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以為你會是精明的人，想不到受點刺激也變得遲鈍。”蘇小魚將手按在胸口，淡淡道：“你到現在都沒發現，晨曦現在的代理首領，已經從師傅變成我了麼？”
明明她的話，他一個字也沒漏地聽到了耳中，可是卻一個字也沒有聽懂。
“你……你在說什麼呢，蘇小魚？為什麼我不明白……”
“我說得已經很清楚了吧。在這個晨曦，現在你也好，其他的人也好，都應該喚我一聲‘老大’，直到師傅那邊有了好消息為止。當然你要是現在就能給我帶來好消息，哪怕這所謂的首領地位隻能持續幾分鍾而已，我也是相當高興的。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人，比起對地位控，我倒更接近父控的屬性。”
蘇小魚笑眯眯地道，樣子極為迷人。
可卻讓慕斷憶相當的害怕。
“你在發抖麼？”她手拄在頭側，眨動著雙眸：“是在害怕，還是激動？我希望是後者，畢竟受到了那般沉重的驚嚇之後，若是能夠在拆開彩帶的禮物盒中發現甜美的小蛋糕，喜悅是會加倍的。”
她向他伸出一隻手掌來：“來吧，把你的好消息帶予我。”
慕斷憶沉默半晌，隻吐出了兩個字。
“沒有。沒有任何的好消息，隻是無法承受的重量。”
他長長的劉海，將整張臉都遮住了。
實在是不太敢去看，現在的蘇小魚，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他甚至做好了，下一瞬間蘇小魚就衝上來把他踢倒，像發了瘋一樣地要求他把她的師傅還回來的景象。
“啊呀，是麼？我就知道奇跡是不會發生的。畢竟蒼天，都是些很殘忍的家夥啊。”
相當輕快的聲音。
但這也不代表她的表情不恐怖吧。
不，是一定相當的可怕，說不定五官都扭曲，眸子都泛紅了。
說不定像是吸了血的妖怪一樣。
可是當慕斷憶終於忍不住偷看的時候，蘇小魚側著身子，仔仔細細地翻看著手中厚厚的資料。
他打了個寒顫。
盡管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反應——他本來應該感到欣慰的吧。
然而事實上他的恐懼卻加深了。
這種冷靜，太過詭異了。
無論她再怎麼強勢，也僅僅是個隻有十五歲的少女而已。剛剛失去了唯一的親人，有再過激一點的反應也是可以的，唯獨想不到她平靜如水。
他沉默了半晌，才遲疑似的：“你……”
“你認為我腦袋出問題了對不對？想問我是不是發燒了？”她低低笑道：“嘛，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吧。在任何人眼裏看來，一個小孤女，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哪怕不是頹靡不振，也應該小辰一陣子對吧。”
沉默。
已經不再需要回答了。
“啊啊。”她露出了相當微妙的笑容。
應該說是笑麼，還是說，僅僅是嘴角向上挑起了呢。
“我也想比任何人都更親近他啊，我連做夢都想枕在他的膝蓋上偷懶，想要和他一起坐在飯桌前吃熱熱的飯菜……”
慕斷憶立刻就聽出了不對的地方。
“等等，想……？”
“嗯，想。也就是，還沒有變成事實的，宛如夢想一般虛幻的事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