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沒有想過上訴嗎?可是上訴需要請律師,律師費那麼一大筆費用,我隻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你讓我去哪裏弄這麼一大筆錢?難道因為我老婆無辜的死,我就可以放任一家老小餓死在大街上了嗎?像你們這種人家的孩子,是不會明白我們的痛處。”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坐牢了,你家裏的人該怎麼辦?”
“怎麼辦?”李乾嗤笑了一聲,“如果他不死,我們全家都得死,但是如果他死了,我們還有一絲生機。盛律師也是個聰明人,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盛彼岸之後特地去查了一下關於李乾妻子的案件,時間在半年前,死因是自殺,身上呈現多處淩暴痕跡,而被告人就是這次的受害者,陳力。
這個陳力有點勢力,因為打了敗訴,李乾不甘心,又繼續上訴,陳力便用勢力去打壓他,李乾家人因此也遭了不少罪。
一次次都敗訴,高昂的訴訟費,沒多久,經濟能力就支撐不住了,李乾也隻好放棄。
這陳力也是自己作死,跑到他們家冷嘲熱諷了一番,這才有了這出事故。
這是盛彼岸打聽來最完整的版本,但是具體什麼樣,還是要聽當事人自己陳述。
盛彼岸腦海裏一直回蕩著李乾的一句話,他說,法律隻是對於有權勢的人來說才是公正的,這世道也是。
法律,難道真是他們放在手裏把玩的工具嗎?
盛彼岸一個人靜坐了良久,手裏的一遝A4紮得她手心疼,最後她還是選擇把那些東西丟進了碎紙機裏,把最原始的一份資料交給了紀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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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師妹,既然都已經撒手不管了,就別想那麼多了,越想越糟心。”
盛彼岸難得安靜地思考了一會,然後歪著頭看著韓逸,“你說……這場仗,紀師兄能打贏嗎?”
韓逸也認真地想過才回答她,“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選擇是正確的。紀昀在這方麵的天賦雖然沒你強,但是他處理的案件多,對於這些心裏肯定比你清楚該怎麼做。如果對麵的檢察官不是小白,我覺得勝訴都概率還是很大的。”
盛彼岸想起那個一絲不苟的男人,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師妹,小白現在還沒有女朋友呢!要不要考慮一下‘曲線救國’呢?”韓逸突然猥瑣一笑。
盛彼岸抑製住自己想一杯咖啡潑過去的衝動,再怎麼說也是錢買來的,不能浪費,不能浪費……
“也對,師妹的曲線還沒有玲瓏到可以‘救國’的程度。”
盛彼岸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隨機展開一抹笑顏。
“師兄和時師兄關係很不錯是吧?”
韓逸不明所以地點點頭,這裏有什麼必然的關聯嗎?
盛彼岸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了個電話撥了過去,不動聲色地把手機翻了過去。
“我怎麼感覺師兄超級害怕時師兄的呢?”
韓逸立刻“嗤”了一聲,“笑話!我會慫他?一般都是他先和我示弱,我說東他不敢說西,我讓他跳河他絕對不敢去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