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毛巾，一下一下的擦拭額前和兩側的汗。
“沒有遺憾了？”
她沒回答，隻是擦汗的動作微微停頓。
和久久之間，又怎麼可能是她打出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球就能畫上句號的？
到她完全學會的這天，卻是他離開她的第一個月。
她打出來一個和他一模一樣的球，他卻不在了。
本該是歡欣喜悅的情緒，卻因為主角的缺失而變得哀傷濃重。
“我想回家。”
藍哲張了張唇，想再說點什麼，卻被她眸子裏透出的悲傷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可以回家嗎？”
眸子裏盈盈水光，因為運動過後而臉頰微紅的皮膚更顯得健康好看，身上沒有一絲男人出汗的味道。
藍哲鼻息間，全是她的甜香。
或許是她的目光讓他鬆了口，又或許是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學會不對她說出一個不字。
總之，他的浪漫燭光晚餐並沒有完成，而是把她安全送回了秦府。
“想什麼呢？是忘記怎麼打了麼？”
韓之遇的聲音，還有著他是久久的時候那種低沉的味道。
可以說更加濃重，再加上刻意壓低，更是性感非常。
秦悠悠瞬間回了神，低頭看了眼他塞到她手裏的高爾夫球杆。
四周是陌生的場地，陌生的陳設。
而眼前卻是熟悉的球杆，曾經的人。
她抬起眼，韓之遇的身後便是最晴朗的天空，他背光而站，麵對著她。
她卻是能那樣清晰的描摹出他俊朗的容顏，溫和的笑意。
在這麼一個瞬間，韓之遇和年少時的久久微微重疊。
他笑著說，“忘記了也沒關係，我來教你。”
她心口驀然一窒，嘩地扔掉高爾夫球杆，捂住胸口疼得大口喘氣起來。
“怎麼了？”
韓之遇慌了神，連忙扶著她。
她無力的靠在他胸口，半天都說不上話。
甜蜜的回憶在當時有多甜，現在就會有多疼。
她小心翼翼的埋葬了那麼多年，現在卻被他這樣毫無預兆，甚至毫無記憶般的挖出來。
何其殘忍，何其疼痛。
她的眼神帶著些怨恨和哀傷，看得他也胸口一痛。
他動了動唇，想說點什麼，她卻起了身，兀自接過剛剛工作人員幫忙撿起的球杆。
“沒事了麼？”
韓之遇挽起袖口，站在她身邊。
比少時的身高差沒什麼太大分別，她還是比他矮了一個半的頭。
尤其是穿著運動鞋沒高跟鞋幫忙，她在他身邊，簡直嬌小得厲害。
秦悠悠點了點頭，“沒事。”
她不會有事，曾經傷得那麼深，她不會再犯傻，不會再自己跌落深淵。
這麼多年了，她好不容易自己爬了出來，全身傷痕累累，而始作俑者卻毫無感覺。
甚至在她麵前重演或者有意或者無心的曾經。
隻要她顯得不在乎，他也會覺得無趣吧。
秦悠悠和韓之遇某些地方其實完全一樣。
她也是說到做到，想到做到。
整整幾個小時，兩人除了中途吃了午餐和下午茶以外，其餘時間都在打球。
像是一場較勁一般，誰都沒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