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楊丹心的一句話,那僧人也就沒有客氣,走在了最前麵,楊丹心、柳青青和柳楚楚三人手牽著馬匹跟在了後麵,先前那一僧人也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沒有走出多久,就來到了桃花洞的山腳下,將馬匹拴好之後,三人信步來到了半山腰的桃花洞石窟前的平壩之上,那裏早有幾張小方桌,小方桌的四邊安放著四張小凳子,一看就知道是一處休閑喝茶的好去處。
“蓋碗茶!絲綢之路上居然有蓋碗茶?”踏進平壩的那一刻,楊丹心已經感受到了這種奇怪,但卻沒有說出來。
從小在四川生活了十幾年的柳青青與柳楚楚早已熟悉“蓋碗茶”,此時看見,也就不足為奇,沒有細想也是常理。
這裏雖然看上去一切竟然,卻與這桃花洞不協調,在那平壩的邊緣放置了一個燒著柴火的爐子,爐子上那長嘴銅壺冒著騰騰的熱氣,知道是水沸騰了。
那僧人幾步邁了過去,將長嘴銅壺提在了柴爐旁邊的一張小方桌上,那桌上還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十隻“三件頭”(茶碗、茶蓋和茶船)齊全的蓋碗。
隻見那僧人左手迅速抓起了四隻蓋碗,手一甩,四隻茶碗便依次飛離左手,穩穩地落在了一小方桌的四方正中,接著一拍方桌,四隻茶蓋從蓋碗上飛離,仰麵朝天地穩穩落在桌上。
右手迅速抓起了柴爐上的長嘴銅壺,甩到了背後,一招“負荊請罪”,細長的壺嘴貼著後肩,連人帶壺一齊前傾,細流居然越背而出,依次安全著杯。
接著左手掌輕輕一拍桌麵,一隻茶蓋被拋了起來,就在這時,手指點進茶蓋背後的底心兒,輕輕一粘,蓋子幹淨利落就上了茶碗。
“好!精彩!”四隻蓋碗,一連串這樣的動作,眨眼功夫,全在左手完成,引得柳青青和柳楚楚拍手叫好。
然而,楊丹心卻隻是淡淡地一笑:“大師這招‘縛荊請罪’固然高妙,但並沒有完全表現出成都茶藝的神髓!”
“看來,少俠卻是好眼力!”那僧人將銅壺一收,輕蔑地道,“哼!但不知道是不是茶藝功夫與你的眼力一般?”
聽了那僧人這種口氣,楊丹心不但不生氣,反而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笑意,當即將手指一指小方桌上的蓋碗,隨著手指的移動,四隻“三件頭”齊全的蓋碗從桌上臨空緩緩飛起,向一空方桌上飛去,並在那方桌的上方一邊自傳,一邊繞著桌子旋轉了一圈之後緩緩地落在了桌上。
隨後,楊丹心將手指向上一勾,一個茶蓋從蓋碗之上旋轉而上,離蓋碗有三尺之高的時候就停在了空中。
兩僧人和柳青青、柳楚楚都不約而同地拍手叫“好!”。
當四隻茶蓋都停在空中之時,楊丹心伸手一抓,那長嘴銅壺一下從那僧人手中掙脫開來,飛到了楊丹心的手中。
跟著施展出“淩波逍遙遊”之夢碎虛空,身體離開地麵有兩尺來高之時,背過身去,下腰,後仰如鉤,銅壺置於胸前,長嘴順喉、頸、下頜出槍,幾乎就要燙著凸起的下頜,一股細若燈草的滾水越過麵部,反身在空中挽出一道圓弧之後摻進了茶碗。
“‘海底撈月’!好!精彩!”那僧人不由得拍手叫好。
此時,楊丹心一下直腰起身,落地之時,就在轉身之際,一下將滾燙的銅壺置於頭頂,一低頭,從銅壺的長嘴裏傾瀉而出一股細流,並在空中挽出了一個圓圈之後,注進了另一隻茶碗裏。
“好!好!‘童子拜佛’!”
楊丹心沒有理那僧人的高聲叫好,當即將銅壺一收,踏步換位之時,反手將銅壺置於背後,細長的壺嘴貼著後肩,連人帶壺一齊前傾,細流居然越背而出,不但在空中挽出一個圓圈,然後再一個弧形入杯,而且腳踏換位之後,夢碎虛空的步伐重新踏出,似乎在一陣踉蹌之下完成,卻是那樣的不經意之間,這招“負荊請罪”比起那僧人表演的,不知道要高妙多少!
還未等那僧人叫出這招“縛荊請罪”之時,楊丹心早已移步換位,一步踏出了平壩,站在平壩邊緣上的一石柱欄杆之上,一個金雞獨立,反手一傾,一招“百步穿楊”,細如燈草的滾水從那銅壺嘴裏噴泄而出,連續在空中挽出幾個圓圈之後,遠遠地注進了最後一隻蓋碗之內。
四隻蓋碗注水完畢之後,那四隻茶蓋輕輕巧巧地落在了蓋碗之上。
這一連串的動作就如行雲流水一般,不一會功夫,四碗蓋碗之內就注入了恰到好處的茶水,不但直把那兩僧人看得如癡如醉,就連柳青青和柳楚楚也看得傻眼了。
“好!好!茶藝十八招,少俠居然能淋漓盡致地表演出來四招,而且還能推陳出新,令貧僧佩服得五體投地!”那僧人向楊丹心拱手之際,臉上露出了欽佩不已的表情,“少俠請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