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饒命,小,小人再也不敢了。”
“看你們這群雜種,想來你們堡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本姑娘留下你這條狗命,回去告訴他,今後再敢為非作歹,小心我玉羅刹遲早取了他的性命。”玉羅刹說完,收劍入鞘,便與墨明智揚長而去。
墨明智搖搖頭,跟隨玉羅刹沿溪往下遊走去,是夜,他們找到盤家班的大船時,已是亥時左右,盤家班的人早已入睡,隻有一線燈光,從後艙的房間窗欞透出,那是盤龍飛夫婦所住的艙房,顯然他們還沒有入睡。在船頭值班的小狗見是他們來了,又驚又喜:“喲!你們到底趕回來了!蓉姐姐,班主每天都在惦記著你們呢!”
盤龍飛聞聲而出,像盼望救星似的,說:“蓉姑娘,你趕回來太好了!”又對墨明智說,“先生,你辛苦了吧?”
墨明智說:“大叔,我沒什麼辛苦,大家好嗎?”
“好!好!先生路途辛苦,先回房間休息,我有些事想跟蓉姑娘說說。”
墨明智說:“那,那我去休息啦!”一邊暗想:盤大叔不會是知道了我的底細吧?
玉羅刹是聰明人,當然聽得出盤龍飛的語氣,問:“班主,有什麼跟我說的?不會又出事吧?”
“蓉姑娘,我們到房間裏說吧。”
玉羅刹跟盤龍飛來到房間,盤大嫂也起來迎接,說:“蓉女,你趕回來太好了!你表姑丈正盼著你呢。”
玉羅刹坐下問:“表姑,出了什麼事?”
“我們在這裏又碰上當地的一個惡豪了。”
“哦!?是誰?”
“萬流堡的少堡主,人稱巫山虎。”
玉羅刹暗思:又是萬流堡,看來這萬流堡堡主真不是好東西,這巫山虎在江湖上可沒有聽人說過,想來隻不過是個土豪劣紳而已。便問:“他怎麼招惹我們了?”
“他不知怎樣,看上了玩轉碟的珍姑娘,打發人來傳話,叫珍姑娘陪他飲灑過夜,不然,不準我們賣藝。”
“班主,你沒將蜀王爺的來信給他看?”
“他根本不看,一手搶過去,說書信是假的,一下撕碎了。我見勢不妙,一麵暗暗打發小猴帶了珍姑娘悄悄離開,一麵與他力爭。想不到他手下有兩個拳師,叫什麼‘黑鷹’,‘人熊’的,不但將我打傷,更扭斷了龍起一條手臂,竟說珍姑娘是他堡裏逃走的丫環,不交人來,就別想能離開巫山縣。”
玉羅刹一怔:“黑鷹?人熊?”
“是嗬!蓉姑娘,你知道這兩個人?”
玉羅刹心想:原來是他們兩個,看來萬流堡的什麼少堡主,一定是巴陵城如意客棧那個油頭粉麵輕薄自己的青年了。早知道有今天,在如意客棧殺了他就好了,省得他為害人間。玉羅刹點點頭:“聽人說,他們兩個,可是武林的高手。珍姑娘在哪裏?”
“小猴已帶著她離開巫山縣了。”
“那麼說,班主交不出珍姑娘,是不能離開了?”
“是。所以我才盼你能立即回來,我知道你慧敏過人,會有辦法應付的。”
玉羅刹微微一笑,看來表姑丈不愧是老江湖,已看出了我而不說破,大概他也不會向其他人說的。便說:“班主,別誇我了,我有什麼辦法嗬!不過班主,你盡管放心,過了今夜,這巫山虎恐怕再也不會來麻煩了!”
盤大嫂說:“蓉女,這怎麼可能呢?他還派人在這碼頭上盯視我們呢。”
盤龍飛也疑惑地問:“蓉姑娘,你敢十分肯定?”
“班主,我已知道,今夜裏有個曆害的對頭人要找他算帳的。就算他大命能活下來,也沒能力管我們啦!”
