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不想地擋在白露麵前,沉聲問:“你是誰?跟她什麼關係?”
葉疏被人這麼質問,也不尷尬,依舊笑得彬彬有禮裏邊還有絲氣死人的浪蕩。“我叫葉疏,現在開始,是未晞陣法的副總。夏少是嗎?以你跟我們白總的關係,我可以認定你現在的行為為騷擾嗎?”
他慢條斯理地伸出手,將領帶扯得鬆開一點,然後將襯衫的袖扣摘下,叮的一聲,放在桌上。
“夏少,我想,白總在我們員工心中,可是女王般的存在。我想,我是願意為了女王戰死的。”
這都是什麼鬼話!白露被他尬得不要不要的,抬手笑道:“你也差不多點,我雞皮疙瘩都要下來了。”
這話說得親密,夏景深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我是你哥哥!”夏景深咬著牙說,“這個男人看起來不正經,我絕對不允許他在你身邊做事!他對你圖謀不軌!”
“圖謀什麼不軌?”白露順口就懟了回去,“你沒看出來是我對他見色起意嗎?”
“你……”夏景深差點被一句話氣得半死,失控地咆哮:“白露,我哪裏不好!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白露繼續喝著咖啡:“你倒是說說看,你哪裏好?首先,我看你腦子就不好。夏景深,你腦子對外界信息的接受能力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我說我跟你們夏家沒有關係,你非要說我們是兄妹。說完兄妹,又說喜歡我,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你。你自己捋捋,這邏輯關係像是一個本科生說出來的嗎?你是靠錢保送進玄學大學的嗎?”
“你還問我為什麼不喜歡你。你回想一下我們之間的恩怨,你三番幾次要廢了我,因為你喜歡,你說了對不起,我就喜歡你?真答應了,你不如好好想想,我究竟是喜歡你,還是喜歡犯br賤。”
“你……你……”夏景深被她說得雙眼赤紅,忽然一手抓向她的手腕。“我不管,你今天必須……”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腕被修長有力的五指抓住,穩穩地停在原地。
葉疏轉頭,聲音帶笑地說:“白總,我想把咱們的談話推遲兩分鍾。”
白露點點頭。
葉疏便一手抓著夏景深的手,直接將他扯著出了咖啡店。
“夏少,咱們談談。”
穆靜怡和馮夢琪坐在後邊,目瞪口呆地看著,片刻後,穆靜怡才回過神來,小聲說:“夏景深……怎麼就乖乖地跟葉疏出去了?”
馮夢琪搖頭:“不知道,可能是傷心過度。”
傷心過度?不,隻有夏景深自己知道,他隻是被人精準地扣住了脈門,那力道不輕不重,卻剛好掐住了他經脈裏運行的靈力。就像給大出血的傷者壓迫動脈止血一樣,他體內的靈力,被人瞬間截流,無法運行了。
他毫無反擊之力,像個不會玄學的廢人一樣,被葉疏一路拖著,踉踉蹌蹌地走到竹林間的小道上。
“你……”夏景深想問,你到底想怎麼動手?
葉疏卻忽然停住了。
“夏少。”他淡淡的開口,聲音不疾不徐,給人一種如沐春風感。“你知道人為什麼會喜歡另一個人嗎?”
這話的意思,是在幫他?
夏景深沒有回答,但心裏應了一句:為什麼?
“人和人之間,總是分強弱的。會喜歡一個人,不過因為——她弱小可憐,你憐惜她,想保護她。又或者,她強大,你想追隨她,在她身邊獲得安全感。”
這話什麼意思?夏景深的聲音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我太弱了,所以白露看不上我?”
這話裏已經含了威脅之意。
“不不。”葉疏笑了,“我沒有這麼說,我隻是想說,你在我們白總麵前,既不強大,也不弱小,單純就是慫蠢而已。”
夏景深登時暴怒地動手:“你說什……!”
一扯之下,手腕竟然還是扯不動!
“如果我是你。”葉疏回頭,對夏景深笑了一笑。
笑得很溫和,很尋常,可不知道為什麼,夏景深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種感覺,好像有人會把他的劍一寸寸掰斷一樣!
“我就回去把夏家的事情搞清楚,該處理的處理完畢。否則,你也不過就是個夏家的兒子,在我們白總麵前,永遠不會有‘夏景深’這個人。”
“哦,對了,還有。”葉疏艱難地想著,“你祖父,叫夏……夏銘德,是嗎?”
夏景深下意識地點頭。
葉疏便笑著說:“回去告訴夏銘德,他想要的東西,我和我們白總可以幫他,但是,讓他換個方式。你這種蠢東西,還是不要來丟人現眼了。我們白總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豪門淑女,她啊,脾氣爆得很,你再出現,小心你們夏家雞飛蛋打。”
他放開夏景深的手,還細心地給他理了理扯亂的衣襟,笑得越發溫良謙恭。
“還有你,離我們白總遠點。我知道你不怕身死道消,很巧,我也不介意讓你身死道消。”
他說完,又笑了一下,才轉身回咖啡屋去。
夏景深在原地站了足足五分鍾,回過神來時,剛好一陣風吹過,他忽然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反手一摸,這才發現,他的背後早就被冷汗濕透了。
這個葉疏……不知道為什麼,讓他從靈魂深處恐懼的感覺。就像一柄自負絕代神兵的寶劍,遠遠地看見了九天劫火。
不用試一試,光是看,神兵就知道,那是能融化它的東西。
所以本能地感到恐懼。
他到底是什麼人!
咖啡店裏,鈴鐺再一次響起,那粉色領帶的騷包回來了。
白露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1分58秒,等他在對麵位置坐下,剛好跳到2分鍾。
一秒不多,一秒不少。
商務式精準。
“白總,我回來了。”他笑著,五指拈起桌上的袖扣,好整以暇地給自己扣著,眼皮一掀,笑吟吟地問:“白總見了我的色,想起什麼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