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朝著藍漪的腳麵踏去,藍漪輕盈地向側一移,蝶翼便踏了個空。
“明知道衝不過去還要硬闖——白費力氣不說,還會讓姐夫多遭些罪,實在是莽夫的行為。不如耐下心來,好好聽聽冥王大人的解釋,明了前因後果,說不定反倒更好解決些。”藍漪仍舊語聲淡淡,任何人從她的表情,休想看到深沉的心。
“丫頭,你還真是聰明人,我喜歡。”帝沙輕輕道:“反正笙霰雨已死,留在天機宮也未必有什麼前途,要不要考慮來冥界替我做事?”
“您還是好好講講,您究竟是為了什麼,又如何讓我姐夫這等忠臣倒在您腳下的吧。不然,前人的血流淌著,屬下怕步了後塵還不及,哪有膽子歸順?”藍漪輕聲,十指交叉,有節奏地動著。
“怪道小空總說你不好對付,這言行舉止,果然像個有頭腦的。”帝沙踹在心木的胸口:“想來你小子,也想知道個清楚吧?正好趁著這機會,讓你知道,你已永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不言語,迷離的雙眸卻仍舊盯著帝沙背在身後的手,悄悄地聚攏法力,可是黑紋顏色卻越來越濃,意識也越來越薄弱,鑽心刺骨的疼痛不斷地削減他的體力,竟至於連胳膊也再難以抬起來。
“心木,別再試圖凝力了,那隻會讓你更痛苦,可你——卻依舊什麼都不能做到。”帝沙冷冷地笑著:“一個魂魄附於他軀,就能將我逼入絕境,我卻敢將故意刺痛傷害你,難道你想不明白原因嗎?”
心木垂下眼瞼,依舊不放棄凝力。
他曾沒日沒夜的修行,將各種法術都修至近頂層,之前折損了法力被人欺負實在無法,可現在借著雨兒的靈力恢複過來——甚至比以前更強的他,怎麼可能未戰就先狼狽地失敗了呢?
“法力可以增長,修煉的突破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大有長進。既然冥王殿下的修為不如姐夫極多。那就隻有削弱姐夫的實力這一條路了——”藍漪盯著黑紋,麵色凝重地道:“您在之前三番五次地引導蒼默、墨夜,是明顯為此,一旦發現了您的真麵目,很容易察覺,也很容易看清的部分。但在顯而易見的行動之外,您卻在暗中又布下了幾條通往同樣道路的線,當目光被光芒吸引,就很難發現在一旁的側影了。不知在下的猜測得可對?”
“正是。芷淬煉的藥末,我趁著不注意找影部的人偷偷換掉了,灌到他口中,就是不一樣的東西——就算未想過除他,我也不敢讓他吃那種東西。精粹的魔血要翻轉的黑暗是其他的還罷,若逆轉的是忠心,那我該如何是好?”
藍漪就此稍稍定下了神——看來帝沙的確不知,到了芷手中的那顆精粹了魔血的藥,被自己換過,隻當冥族現在的心境,都是被逆轉所至,這算是對他們有利的事。
但她也沒想到,他竟然畏懼與不了解心木到了這種境地——連轉逆,都生怕會動了他的位置。在這樣的人手下謀事,確確是他的一樁悲哀。
帝沙轉向心木道:“你不好奇我給你吃的是什麼嗎?”
心木搖了搖頭,無論如何,也不信自己隻能當刀俎下魚肉,勉強卻隻是讓痛楚更強烈地折磨著一片冰冷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