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到最極致,便是冷漠,在塞雲眼裏的商湯,便是這樣的冷漠表情。
塞雲經曆過那場大劫,可他一直都在規避著生死,這是他自己的心結,塞雲自己其實也很清楚,可是他自己始終過不去,以至於現在內心被蒙蔽,顯得如此重的仁心仁慈。
而商湯卻根本不會這樣,殺伐果斷,絕不會有多餘的仁慈,他能夠罕見的提醒一句,便已經是最大的善意,至於最後結果如何,他也絕不會再去管。
下去的那幾人,是生還是死,也全看他們自身的造化吧,商湯示意著塞雲繼續往上爬,元石礦脈的變化讓商湯感到極為蹊蹺,昨夜的時候不還好好的?怎麼到了今天就成這樣了?
或許是心理上的原因,深坑底部開始散發出陣陣的寒意,待商湯和塞雲快回到地麵的時候,深坑底部隱隱約約有幾聲淒厲的叫聲傳來,傳到兩人耳中,塞雲的臉上有些蒼白。
商湯倒不以為意,緩緩道:“還是速速聯係你父親,讓他趕快過來,否則憑你我的身份,絕對攔不住所有的人。”
塞雲臉上有些慌亂之意,商湯嚴肅道:“塞雲,不要慌,現在還沒有到極其嚴重的地步!”
塞雲定了定神,見商湯的視線已經不在自己這裏,內心中竟出乎般的鬆了口氣,從識海中飛出一道紫色的單麵令牌,塞雲緊握在手,心神迅速溝通紫色令牌的另一麵。
而商湯環顧四周,那來元石礦脈的路上已經有了很多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身穿宗門服飾的弟子,商湯皺了下眉頭,內心中盤算著怎麼才能阻止他們。
青城之中修為最高的不過是氣海境巔峰,自己的氣海境巔峰的修為絕對不能現在暴露,不然會被有心人盯上,不利於自己的下一步目的。
旁邊的塞雲閉著眼眸,手心中有紫色的光芒亮起,過了一會,塞雲睜開眼睛,臉色有些蒼白,身上氣息有些萎靡,對著商湯說道:“商兄,我父親馬上過來,他希望我們能夠阻擋半柱香的時間。”
商湯搖了搖頭,否認道:“塞兄,我們阻擋不住,來的人真的太多了。”
塞雲一愣,看向來時的路,那裏的人影越來越多,他額頭上滲出一層密汗,顫顫巍巍的說:“商兄,怎麼辦?我父親現在還來不了……”
此時寒冰穀所在區域的一座靈芝般的大殿中,大殿中布置著一道繁瑣的元石大陣,大陣中數千塊元石有規律性的分布著,天地元氣的濃鬱程度十分的驚人。
大陣中央有一個方圓十多米的金色圓盤,這金色圓盤上麵篆刻著一個又一個的圖案,圖案密密麻麻的,隱隱約約的看著像是這道元石大陣的縮小版。
圓盤之下,塞廷緩緩收起手中的紫色令牌,臉上神情變得飄忽不定,不多時,男人站起身來,身上氣息頗有些深厚,一聲輕歎緩緩響起:
“若要徹底激發隱藏的血脈,還需要最後一步,這一步目前還不急,計劃中的幾環尚還不能確定,而且元石礦脈那裏還出了一些事情……”
塞廷心裏喃喃道,手裏捏出一道印法,金色圓盤上徐徐亮起光芒,有吸力從金盤中憑空出現,按照既定的規律將元石大陣中的元石吸納了進去,連濃鬱的元氣都蕩然無存,到了最後,金色圓盤飛回到了塞廷的識海中,整個大殿變得空空蕩蕩的。
塞廷大袖一揮,身影一花,轉瞬消失在原地,在他走後不久,有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出其不意的進入大殿,正是那位鷹鉤鼻長老—山魁,山魁在大殿中逗留了很久,卻沒有發現什麼,山魁陰冷著臉,心裏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也離開了大殿,不知道去了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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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元石礦脈有了重大變故,變得極其危險,等我穀中高層有了定奪,再決定是否開放元石礦脈,希望大家就此回去。”塞雲恨不得多長一張嘴,可就是說破了嘴皮子,也阻擋不住元石對煉氣士的誘惑。
這種場麵,商湯索性就不管了,任由塞雲怎麼折騰、怎麼勸阻,商湯心裏也知道,憑著塞雲根本不可能擋住,因為塞雲無論是身份還是修為,都達不到可以阻擋其他煉氣士的資格。
這個世界,看的還是誰的力量強、誰的拳頭硬,這個道理亙古不變,隻有強者才有資格製定規則,才能統禦他人!
“喲,塞大公子,你在這危言聳聽,是想與我們這些同道為敵嗎?嗬嗬,就憑你這蛻凡境的修為,你有什麼資格?”人影未到,卻有一道戲謔的聲音猛地響起。
商湯目光掃去,剛好瞧見一群人影步入這裏,說話的正是那最中間的一位臉色有些過分紅潤的青年人身上,從外表上看,他的年齡似乎也就比塞雲年長一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