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這塊石頭壓在心裏十來年了,讓老夫吃不好睡不香。不如放下心來,坦然承擔自己的罪責,一顆心才踏實!”馬遠一派釋然的樣子。
“老爺,不瞞你說,妾身等你做出這樣的決定,也等了快十年了!這十來年,妾身吃素念佛,不是為妾身自己,是為了老爺你呀!為你消除罪孽,望你能有朝一日,幡然醒悟。今天,你能幡然醒悟,妾身這十來年的功夫總算沒有白費!”馬洪的母親容氏不但臉上呈現出了欣慰的笑容,而且是那麼的坦然,完全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柳青青在腦海裏都有一個感覺,天啟皇帝的乳母容氏是一個心計很深的人,而眼前這位馬洪的母親容氏,完完全全是一個慈眉善目柔柔和和的女人,雖然是一母所生,卻有著天壤之別。
這時,外麵的腳步聲、叫喊聲、吆喝聲等稀稀落落了起來,柳青青感覺也是離開馬家溝的時間了,就對身旁的母親葛仙姑和妙音妙常道:“我們也該離開馬家溝了!繁華已盡,留下來的是滿目瘡痍。走吧!”
“等等!”馬洪的母親容氏見柳青青等人就要離開這裏,便趕緊出聲。
“夫人,什麼事?”葛仙姑剛剛跨出一步,被容氏叫住,就回頭問道。
“老身想求你們一件事?”容氏向葛仙姑施了一禮。
“夫人,請直說!何必這麼客氣?”葛仙姑轉身見容氏如此客氣,就上前扶住。
“我家老爺就馬洪這麼一個兒子,老身想將洪兒托付於你們,為馬家留下一點血脈。女俠,老身求你了!”容氏說到這份上之時,就要下跪。
“夫人快別這樣!用佛家的兩個字,緣分。這幾天,能認識馬洪少爺,就是一種緣分。他功夫既高,人又機靈,是一個難得的好後生!”葛仙姑又慌忙扶住了容氏,並當麵讚揚著馬洪,“我們答應你就是了!”
“不!我不走!就要留在你們的身邊!從小到大,沒有離開過你們,在我被秦宗所關的這幾個月裏,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你們,擔心著你們!而今,你們將要麵對死亡。我是你們的兒子,在這關鍵的時刻,我怎麼能離開你們呢?羔羊都知道跪乳之情,我馬洪在這關鍵的時候離開你們,豈不如一個畜生嗎?!媽,就留下兒子與你們一道共同進退吧?媽!”馬洪已經從父母的對話和托付已經預感到他們抱著必死的信念,知道這一離去之後,也許就再也看不見父母了,雖然父親在過去了的時間裏造下了罪孽,但畢竟自己的骨子裏,流的是馬遠的血,而且都過去了那麼多年了,時間早已衝淡了那些塵封的記憶,並且在這樣的亂世之中,誰敢保證自己就不會犯下罪孽?想到這裏之後,就流下了眼淚,斷然拒絕了母親向葛仙姑的請求。
“洪兒!你怎麼就不聽你媽的話呢?!馬家就隻有你這唯一的根了,我們死後,還指望你的香火!你若不隨女俠她們離開馬家溝,你媽這就死給你看!”容氏也流下了眼淚,突然扒出了一把早已準備好的短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且那短劍的刃口已經觸及皮膚,“你聽不聽話?”
馬洪本來可以用“魔吸玄功”奪去母親容氏手中的短劍,不知道是由於慌亂,一時給忘了,還是擔心使用不當,怕真的傷害了自己的母親,傻愣愣地呆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