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彼岸抬頭看了一眼時鍾,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鍾。時正陽已經被送進去三個小時了。

手術室上的燈“啪”的一聲滅了,門從裏麵打開來,就連傅正都一下子從睡夢中驚醒。三個人同時湧向門口。

第一個出來的是文思意。她一把摘下了自己臉上的口罩,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極其嚴肅,還透露著一絲無奈和抱歉。

“時醫生,你……”文思意看了看盛彼岸和傅正,“你來一下我辦公室吧,有些話要和你說。”

文思意拉過一把椅子給時盛坐下,“坐吧,喝口水。”

時盛搖搖頭,男人都嘴唇此時有些蒼白,連帶著整個人的氣色都不太好了。“文醫生,你實話告訴我,大伯他……怎麼樣了?”

“命是保住了,但是很抱歉……他可能一輩子都是個植物人了。”文醫生一臉抱歉地看著時盛,“我盡力了。這是我的錯,我對自己太過於自信了……不過你也別絕望了,還是有可能會恢複正常。”

時盛的手無力地垂在自己的身側,他有些艱難地抬起頭來,“是不是之前手術的時候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出去之前他還是很正常的,沒有一點兒異常。”

文醫生搖搖頭,“時醫生,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在我看來,之前的手術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如果你有疑問的話,你可以去看一遍錄像。我能保證是沒有問題的。術後出現的反應,大多數都和個人體質有關係……”

“謝謝你,文醫生。但是我還是覺得,肯定是手術中出現了什麼問題。這不是對你的不信任,而是我太相信你,覺得手術不會出錯。希望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了。”

時盛握緊了自己的手指,很快舒展開來,“那我就先走了。”

盛彼岸和傅正等在門口,盛彼岸率先拉住了他的袖子,“師兄,文醫生說什麼了?大伯沒事吧?”

時盛搖搖頭,如鯁在喉,他此刻都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堵得他說不出話來。

時盛拍了拍傅正的肩膀,把盛彼岸的手輕輕從自己的手臂上拿下來,“對不起啊彼岸,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師兄!”盛彼岸眼眶一熱,下意識地低聲叫了他一句,想跟上去,被傅正給拉住了盛彼岸,“彼岸,現在先別問了,就讓他一個靜一靜吧。等會他自己回來的。”

“可是……”盛彼岸欲言又止,“我很擔心他啊……”

也許是平日裏從未見過這樣子的時盛,盛彼岸一看到他的樣子,就感覺有人一刀一刀割在了自己的心髒上麵。

傅正緘默了一會,把手放在了盛彼岸的肩膀上麵,“走吧,我們去看看時伯父。”

盛彼岸看著時盛,忍住衝上去抱住他的衝動,按壓住自己一陣一陣陣痛的心髒。抬起腿跟上了傅正的腳步。

時正陽已經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哎,大嫂!你怎麼在這兒啊!傅醫生……傅醫生你怎麼也在啊!”小淳子一臉興奮地從遠處跑了過來,開心溢於言表,一看到傅正,笑容倒是淡了幾分,他四處張望著尋找著時盛的蹤跡,“我老大咋不在這兒呢!”

“他散心去了。”

“噢~那大嫂你和傅醫生在這裏幹什麼呀~”小淳子這個好奇寶寶,問東問西,“這個病房的病人你們認識嗎?”

小淳子探頭上去看了看名字。時正陽。

嗯……時正陽……和他老大一個姓啊!這個不是……不是他老大他大伯嗎?

小淳子立馬捂著自己的嘴巴,被嚇得一臉驚恐地後退了幾步,用力地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肯定是他太累了出現幻覺了!他肯定是在做夢呢!他疼得眼淚都要嘩嘩嘩外流了,這才是真的。

小淳子觀察了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把嘴巴閉得牢牢的,默默地撤退了。

老大他大伯住院了不說,現在還在ICU裏麵呢!小淳子作為時盛的“腦殘粉”,對他老大自然也是格外的關注。各路的八卦資料聚集到了一起,組成了一份極其完整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