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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瑤琴在生母麵前倒是沒有強忍著,恭謹跪著,垂淚道:“隻是,此回之事實非女兒之錯......”她是真的打從心裏就不覺得姬月白落水是自己的錯。
張夫人卻道:“賣弄聰明,自以為是, 便是你的錯。”
張瑤琴幾乎要哭得背過氣去:她素來誌存高遠, 驕傲堅忍, 總覺得隻要是自己想的總是能夠得到手,如今卻被姬月白三言兩語的趕出了宮.......便是再如何的心誌堅定,此時的張瑤琴終究隻是個小女孩兒, 徒然受此磨難,念及自己日後前程更有幾分害怕,隻惶惶然的問道:“母親,現在該怎麼辦?”
張夫人自是心知:女兒被逐出宮門這事必是瞞不過旁人的, 到底是傷及女兒家的名譽,便是對日後前程也是有礙。偏家裏頭對張瑤琴這嫡長女又素是寄以厚望的.......
一念及此,張夫人也不免歎了一口氣,眼尾處顯出淡淡的細紋,神色間更見溫婉賢淑, 隻語氣清淡:“也罷,正好叫你吃個教訓,先在家裏好好磨一磨這性子。”
張瑤琴還要哭訴, 張夫人卻抬手做了個手勢, 令她止聲:“隻要人還在, 名聲和前程總是能掙回來的。家裏有我與你祖母,宮裏也有你姑母,萬不必你一個姑娘家自己豁出臉去爭去搶的。”說罷,張夫人與她擺擺手:“你回去歇一歇吧,明日便去族裏女學進學。隻是........”
說到這裏,張夫人的語聲忽然頓住,張瑤琴也心頭一動,屏息等她說下去。
張夫人神色淡淡的看了女兒一眼,一字一句的道:“隻是,當年家裏一意送你入宮,反倒把幾個和二公主年紀更接近的姑娘給落下了。因著這事,族裏頭多有議論,你幾個堂妹也心有不服,偏你又是這麼出宮的——接下來,你在在族裏的日子隻怕要不好過。”
張瑤琴聽著張夫人一句接著一句的話,反倒漸漸提起了精神,覺出幾分與人鬥其樂無窮的鬥誌來。她仰起雪頸,那張秀美的麵龐上已然重現露出從容自信的光彩,自然而然的道:“母親且放心,她們那些個小手段,我素是不放在眼裏的。”
“好,這才是我的女兒,”張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語聲也稍稍溫和了一些,“至於宮裏那頭,我替你去說。”
第二日,張夫人便遞了牌子去見張淑妃。
張淑妃雖夜裏被女兒氣了一回兒,夜半時才囫圇睡了個覺,早起都不得勁兒,但是見著娘家嫂子卻是沒有不高興的。
隻是,張淑妃眼下見著嫂子便又不由想起侄女兒的事情,覺得自己沒能護住侄女兒,心裏多少有些愧疚,忙不迭的問了許多侄女回家後起居安排,嘴裏道:“我這兒有幾樣好東西,遲些兒嫂嫂替我帶去給瑤琴,便當是我給她壓驚的。”
頓了一下,她又氣得咬牙:“隻恨我養出那麼個女兒,竟是叫瑤琴平白受罪。”
張夫人反笑著安慰張淑妃:“回自己家裏,算什麼受罪?”
張淑妃卻是心疼得不得了:“她還小呢,哪裏見過那個陣仗?且這事原就不是她的錯。嫂嫂也不必心急,我遲些兒便去求求陛下,叫他下旨召瑤琴入宮。”
張夫人連忙按住了張淑妃的手:“娘娘,娘娘萬不可為著這事再去尋陛下。”她低聲道,“家裏老夫人千叮嚀萬囑咐,如今咱們家裏最要緊的便是二皇子那頭,娘娘怎好因小失大?”
張淑妃聽嫂子提起親娘,秀致的眉尖蹙了蹙,也沒說話了。
張夫人便又勸她:“再說了,瑤琴年紀還小,性情不定,自她入了宮,我這心裏便總也放不下來,隻怕會惹出事來。此回也是因禍得福,回家後,我便叫她去族裏女學進學——咱們族裏女學如何,娘娘也是盡知的。”
張淑妃少時上的便是張家族裏的女學,聽到這話不由回想起無憂無慮的少女時候,不由也轉了心思,轉口問道:“楊先生可還在?”
“在的,”張夫人含笑著道,“我便是想叫她也教一教瑤琴,若她能得兩位姑母半分本事,我這兒便再不必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