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放心吧,我沒事兒。”時盛用力眨了兩下眼睛,伸手一抹,才發現自己手上濕漉漉的,眼淚不知道為什麼已經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知道病危通知書的出現代表了什麼嗎?代表著這個病人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徘徊,已經和死神在麵對麵地交談了。接下來看的就是醫生能不能戰勝死神,把他的命奪回來。還有一個就是要看病人本人,有沒有戰勝死神的欲望。
時盛想都不敢想,如果手術失敗了,他會怎麼樣。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手的手肘分別撐在了自己兩邊的膝蓋上麵,十指交握抵在額頭上,手術室前頓時又陷入了安靜。隻有時盛不安的呼吸聲在此處特別的明顯。
盛彼岸坐在時盛邊上,臉上的表情也極其嚴肅,她眸中流轉著擔心和焦急,目光在時盛和手術室間轉來轉去。
盛彼岸在心裏默默為時正陽祈禱。大伯,你看看時師兄都急成這個樣子了,你可別再和他開玩笑了啊!白四知安靜地坐在了長廊最邊上的一個椅子上麵,深潭般的眼睛掃過坐在對麵的時盛和盛彼岸,麵部表情毫無波瀾,他緩慢地站起了身子,把手順勢放進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裏,趁著他們doi沒有注意,白四知抬起腿,一步一步往外麵走,步伐邁得極其緩慢而又沉穩。
匆匆趕來的傅正看到白四知,腳下的步子頓時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變。他手上拎著剛才時盛丟在地上的東西,直著身子站在原地,看著白四知一步步朝他走進。
兩個人肩膀擦過的那一瞬間,傅正回過頭,“是你做的,是吧?”
白四知目視前方,脊背停止,透著一股淡淡的疏離之感,語氣平淡,“你說什麼?”
“既然你假裝聽不懂,那我就說明白點好了。時伯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白四知沒有猶豫一秒鍾,抬起腳繼續往前麵走,沒走幾步就被傅正給擋住了。
兩個人身高相當,兩雙眼睛剛好在一條水平線上。傅正直勾勾地盯著白四知的眼睛看,看到白四知眼睛裏那抹淡然和一種無所謂,傅正就覺得自己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丟下手上的東西,把自己麵前的這個人給狂揍一頓。揍到他站都站不起來位置。
“不是你,那你在時伯父病房裏麵幹什麼?為什麼出來的時候時伯父還好好的,你一去就出了事兒?時伯父出事兒的時候,你為什麼會那麼湊巧地出現在那裏?”傅正有些咄咄逼人地說道。
白四知嘴角嘲諷地上揚了一些,語氣平淡卻壓過傅正,“傅醫生,你這邏輯順序好像有些不對吧?是,時伯父出事的時候,我確實在他病房裏。但我去是有原因的。”
“我是去看看手術過程中,他身上所用的藥有沒有產生什麼副反應,順便去確認一下他的情況如何。更何況,那時候和我一起去的還有一個護士,你可以親自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