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已經淩晨一點了。
睡了一個半小時，稍稍回想，差不多做了十幾個不同的夢。
藍哲唇角的那抹笑容看上去，卻幾分苦澀。
剛抬起腳，就冷不丁踢到一個東西。
軟乎乎的，他疑惑的又踢了一腳，帶了點力氣。
收回腳風的同時，一聲不大不小的驚叫從耳邊響起。
藍哲後背一麻。
他不相信鬼神，但真的遇上，還是有點兒滲人。
伸手就能摸到一旁的桌燈，在亮度合適的光線照清楚眼前的情況時，他才鬆了口氣。
是裘娜。
她一臉驚恐，他那一腳踢上去是沒太壓製力氣的。
藍哲覺得抱歉，剛想道歉，她就匆忙站起來。
“你真的好小氣！”
行，他想道歉的念頭立馬收了回去。
“也不用這樣報複我啊，這一腳好疼！”
她捂著小腹和腰邊，齜牙咧嘴。
這時候藍哲才看到她寬敞的毛衣露出來的肩處有些紅痕。
是虞剛帶的人弄的，那些人的力氣可比他的凶狠不知多少。
“你怎麼在這裏？”
確認不是鬼，而是這個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小下屬，他動作都隨意了幾分。
順手想收拾桌麵卻發現整整齊齊，放眼望去，桌燈的光線能完全照亮的地方不多，但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久違的幹淨整潔。
以前悠悠來他辦公室的時候很少幫他收拾。
因為他一直寵著她，不舍得她動手，哪怕是在新家的時候，她懷著感激的心情做家務，他都覺得心疼。
疼了這麼多年，卻還是被當初舍棄他的人給撿了回去。
“我，我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
藍哲眉頭自然的緊蹙，這麼多天過來，他一直是這樣的神情。
即使笑，也並不是真心實意的笑容。
等著裘娜回答，他取下眼鏡，衝鏡片上嗬氣。
白白的霧氣輕輕柔柔的，明明沒吹到裘娜身上，她卻看得有些發愣。
“裘娜？”
低低的嗓音叫著她的名字，依舊沒有反應。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藍哲聲音揚高了一些，“裘娜！”
“誒！到！”
她猛地回神，一下站得筆直。
“噗。”
他一下笑出聲，這小學生被教導主任抓到的樣子，真的滑稽。
或者說……
可愛。
“今天，今天對不起你。”
裘娜腳劃拉著地麵，手背在身後，說話的聲音很小。
之前和虞剛一行對著幹的蠻橫樣子完全不見。
“沒什麼對不起我的。”
“害得你道歉了……”裘娜連連搖頭，歉意更深，“不該道歉的，你才是受害的那個……”
擦著鏡片的動作稍稍停滯，他餘光微側，“你知道了什麼？”
“猜的……失戀了對嗎？”
藍哲扔給她一個廢話的表情。
“所以他們這是仗勢欺人！”
“果然有什麼老師就有什麼學生。”
藍哲把眼鏡收回眼鏡盒內，精致的盒子看上去品味非常，和他這個人一樣。
“什麼？”
裘娜不明的歪頭。
“我的侄子也總是亂用成語，跟你學的吧？”
“誒？”
裘娜想解釋點什麼，卻發現，好像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