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到流楓,眉毛一挑:“楓兒,你怎的好端端地戴個麵具做什麼?”

“嗯,兒子是想……圖個好兆頭吧……”慕流楓支支吾吾地道。

慕野吟冷笑道:“少說假話了。大喜的日子,戴個白色的麵具,討的是什麼好兆頭?北堂小姐,這東西,八成是你送給楓兒的吧。”

他說話的口氣讓人有些不舒服。

說到“北堂小姐”時,更是生硬,像打心底裏不喜歡她。

夢煙未開口,慕流楓有些不滿地道:“爹,夢煙今天進了家門,便是慕家的媳婦,您怎麼還叫她‘北堂小姐’呢?”

“哦?”慕野吟似笑非笑地道:“隻要這堂一刻沒拜成,我便不會承認她是我的兒媳婦。”

“那我們即刻拜堂不就結了。”

慕流楓毫不猶豫對主持親事的知賓喝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喊話!”

知賓為難地道:“可夫人……夫人不在啊……”

他眼睛一瞪,道:“喊!”雪王的霸道與氣勢,全凝結在這一個字中。嚇得那知賓的腳都軟了,哆哆嗦嗦地道:“一……拜……”

“慢!”慕野吟嗓音洪亮止住知賓。

知賓夾在這對父子淩厲的目光中,嘴巴張得很大,左右問難,是喊也不是,不喊也不是。看起來既可笑又可憐。

“哼。”慕野吟站起來,走到夢煙麵前,雲錦的眼睛閃過一抹殺氣,流楓搶先一步護在了夢煙麵前。

“楓兒,你讓開。”慕流楓一點也沒動。

“小丫頭,你的本事倒不小嘛。”慕野吟冷笑道:“想我當年心意還沒楓兒那般決絕,卻也喝了近半月的毒藥。你卻能讓厭你,避你,都不惜逃婚的人,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對你死心塌地。著實令在下佩服。”

慕流楓怒道:“爹,你說過,我做什麼決定,你都會站在我這邊。此刻我要娶夢煙,你為何百般為難她?”

慕野吟打斷他,朝夢煙道:“北堂小姐,到底還要裝傻到什麼時候?楓兒不懂我的話沒什麼。可我說的每個字,你可是句句明了的吧。”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我不過是懶得理你。”她淡淡地開口道:“也不想想。幾杯毒酒就可以放倒,設好圈套還是忐忑,試圖勝在穩重求的廢物,也能勞駕我裝傻?你也配?”

慕野吟的臉色變了變。

不是生氣,而是擔憂。

看來這小姑娘真有些來頭,可能比他想像得還要厲害得多。

“慕野吟。”夢煙直呼其名,滿座皆驚,她依舊平靜地道:“實話和你說,你那設想原是極好的,沒什麼疏漏的地方。我本意自行跳下,允你隻坐在一邊看戲。可孰料你卻先失了自信,改了計劃。我現在反實不知如何配合你才好了。”

慕野吟咬著唇,瞪她兩眼。

夢煙不知是用蓋頭蓋著頭,沒看到他這些氣急敗壞的神情,還是依然懶得與他多理論,又沉寂了下來。

他重重地拍了知賓的肩,道:“說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