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三叔的身後,走的很緩慢,因為他警惕性太高,我不能跟得太近。不過,好在三叔身體有殘疾走的並不快,加上農村裏雜草莊稼多,方便我藏身,這一路雖然辛苦點,但起碼他並未發現我。
可漸漸的,我發現事情不對。
因為在十字交彙處,左邊才是出山口,可三叔往的卻是右,那裏,可是亂葬崗。
今天天氣良好,出山口路況肯定還不錯,三叔沒必要繞一圈從亂葬崗的位置出山吧?難道三叔是去亂葬崗?他去那幹什麼呢?!
我跟隨著三叔一路潛行,當進入亂葬崗的竹林後,我才發現,盡管才傍晚,可竹林裏早已經漆黑一片。
這裏無風自冷,陰森森的。
進入竹林後,我走的很慢,一方便是因為這裏麵太黑,二是因為我跟蹤三叔的原因,我不能走林間小道,隻能順著邊走,邊上時不時有墳土包,我的行程很慢。
我找了一處隱蔽的地方靠下來,遠遠的看見三叔在一處墳上蹲下來,他從懷裏拿出幾張紙錢點著,開始說著一些什麼話,太遠了,我聽不太清楚,隻能從遠處看見他在墳前又跪又拜。
三叔是在拜他的父母嗎?
三叔除了在那處跪拜之後,沒有其他可疑的動作,我隨他從亂葬崗跟到村裏,他隻是徑直的回了家,之後便無其他動作了。
我覺得我挺浪費時間的,三叔估計是因為家裏最近不順,去拜拜祖先,居然被我小題大作。
我回了家,晚上幫老東西用朱寫了些符文,一天便結束了。
第三天,說實話我一直心婿不寧,一是因為老東西到現在也沒有找到解決辦法,成天就在村裏閑逛,我他媽有時候真想罵他,等死也不是這麼個等法吧?!但沒辦法,厲鬼太凶,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而且何花怨氣極重,就算我們村裏所有人跑到國外去,她也會跟上來複仇的。
二是因為,我總覺得好象有什麼不對勁。
中午的時候,老村長找到了我。
他說,如果茅山村遭遇這樣的噩耗,那麼我們也不能白白等死,茅山村所有人死了沒有關係,這是既定事實,可是,不能讓外麵的人再受到牽連。所以,他想讓我帶上棒槌幾個人,上出村口,炸山!
他要把山口炸沒,讓外人進不來,這樣,即便噩耗發生,外麵無辜的人哪一天也不會無意闖進來再受牽連。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當即,我和棒槌召集了幾個人,帶上火藥,秘密上山。
何花複活的消息,隻有我們幾個人知道,我們封了消息,並沒有告訴村裏人,這也是不想引起他們的害怕。
因為總口那裏是一個巨大的峽穀,我們農村火藥畢竟不多,要將那裏填滿,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退而其次,我們將分撥兩次,先後將第二村口以及亂葬崗前方的口子炸掉。
這兩個地方,路寬都不超過兩米,我們的火藥勉強可以讓我們應付。
我們的第一選擇是,亂葬崗,從那上去安排好炸藥之後,再去另一個口子非常順路,能節約時間。
我們一行六個人,除了張龍負責晚間事情爆發引爆外,我們其他人都是在安裝完炸藥就要趕回去的。
路過亂葬崗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往路邊望去。也就因為這一件事,事情才有了轉機。
“等等!”我吼了一句,隊伍停了下來。棒槌見我看著墳墓發呆,也轉頭望了過去。
我其實僅僅是因為昨天看了三叔在這燒紙錢而一時間心中有些感慨,覺得這是他的子女們最後一次給他們燒錢了,可哪裏知道,棒槌看見了卻奇怪不已:“這誰這麼好心?大難臨頭了,還有人沒事給劉光棍燒香?”
“棒槌,你說什麼?”
“我說誰沒事幹了。”
“不是,你說,這是誰的墳?”
“劉光棍的啊。”
“確定!”我猛的皺起眉頭,亂葬崗的墳墓,大多數沒有墓碑,一般都是家裏子女自行記住祖上的墳墓位置,也正因為此,家家戶戶都非常認真的記著,怕搞錯墳,拜錯祖先。既然這不是三叔墳墓的墳墓,那……那他來拜劉光棍是圖什麼呢?!
難道是知道何花搞鬼,想來拜劉光棍,讓他勸勸何花?!
“棒槌,你跟我走!”我叫道。
“炸藥雜辦?”
“我覺得這事比炸藥要重的多,先讓李哥他們安排,我們先回去!”
“這……”棒槌回眼望了下李哥四人,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四個人可以搞定,讓我們安心回去。
人如果在死亡前還有一絲希望的話,往往會不講情麵,各求天命,做出各種陰招損事,甚至同類。可如果沒有希望的話,他們會互相憐憫,互相珍惜,這種團結,是非常強大的,所以,古語有雲,患難,見的是真情。
我們匆忙趕回家裏,我召集了師傅和老村長,一群人殺到三叔的家中。
三叔的家很普通,是用土牆堆砌茅草蓋的頂,屋內陰暗又潮濕。我找了許久,終於將他的電燈找到,可開燈的那一瞬間,我們所有人都嚇得麵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