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精妙無比,簡簡單單就被拆了招,白耗費冥族這許多人力心力。淇水無聊地吐了口氣,忙又裝起打鼾來。

很好,就這般誤會,沾沾自喜去,然後向你的頭目彙報去吧。

這樣,你們的頭目,就能根據這些錯誤的情報,在這條錯誤的道路上一走不回頭了。

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帝沙,你用情報來陷主上於危局之中,那我,就也讓你死於情報之中。這樣的失敗法,與你正相稱呢。

她愧疚地對冷幽朔道:“幽朔,我們也快追上去罷。夢煙氣得不成樣子,我說了她也不大聽,大概你親自朝她解釋便好了。”

冷幽朔淡淡地道:“追自然是會追上去的。可我不想向她解釋,沒什麼好解釋的。她怎麼想,由她去。結印不見嚴,脾氣倒見長,還生出亂七八糟心思了。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情勢,亂發脾氣真是惱人。”

夢煙一邊跑心中一邊想,我明知道他對我,不過停留在原地。我和舞靈也毫無競爭力可言,他的容忍隻是對她的任性,我這樣做隻能更討他嫌罷了。可為何我使用法力去聽他的話,白白找不自在!

舞靈將手指按在心口,幽朔,夢煙,你們的個性與心思,太好懂了啊。

其實這些比起他們對於那些重犯的刑罰,要輕得多。他們心知肚明,其實這一點點的創傷甚至根本難以抵得過他們對灰灰所做的一切。

這已然是寬赦,他們在腦海也依然惶惑。

為何犯下罪責的是灰灰與夢煙,他們的處刑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現在卻要受到懲處?

就像錯的真是他們一般。

明明他們隻是聽命而已。

即使這命令真的做錯了,那麼指使他們的人,不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麼?為什麼他們相安無事,自己要背負這等責罰?

冥王策劃著,應允一切,到了此刻若無其事地將債懲轉於他們。對他們絲毫不憐憫。

可他是王,君臣之間,臣原本就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寧亂隻是一句話,無法抗拒。

但身邊的人為什麼?他們也齊齊同意治灰灰的罪,甚至在貶低夢煙時說得更過分,但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他們說話。

他們明白,即使心木在,他也定不會站出來的。

心木表麵上對他們有知遇之恩,實則不過是籠絡人心,且在冥王跟前出風頭。心木手下的人,多是多年鬱鬱卻也有些許的能力,明知道心木所說的學習人界的兄弟情誼是場謊言,一旦影響到了心木的地位,他定會第一個站出來把礙事的除去。

但他的手下也絕對不會有一人出賣他的。凡間之情,是他們一直以來的妄想。

現在在夢煙那左膀右臂的言語的挑唆下,他們開始懷疑意義。

憑什麼?憑什麼我們要為了一個不珍惜我們的人,拚了命的守諾?我們這哪裏是情,根本就是傻。要是剛才果斷地把心木的計劃吐露,他們何至於受這種圍觀之目?

怪誕的,說不出的念頭開始藤蔓一般瘋長。夢煙悄悄封住他們的心音,隻有她一個人聽到了。

她明明施了咒法,卻沒一個人發覺,隻看到她洋洋得意地瞥著地上的“煙”字與殘臂血痕,妖魅地笑道:“起初我以為站在高處冰冷非常,羨慕山峰下的一派風光。可習慣了冷寒的身軀,不但不能習慣暖熱,還會受到前所未有的排斥。像我這樣的人,果然天生就不該去羨慕那些可笑的,坐擁地位和權利才最能令人感到幸福啊。”她撫摸著指上亮閃閃的戒指,美目中充斥著貪婪,道:“我想曾有的十枚號令皆複是不可能的了,可全失了,也著實令煙兒有些不開心呢。外公把這一枚留給我可好?畢竟我懶得總是和賤逼們理論,有了這一個,雖不似曾經所有,至少大部分我都可以想讓他們閉嘴就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