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木老老實實地答道:“世間的確沒有能直接讓心智淪喪毒,即使是芷也煉不出。當年屬下被折磨成……呃……”他想起從未和帝沙說起過月無痕公主淩虐一事,頓了頓轉;呃話鋒:“屬下曾經見過芷拿人試藥,的確無此效用,還是現在思慮再三,終於想到可以曲線為之的方法。”
他見帝沙不言,揣度他心中大概有些不解,繼續道:“便用芷前兒製出的蝕魄之毒即可。”
流楓聽到“毒”這個字,趁著他們不曾注意,又躲了起來。帝沙回頭看到被子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山丘,心中歎息,卻也懶得去管這怯懦的廢物了。
他的手指一勾,心木衣襟上的口子落在了他的掌心,他半閉著眼,溯回到先前在冰宮之中的情境。
回影之術原本就隸屬於冥族的技能,他們使用便他族用普通的術式無異,但會出現心音的空檔,心木趁著這個機會,考慮著對帝沙合理的解釋,以及如何按照答應夢煙的替她開解,將整個功勞亦或是責任的東西攬到自己肩上來。
他卻不知,在夢煙向湯碗中撒藥的時候,鈴鐺的輕響早就將回影之中的殘像篡改,帝沙看到的是她一臉漠然答應了他與芷的無理請求,整個過程她隻是坐在一邊沉默地看著。
帝沙一彈,紐扣重回到了心木的衣襟。
心木剛要張口,帝沙已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你小子竟然真敢冒這個險,背著我命芷喂找了幾百冥族當試藥無一幸存的蝕魄?就不怕出意外嗎?”
“若是別人,當然必死無疑。可對流楓,屬下卻有理由與自信,應不會出意外的。”心木嚴肅地道。
嘴上這樣說,當時他的心中著實怕得要死。不過既然結果是好的,拿結果去套過程永遠比反過來言說容易得多。
這與正義必勝是同樣的道理,因這世間唯有勝利的才是正義。
帝沙見心木神態自若,倒完全不知他是個臨時起意,做事後諸葛亮的,饒有興趣地道:“你解釋來聽聽。”
“他先前接觸到了那時候三界中有的所有劇毒,換成一般人早已不知死過幾次了,他卻並沒有魂飛魄散,可見他的體質與煙兒殿下一般,自有些特異之處,這大概也是蒼默最終擇了他的緣故。屬下不得不承認,對於他體質的揣度,算屬下走了一步險棋。好在事實證明,屬下並沒有想錯。隻要這第一步不錯,之後的事情,也就不會偏移太多了。”
流楓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不再哆嗦,平躺了下來,安靜地聆聽心木的話。
“他雖體質特殊,那些劇毒對他也不是全無影響。在經過了一番折磨後,他之前的那副身體也變得殘損不堪,隻能苟延殘喘,內心也被黑暗腐蝕。而且在屬下在看到煙兒殿下學著離若……若……”對於離若,心木不知該如何稱呼,舌頭打起了結,見帝沙麵色冰冷,也沒有暗示,頓了頓道:“看著煙兒殿下穿著魔族墨蓮的裝束時,想起了她以前曾在您的授意下……”
帝沙想了想,開口道:“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說煙兒幾乎將他……不,其實已經將他逼瘋,但最後小若還是將他喚回來的那件事?”
想起了這件事,心木的心一顫,有些發酸,卻終是微微一笑道:“正是。再強韌,飲毒不死的靈魂,也應該有個難於承受的極限,屬下正是想再次將他牽引到那極限上去。何況他的其中一半已徹底碎裂,被沉入了無盡綿延之毒,魄即使剝離,亦是相連,引發的效果一定更加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