“真的!?”
“班主,風水先生騙你十年八年,我嗎,明天便見分曉。班主,表姑,你們放心睡,什麼也不用操心,就算看見了一些奇怪的事,也別出聲,裝著沒有看見就行啦!”
盤龍飛會意地點點頭:“蓉姑娘,我相信你。”又對妻說,“蓉姑娘的話沒有錯,我們早點睡吧,也別妨礙蓉姑娘休息。”
“班主,表姑,那我回房間啦!”
玉羅刹回到自己房間,立刻換上了一套夜行服,帶上兩個鬼臉麵具,從窗口悄然落到船舷上,來到墨明智房間窗前輕問:“兄弟,你睡了沒有?”
“姐姐,我沒睡。”
“兄弟,快換過衣服,我在岸邊等你。”
“好的。”
玉羅刹躍上江岸,一回頭,墨明智已經落在她身後不遠處,不由暗暗點頭:墨兄弟的輕功,居然連我也無法聽出,真是俊極了!問:“兄弟,我與班主的談話,你聽到了?”
墨明智點點頭:“我聽到了!姐姐,我們去萬流堡麼?”
“你以為我叫你來江岸談心麼?兄弟,你知不知萬流堡的少堡主是誰?”
“是誰!?”
“就是在巴陵城如意客棧那個輕薄的花花公。”
墨明智驚訝了:“是他!?”
“當然是他了,這樣的人不除掉,那世上不知有多少少女壞在他的手上。”
“姐姐,你要殺了他麼?”
玉羅刹知道墨明智又犯傻了,說:“兄弟,這就看他聽不聽我們的勸告啦!”
“要是他不聽呢?”
“不聽嘛!恐怕他想去酆都城了!”
墨明智不知道酆都城是什麼地方,感到奇怪:不聽,怎麼想去酆都城的?不禁問:“他去那裏幹嗎?躲著我們麼?”
玉羅刹聽了好笑:這個呆,連酆都城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這事別說穿了,要不他就有更多的話了,笑著說:“不錯,他正是要躲著我們。”
“我們不會去那裏找他麼?”
玉羅刹狡黠地笑起來:“不論誰去了那個地方,都沒辦法找啦!”
“那地方很秘密?”
“秘密,秘密!兄弟,我們走吧!”
他們快要來到萬流堡時,驀然見一條黑影,在星夜下疾似流星,落到萬流堡去了。玉羅刹一怔,暗忖:這黑影是誰?從輕功看來,可是屬於一流的上乘高手。正想間,萬流堡內一陣哨聲響起,頓時***通明,照亮了大半邊天空。跟著一陣嘿嘿的怪笑聲從堡飛出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說:“刁堡主,你這麼隆重地迎接老夫,看來,那三千兩金,你是不打算給我了!”
墨明智聽了—怔,“咦”了一聲:“玉姐姐,這不是索命刀他老人家的聲音嗎?”
玉羅刹點點頭:“不錯,是他。這個大盜,他說有急事要辦,不能陪我們去巫山找怪醫,原來他要辦的急事,是來萬流堡要金。兄弟,我們先別露麵,也別出聲,看看他們在說些什麼。”
他們輕輕地躍上堡的圍牆,伏在黑暗處往堡看去。隻見火光之下,索命刀威風凜凜,站住一座石山上,而石山四周,埋伏著不少的弓箭手,一條彪形年大漢立在一處樓閣窗前,朝索命刀說:“你以為本堡主的三千兩金,是這麼輕易拿得走的麼?”
顯然這說話的彪形年大漢,就是萬流堡的刁堡主了。玉羅刹不由暗暗打量他一下,見他目光有神,兩邊太陽穴凸起,看來內功修得不錯,他敢不買索命刀的帳,那麼說,他武功起碼可以應付索命刀了。玉羅劑暗想,他武功不錯,可是養的寶貝兒,怎麼那般的不濟事?在如意客棧隻—下就給我摔到樓下去了?
