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看似小孩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會在這裏?是誰請他來的?為什麼江湖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甚至聽見過這樣的人物?
龍珍珍、付冬莉以及絕情宮主都已將目光放到那張桌子上。
隻見那桌子上破碎的酒杯早已碎成粉末,完全沒有任何形狀,就像是被極重極重的石磨壓碎的一樣,簡直是讓人難以想象。
這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功力?誰會有這麼強的功力?
直到現在,她們才清清楚楚地知道玉麵郎君為何會如此失落地走出這個帳篷。倘若那一劍刺下去,胡鍾玉沒事,可是他自己就會喪命當場。
玉麵郎君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在江湖上做了這麼多年的殺手,他很清楚自己倘若那一劍刺下去的後果。
他還不想死,他還想要多活幾年,不,幾十年。
這是人的天性,可是這樣的願望偏偏就很難實現。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沒有人的意願會同他所想象的那般美好,絕沒有。
這個世界沒有“完美”,絕對的“完美”。
可是有時候擁有“殘缺”本就是一種“完美”,擁有“遺憾”就是一種絕對的“完美”。隻是沒有人願意去接受這樣的完美而已,可是卻沒有人能夠逃避這樣的完美,因為人本就是生活在完美當中。
就像是這個像是小孩一樣的人物。
此刻韋陵的目光已定格在他的身上。
韋陵漸漸明白,在座的眾人當中,可能隻有此人最可怕。
而他還是弄不清楚,這樣的力量到底是胡鍾玉所散發出來的還是他所散發出來的。
可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看似小孩的人絕對不好對付。
韋陵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劍一樣直直地刺向這個看似小孩的人臉上,可是他的目光卻是遙遠而飄渺,仿佛根本就不在這個天地間。
可是這樣的目光到底在哪兒呢?韋陵並不知道,他也不必知道。
因為這本就沒有答案,沒有人知道答案,除了擁有這樣的目光的本人。
想當年“天涯羅刹”也是同樣的目光,當然自從花如雪死後誰也不知道這樣的目光到底在何處,就是天涯羅刹自己也是迷茫的,也是不知道的。
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幸運。
但是不管是無奈還是幸運韋陵都不會去想它,這本就沒有必要去想,絕對沒有必要。
可是絕情宮主的目光卻已定格在這雙遙遠而飄渺的目光上,一直盯在上麵,仿佛是看見了一個很久很久的親人。
絕情宮主的眼眸開始有淚滴,濃濃的淚滴,可是誰也看不到,誰也看不出。
這麼多年來,除了鬼無名之外,誰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流過淚。
而現在鬼無名卻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絕情宮主的變化,他沒有扭過頭看她,而且也不會扭過頭。
這一切沒有人能夠解決,除了她自己。
苦難再嚴重,外界所能夠解決的僅僅隻是衣食住行,而真正讓你心靈開闊的最終還是你自己。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你,隻有有人能夠慰藉你。
就像是你一世的路一樣,沒有人能夠幫你走下去,隻有陪伴你走到一定程度的人。道那個時候,他們都要離開,都要離開你,一直,一直。
絕情宮主的心結隻有她自己才能夠解開。
鬼無名帶著滿意般的笑容為自己斟酒,然後舉起杯對著那小孩般的人道:“傳聞‘五夜童子’從不出湘西一步,而今日在這裏能夠見到閣下,實在是一種幸運。在下先幹為敬。”說完他便把酒喝完。
他們饑寒交迫,可是此刻卻一個都沒有饑餓的感覺,就連渴的感覺都沒有。
鬼無名喝酒似乎僅僅隻是為了平靜自己的內心。
“五夜童子”點點頭,並不說話,然後張開嘴,那杯中之酒竟然奇跡般地流入到他的嘴裏。
此刻這裏所有的人都能夠發言,似乎就隻有督察禦史沒有存在的地方。
可是督察禦史並不在意,他知道這些人都是一些什麼人。
所以督察禦史站在中間微笑,就像是這些事情本就與他毫無關係,他就是一個來看戲的。而來看誰的戲?看什麼樣的戲?
恐怕隻有他自己才清楚。
但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場戲的主角不是在座的鬼無名等一幹人,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