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隻覺得幸好。
幸好馮夢琪沒有跟夏景深發生點什麼,現在夏家老大一脈眼看著就要敗落了,老三一脈才是掌權人。馮夢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跟夏景灃來往!
他打的什麼主意,白露心知肚明,所以她端著茶,看著嫋嫋的茶香,輕笑道:“馮伯伯,有時候,不是我不幫夢琪,你也知道,我是個講義氣的人。”
馮誌中點頭。
他調查過白露,她那些小兒科的什麼陣法、公司,他都不放在眼裏。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大學生,能成什麼事?也就是大學期間開個網店玩玩而已。但是她對那個叫穆靜怡的夥伴做的一係列事情,卻叫馮誌中刮目相看。
她為了穆靜怡的未來,插手於家爭權的事,先把於家那個老二送進了監獄,跟老大於澤合作。等於澤上位了,她有親自安排,修複於澤和穆家的關係。於家那老頭成不了幾年了,二代沒有一個成器的,明顯過幾年於家就是於澤的了。她這時候讓穆靜怡跟於澤打好關係,謀劃得可真深遠,看人的眼光也是真的準。
如果她能這麼幫馮夢琪……
馮誌中心中一動,笑得更虛偽了:“白露,你可要多幫幫夢琪才對。她是個傻姑娘,除了長得好看點,就剩下刁蠻這點了。要是她平時有哪裏得罪你的,盡管跟我說,我給你出頭!”
這爹當的,她實在不懂這是什麼心態,隻要能將商品賣出去,不管商品會得到什麼待遇嗎?白露心中為馮夢琪不值,也更努力要將她救出這個火坑。
“得罪倒不至於,隻是很多時候,我想幫也幫不上忙。馮伯伯,你知道的,我平時見那些公子哥啊什麼的,都是因為工作。但是夢琪呢,怎麼都不願意加入我的公司,我不好帶她出去呀!”
不是馮夢琪不加入,是他不許馮夢琪加入,馮夢琪私底下跟他提了很多次了。因為他實在看不起這個小破工作室,不過,她說得對,她見到於澤、夏景灃之類的公子哥,都是因為工作,馮夢琪沒有工作人員這個身份,實在不好加入。
不就是一紙合同嗎?想離職,隨時把馮夢琪關在家裏,不讓她去上班上學。
“原來是這個事。”馮誌中笑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她……”
“夢琪就在門口。”白露接話。
葉疏馬上識趣地去把人帶進來。
一見到馮誌中,馮夢琪身上就浮起一陣煩躁,像是想反抗又不敢反抗,所以隻能耍脾氣。
“幹嘛?我告訴你,你不要對我的朋友沒禮貌,否則的話,我這就離家出走!”
馮誌中瞬間臉色一沉,斥道:“你說什麼孩子氣的話!”
訓斥完了,他又對白露歎息:“白露,你看,這孩子從小給我們慣壞了。讓她加入你們公司,你幫我好好管管才行,否則,將來嫁人了,到了婆家,不是給我們馮家丟臉嗎?”
“我……”馮夢琪張嘴就像頂回去。
什麼嫁人?難道她存在的價值,隻是為了嫁人嗎?
但白露抬手就把她的話攔下了:“馮伯伯,你放心,夢琪在我們公司,一定能得到成長的。她啊,一定會有個好歸宿的。”
隻是這個歸宿,一定不是順從家庭的安排,嫁給某個豪門公子哥,成為商業聯姻的犧牲品。
馮誌中哪裏聽得出來這點?登時滿意地笑了出來:“好!好!我等得就是這句話了!白露,我可說好了,要是她沒有個好歸宿,我可要找你算賬的。”
這話表麵上行是開玩笑,實際上是貨真價實的威脅。馮夢琪不僅抓了一下白露的手,白露卻還是笑著,一口應了下來:“行,沒問題!”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啦!”馮誌中放下茶杯站起來,看看手上鑽表的時間。“這麼快已經是晚上了,白露,你難得來S市一趟,今天馮伯伯做東,請你吃一頓地道的本地菜,你可不許拒絕啊。”
“謝謝馮伯伯。”白露也放下茶杯站了起來,玩笑道:“馮伯伯,我酒量不行,你得讓著點我。另外,我這副總可是司機,你不許動他,有什麼事,衝著我來。”
“哈哈哈!”馮誌中大笑起來。
說實在的,白露這個性格,他是真的喜歡。進退有度,威武不屈,有風骨有想法,但不是一味地蠻衝。現在像這樣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如果她是豪門千金,該多好!馮家還有好幾個沒結婚的侄子,完全可以把她娶回來。
可惜,是個出身貧賤的鄉村小姑娘。
馮誌中一邊心裏可惜著,吐槽著,鄙視著,一邊真的帶白露去了一家地道的本地私房菜館。他顯然早就定了位置,所以一去就拿到了位置。
一坐下,馮誌中就要服務生先上酒,然後給倒了兩杯:“來來來,白露,陪馮伯伯喝一杯。這可是店裏最出名的花雕酒,別人來還買不到呢!”
馮夢琪看得臉都快丟光了,惱怒地勸道:“爸!白露還沒滿二十歲,隻能喝啤酒!”
“你懂什麼?你以為白露是你這種不懂事的小孩嗎?”馮誌中舉杯,“對吧?”
白露正要舉杯,另一隻手上驀地傳來溫度。
一隻寬大厚實又溫暖的手,將她的手覆蓋住了,無聲地說著拒絕。
白露反手握住了他的手,但還是舉高了酒杯:“來,馮伯伯,請。”
馮誌中幹脆地跟她碰了杯,一杯下肚,白露的臉色登時白了三分,嗆得不住咳嗽。
“咳……!”
“露露!”馮夢琪緊張。
葉疏也不住地拍著她的後背,拿著水杯湊到她嘴邊,給她喝著。
眼看白露咳得眼眶都紅了,馮誌中才放下了酒杯。他早已定好菜單,在出發的時候就讓店裏準備,所以剛坐下來就上菜了。
馮誌中這時才拿出長輩的樣子,勸著白露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