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喜歡的男生了？”我問她。
她一怔，“有也正常。”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聽完曉風的回應，我想起林邁問過我同樣的話，他還是在乎我的。
曉風去莞城以後，我身邊突然空出一個位置，令我惶恐不安。
趕到麼麼甜品店時，朱朱正坐在考拉辦公室的電腦前看購物網站，她打算買些小禮物分發給即將分開的同學。
“考拉想在南城開十家店。”我落座後，朱朱表情誇張地告訴我。
“還要再開八家哦！”我看向考拉。
她正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翻看時尚雜誌，沒理我，她獨自經營兩家店已經夠辛苦，沒想到目標遠大。
朱朱的理想是嫁個好男人，我問她好男人的標準，她說愛家愛妻子愛孩子，我覺得那很容易實現。
“那你的理想呢？”朱朱追問我。
我支支吾吾地含糊略過，我既想像朱朱一樣有個幸福的家，也想像考拉一樣有一份成功的事業。
“那你太貪心了。”曉風坐在電教樓頂的水管子上晃蕩著竹竿樣的雙腿，將我的理想撚得粉碎。
我不服氣。
“用錢結束你父母的漁民生涯！你不貪心？”
她將雙腿晃蕩得越來越快，水管子動得很厲害，驟然被停住，嗚嗚幾聲。
“從前有隻兔子，為了幫生病的兔媽媽去森林深處找猴子醫生來，誤入獵人布設的陷阱，受傷的兔子又冷又餓，幸好有隻獅子經過救了兔子，兔子喜歡上這隻獅子，結果因此喪命。”曉風一口氣講完。
我嫌她講得不夠詳細。
“那獅子呢？”
“兔子都死掉了，你還關心獅子？”曉風跳到地麵上，手握住水管子繼續說道：“秦婉，我們怎麼會認識啊？”
我吃吃地笑。
“緣分。”
她翻個白眼。
“其實我想說就算你爸是風雷集團的董事長，你也不可能擁有很完美的人生。”
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我連理想都不可以有嗎？能不能實現是另外一回事。
“秦婉的理想不是嫁給林邁嗎？還要問？”考拉放下手中的雜誌說道。
“沒變嗎？”朱朱問我。
“你們夠了！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林邁了？”我嘴硬不承認。
“去年你過生日許的願望，前年你過生日許的願望，都是要嫁給林邁，你還有什麼好否認的？”考拉無情拆穿我。
“她喝多了。”朱朱好心替我解圍。
“對，我喝多了。”我朝朱朱豎起大拇指。
“每次你們都這樣自我麻醉。難道秦婉嫁給林邁是件可恥之事？我可是很期待的。”考拉毫不客氣地批評我和朱朱。
我和朱朱不敢再作聲。
在十幾歲就出來獨自打拚的考拉麵前，我和朱朱還是天真的孩子。
朱朱的畢業典禮舉行前一天，我打電話約她來家裏吃晚飯，順便把禮物送給她，一場免費的畢業旅行和一套限量版的名牌化妝品，她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我失望。
“免費的畢業旅行都不要！”
朱朱打開包裝盒，嘟起嘴巴試口紅，明豔的橙紅色，她膚白，當然好看。
“要賺錢回報我媽啦！”
“誰陪我出去旅行？”每年暑假我和朱朱總要一起出去旅行。
“邁哥陪你去。”
“他要幫林伯父穩固林爺爺打下來的大片江山。”
“我覺得他可以為了你不要江山。”朱朱一邊對著鏡子抹口紅一邊調侃我。
有時，我真的以為林邁是屬於我的。
“馬上就吃飯了。”我提醒她。
“知道，抹漂亮點，等下吃飯就得小心翼翼，正好可以少吃一點減減肥。”
沈媽做了朱朱最喜歡的小黃花魚和蘑菇湯。
“你下午去哪裏了？”朱朱問我。
“曉風從莞城麵試回來，我去車站接她了。”我拉她去餐廳，沈媽端著最後一盤菜從廚房裏出來，招呼我們趕快吃飯。
“曉風怎麼沒來？”朱朱問我。
“她什麼時候來過我家？”好像我家裏有妖怪，拉她都不來。
朱朱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