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絕情宮主又道:“可是你卻有酒。”
鬼無名又喝一口酒,道:“你別忘了,這隻野兔並不是自己跑到這裏來讓我火烤的。”
這也是實話。
所以鬼無名又道:“這裏當然也沒有人家,但是並不代表這裏沒有山洞。既然有山洞那就有可能有酒,既然有酒那絕對有人。可是山洞裏卻隻有兩具白骨。”
其實鬼無名本沒有必要說得如此複雜,如此感到非常清晰。
因為絕情宮主與阮陵都不是傻子,他們都聽得懂,當然是愈簡單愈好。
鬼無名笑著對絕情宮主道:“我本沒有必要將這件及其簡單的事說得如此複雜的。隻因為我想讓你明白一件事。”
絕情宮主冷冷地看著他,道:“什麼事?”
鬼無名深深地歎口氣,道:“一件一直困擾在你內心的事情。”
可是這一件如此簡單的事情,讓鬼無名如此複雜化有能夠說明什麼問題呢?鬼無名又想利用這件事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呢?
阮陵一頭霧水,但是他卻始終沒有問出來,因為這件簡單得被鬼無名複雜化的事情本就不是對自己所說。自己又為何一定要弄清楚呢!
絕情宮主站起身,然後轉身,冷冷道:“你錯了,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能複雜化,也永遠都不能簡單化。”
鬼無名又將酒灌下肚去,道:“你就不能放下?你就寧願永遠活在痛苦當中?”
絕情宮主還是冷冷道:“活不活是我的事,你最好管住你自己,這次是你運氣好,並未死在慕容倫手裏。但並不代表下一次你的運氣還是這麼好。”
鬼無名沒有再與她爭執,突然苦笑道:“他並不是慕容倫,慕容倫早在三年前就被華山派‘鐵劍決’王峰所殺。”
絕情宮主猛然轉過身,直直地盯著鬼無名,道:“那他是誰?”
鬼無名重重地歎了口氣,又喝了口酒,才緩緩道:‘“鐵判官’胡中玉。”
絕情宮主實在不相信那人真是胡中玉,她吃野兔的速度放慢,目光放到火焰上。
鬼無名又道:“其實連我也不相信他就是胡中玉,但是能夠有他這樣伸手,這樣思維縝密的人在江湖上很少有人能夠與他相提並論!”
絕情宮主把目光移到鬼無名臉上,隻見他一臉憂愁,她道:“但是三張皮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鬼無名又喝一口酒,沉沉道:“你可聽說四川有一種奇門武藝叫變臉?”
絕情宮主點點頭,不再吃野兔。
鬼無名又喝一口酒,接著道:“這麼多年來,他都在四川學習這門藝術。”
變臉不僅僅是變紅白臉,而是真的人臉,活生生的人臉。
這是邪術,屬於魔教的東西。
但是古往今來邪教與正教的演變豈非都快本末倒置了?
這一點鬼無名實在不能不承認,可是承認後又能有什麼辦法,不承認又能夠怎麼樣?
絕情公主同樣不敢否認這一點,正與邪之間本就難以分清,本就在一線之間。
阮陵突然說道:“現在你要怎麼去做?”
鬼無名將目光移向他,笑著反道:“你不是江湖中人?”
阮陵點點頭,道:“江湖對於我來說很遙遠。”
鬼無名搖搖頭,又喝下一口酒,歎了口氣,道:“你錯了,自從你救下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已被卷入這場紛爭當中。”
阮陵恍然大悟,這是事實,他不得不承認,所以他並不說話。
鬼無名將那壇酒拋給他,道:“喝完你就回到你原來的地方。”
阮陵接過酒壇,不解地盯著鬼無名,道:“的確應該回去。我不屬於江湖。”
絕情宮主低下頭,還在吃野兔。這件事本就已經解決,她由何必要去說。
現在她要做的本就隻有吃。
她的確沒有想到這一點,甚至不曾認為阮陵救下鬼無名就會進入這場紛爭。
現在鬼無名的傷並沒有痊愈,正好需要一個像阮陵這樣的人,絕情宮主甚至想要挾阮陵接著把鬼無名的傷治好。
但是卻未曾想過要把阮陵拉入這場沒有是非對錯的紛爭當中。
阮陵痛痛快快地喝完兩口酒,然後把酒壇往地上一摔,站起身,拍拍衣衫,卻不走。
鬼無名對他的做法不解,即便要走也沒有必要將那壇上好的竹葉青摔碎。
等鬼無名抬起頭看向阮陵的時候,阮陵居然笑了起來,他道:“你現要去一個地方,而這個地方隻有我才能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