這時索命刀說:“不錯,老夫也知道刁堡主的錢財刮來不易,既花心思去加重佃戶們的租,又派人四處去掠劫一些好看的女孩,你們父兩人玩夠了,再將她們賣到青樓上去。曆年來,金銀似水般流進了萬流堡。不過,刁堡主,老夫從大婁山趕來,可也不容易嗬!不見金是不會走的。”
“索命刀,你想要金,就要看你本事了。本堡主擔心你直著進來,嘿嘿,恐怕要橫著出去呢。”
索命刀哈哈大笑:“老夫一向獨來獨往,從來不知道‘橫’字怎麼個寫法。刁堡主,老夫手的刀是不輕易出鞘的,一出鞘,恐怕就不是三千兩金能打發了!那時,沒有千兩金,它是不會回鞘的。這一點,請你想清楚。”
刁堡主再也不答話,喝了聲:“放!”
四周埋伏的弓射手連忙放箭,一下箭似飛蝗,朝索命刀時來。索命刀早巳寶刀出鞘,隻見刀光形成一道光環,將四周射來的箭紛紛擊落,同時身形淩空驟起,真是人如驚鴻,刀似白練,轉眼之間,隻聽見四周埋伏的弓箭手一聲聲慘叫,血似飛雨,索命刀又回到石山上,而埋伏的弓箭手十有七、八躺臥在血泊,沒死的,已嚇得逃了開去。
接著,—陣銀鈴似的少女笑聲劃破了星夜,說:“好俊的刀法呀!怪不得江湖上人稱千裏索命刀。”
索命刀一看,不知幾時,玉羅刹已立在離他不遠的小亭之上。索命刀愕然:“怎麼?是你麼?”
玉羅刹眉梢眼角盡是笑:“哎喲!你老也真是,有這麼個發財的好地方,你也不給我打個招呼,自己就跑來了。你不知道我也是頂愛金銀的麼?”
索命刀疑惑地問:“你又來跟老夫搗鬼?”
“噢!你老千萬別這樣說,我怎麼又跟你老搗鬼了?我也是來萬流堡要金呀!”
“你總不會在老夫手分帳吧?”
“不,不!你要你的,我要我的。你老要的三千兩金,我一個兒也不動。”
“不!老夫現在是要千兩金了。”
“你老既開了口,當然是千兩啦!我嗎,不敢與你老看齊,隻要四千兩金。我就是擔心,恐怕萬流堡拿不出這萬兩黃金來。”
索命刀說:“要萬流堡一下拿出萬兩黃金,恐怕有困難。”
“拿不出不要緊,你老先將千兩拿走,我嗎,隻好將這裏的少堡主帶走,等刁堡主幾時湊齊了四千兩黃金,就幾時來接他的寶貝兒好了。”
索命刀一時摸不透玉羅刹的來意,而且他更相信出身於名門正派的玉羅刹,盡管行為刁鑽古怪,卻絕不是為了什麼金而來。他動疑了:“你真的為錢財而來?”
“是嗬!你老怎麼不相信我啦!”
“你不怕有損你師門麼?”
“噢!你千萬別這麼嚷嚷。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什麼師門不師門的。再說拿了萬流堡的金,也不見得有損師門嗬!”
