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沙打斷了他:“沉入了無盡綿延之毒?那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被煙兒的裂天箭射中而死的麼?”
心木不由得大罵自己為,何還是一激動就說多餘的話。起初的假裝癲狂,整個冥族隻有他看出來了,那是夢煙瞞天過海的計策。
在發現後,他本該第一時間告訴冥王,得到他的命令再行動。隻是他多少有些說不出的私心在其中,最後還是選擇帶領自己的得力屬下,偷偷把這樁麻煩事了斷了。
最初若是沒有說,之後也不再能說。否則,這麼大的事,以帝沙的脾氣,他肯定要被處以欺瞞之罪。
他很害怕死在宿命簿的一筆。
他再也抑製不住的心音大概已將他的欺君盡皆暴露給了帝沙,他沉默等待著他的責罰,誰知帝沙有些不滿的道:“你小子發什麼呆?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之後我問你問題便不答,心裏也一點聲音沒有?”
冥王殿下竟沒聽見我心裏在想些什麼?他不由有些發愣。
喜悅衝淡了擔憂占據上風,他淡淡地道:“冥王殿下可糊塗了,裂天之箭本身不就是一種無盡綿延之毒麼。”
帝沙想了想,竟覺得也有些道理,心木鬆了一口氣,還好瞞過去了。
“墨蓮在中間被煙兒殿下扭曲了心智,那份傷害必不會憑空消失,隻怕是被他吸了去。隻是他意誌力還算強大,且魂魄終是碎裂,看不到承轉帶來的副作用。無處可寄托的苦痛,也會隨著接續的脈絡引入此魄,利用劇毒將此邊緣之門打開。”心木陰冷地笑道:“他這回被吞噬得更厲害,且再沒了墨蓮那樣的人,我再適當的不時給予威逼恐嚇,也不用怕他蒙昧的靈魂還有重見光亮之日了。他任由我們控製,豈不是比與他做些商量更好?”
流楓皺了皺眉頭,不是裝的,真的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他們不提還好,在聽見了這對話的時候,那恐怖的記憶便迅速湧入了腦海。
雖然也許如癲若狂,萎靡不振的時光並不比天牢的日子更加難捱,但那卻是另外的一種致命。整顆心陷入了墨色的漩渦中,找不到方向,冰冷得讓人發抖,沒有任何的一絲光明與暖色,隻有孤獨的自己在角落中無聲的掙紮。
也許正是因曾度過了那樣的一段真實的時光的緣故,他隻要竭力照樣模仿著那時的樣子,他的瘋癲便不容易被人看穿。
驀的有些傷情與感激。或許真的如他曾經所說過的那樣,他生命中所有的幸運,都耗費在與她相遇。如果沒有那隻輕柔的手,溫暖的懷抱將他喚醒,他不知道生命會是怎樣,可能要一直迷失在深淵中不能自拔。
也許,她真的是對的。
到了此時,他是第一次沒有任何的顧慮,完完全全地接受了舞靈對他說的話。
帝沙將兩個不同時間的流楓放在一處想,果然有些肖似,皆是一般的惶恐,不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這倒也的確也不失為好主意。隻是……”帝沙感受到了流楓更強烈的顫抖,為難地道:“老實是老實了,想來也比以前聽話。但病得這樣厲害,又像個受驚的小鼠似的,見到人話怕都說不完整,還怎麼控製、利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