屑一顧的模樣,自己舉杯喝酒伸筷子吃飯,混沒把一桌子的仇人放在眼裏。
“你在我這裏呆幾天,回去肯定胖了幾斤。”丁玉展看著對麵的千裏鴻嘲笑起來。
“幾天?胖幾斤?你丁三眼光也太窄了點吧。嗯,我打算吃成胖子再走。”千裏鴻冷笑起來。
看對方這種無所謂的模樣,丁玉展一時氣結,說不出話來,愣了好久才苦笑道:“真該把你手下留下幾個來。”
“怎麼?大名鼎鼎的丁大俠也會後悔?”把嘴裏的雞骨頭吐到桌子上,千裏鴻抱臂說道。
“後悔個屁!”丁三敲著桌子叫道:“起碼可以搞到你的路費吧!總比你現在白吃白住強啊。”
“要錢?爺賞你。”千裏鴻羞辱般的從懷裏掏出一塊金葉子,摔在丁三麵前。
從這兩個豪雄開始單挑開始,其他人早識趣的閉嘴不語,此刻看千裏鴻這樣羞辱丁三,都偷偷轉了眼珠去看丁玉展要不要暴跳如雷。
沒想到,丁三呆了一會,伸手撚起那金葉子,掂了掂份量,突然大喜,急急揮手叫來仆役道:“快去,搞牛羊雞鴨還有好酒!什麼?買多少?能買多少買多少!”說罷,扭頭對千裏鴻舉杯笑道:“老千,不是我說你,你這樣就見外了!你是咱的客人,怎麼還能用你的金子買酒菜呢?不過我養著這麼多好朋友好兄弟,手頭緊,算借用吧。以後還你!放心。”
“你娘的!小心噎死你。”千裏鴻咬牙片刻,別過了身子,臉朝外,抓過一個酒壺喝了起來。
看千裏鴻不理他,丁三空舉著杯子愣了一會,正嘿嘿笑著收回胳膊準備自己幹了,旁邊坐著的趙乾捷怎麼會讓他冷場,趕緊舉杯相撞,叫道:“敬丁俠一杯。”
一呼百應,這桌上的酒杯馬上都舉到了空中和丁三相碰,旁邊幾張桌子上的俠少俠客也湊熱鬧過來敬酒,丁三高興起來,舉杯站起來身,大叫道:“來來來,大家一起幹了!”
就在此時,一個洪鍾般清亮的聲音猛然在聚賢鏢局中回蕩起來:“兄弟可否也討杯酒吃?”
這聲音以內力傳出,就算在人聲嘈雜的大廳中人人都聽的清楚。
大家變了臉色,齊齊扭頭朝院門看去。
一個高大的身影繞過照壁,他一身農夫的裝扮,一根草繩紮腰,沒有兵器,麵露微笑卻腳步堅毅,赤手空拳的直直而來,但身邊四個負責守衛的兄弟手持鋼刀又驚又恐的指著,卻沒一人敢把兵刃遞上去,就這麼一圈人一起圍著他朝大廳近來。
看清了來人是誰,丁三張大了嘴巴,手裏的杯子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不僅是他人,哢嚓聲不絕,竟然碎了一地的杯子。
千裏鴻感到氣氛有異,扭過頭朝身後望去,一見之下,也是立刻杯子脫手摔落,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的大叫起來:“你怎麼真的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卻正是這些好漢的死敵——武神抑或魔頭——天下第一高手章高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