“好吧,你一定要金,老夫可以先讓你拿走四千兩,我將這裏的少堡主帶上大婁山,請刁堡主帶黃金到大婁山贖人。”
他們這樣旁若無人的談話,不但將萬流堡的所有人不放在眼裏,而且萬流堡的財富,好像已是他們的了,喜歡怎麼分就怎麼分,愛怎麼取就怎麼取,也不用征求萬流堡主的意見,簡直將刁堡主氣得死去活來。
本來玉羅刹的突然出現,已使刁堡主感到十分驚訝,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物。而他寶貝兒在他身後一聲驚呼:“爹!她就是玉羅刹,在嶽州府打傷了我的。爹,你一定要將她活捉了,給我玩個痛快,然後才殺了她。”
刁堡主在火光下掃了玉羅刹一眼,不由為玉羅刹與眾不同的媚容笑聲所動。他隅縮在巫山縣一處,不大聽聞玉羅刹的名聲,但玉羅刹三個字讓他聽來,已知道不是易惹的人物了。試想一個美貌少女,能獨自一人在江湖上行動,身上不懷有一兩門絕技,能行得通麼?他狠狠盯了兒一眼,恨兒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連黑鷹和人熊在玉羅刹手下也走不了十招,自己本事再好,恐怕也不易將玉羅刹活擒過來。何況她還與川東獨行大盜索命刀混在一起,能將他們打發走就算不錯了。
以刁堡主的武功來說,雖然不在索命刀之上,卻也不在索命刀之下。他身懷上乘武功,為什麼在江湖上不見名傳?原來刁堡主自有他的處世之道。他非常明白武林風浪險惡,天外有天,人有人。俗話說樹大招風,人怕出名豬怕壯,往往武林無謂的爭鬥與仇殺,就是因為武功高而招來煩惱,即使你不去惹別人,別人也會來惹你。所以刁堡主雖然身懷上乘武功,卻一直是深藏不露,更不與武林人士交往,以免引人注意而成為風雲人物。他像一般的土豪一樣,自甘縮在巫山縣一角。本來以他這樣的武功,完全可以在江湖上顯姓揚名,在武林占一席之位,可是他走的卻是另一條道路,不務虛名,隻求實惠,貪財好色,著重享受。在貪財好色的手段上,也做得極為隱蔽,不是殺人滅口,便是毀屍滅跡。所以,他既不為俠義人士注意,也不會引起黑道上人物的注目。不但這樣,他還以重金聘請黑鷹和冀北人熊為護院武師,一來掩飾自己,二來也保護他那一味花天酒地害怕練武的不爭氣的兒一一萬流堡刁少堡主。他這個寶貝兒,上次在兩位護院的保護下,將一批為他們父玩厭了的少女運到武昌、漢陽、嶽州一帶賣給青樓時,在嶽州府巴陵城的如意客棧碰上了玉羅刹。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堡主,以為玉羅刹是一般的江湖女,竟然大膽調戲,給玉羅刹狠狠地教訓了一下,連同兩位護院武師也帶傷歸來。可是他依然劣性不改,又去招惹盤家班。不是刁堡主兩天前接到索命刀的打單信,為了應付索命刀這一大敵,將盤家班的事暫時放下來,恐怕盤家班在玉羅刹沒有趕回來之前,早就遭了刁堡主的毒手。
索命刀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才發現川東地方竟然隱藏了這麼一條窮凶極惡的狐狸。索命刀雖然是黑道上出名的獨行大盜,卻專愛黑吃黑,而且專劫不義之財。固然,他也劫一些富商大賈,卻不殺人。但對那些萬民痛恨的貪官汙吏和手段殘忍的黑道上人物,不但劫財,也加以殺戮。因此一些不知內情的人,往往會以為他是個殺人惡魔。
再說刁堡主接到索命刀送來的打單信後,雖然知道索命刀是個厲害人物,但也不怎麼驚恐。因為刁堡主終究是巫山縣有錢的大戶人家,曾有黑道上的人向他打單勒索,他自己卻從不出手。要是黑鷹和人熊打發不了的,而所勒索的錢財又不多,就先送一筆錢,將來人打發走後,刁堡主立即蒙麵化裝,不但在半路上將錢財截回來,更將人殺掉。因此,刁堡主一直在江湖上默默無聞。可是這一次,索命刀所要的錢財太多了,一開口就是三千兩金,折成銀就是四、五萬兩。不但刁堡主一時拿不出來,就算拿得出來,這麼一大筆錢財,必然會轟動江湖。所以刁堡主下決心要將索命刀置於死地。今晚他便在堡埋伏人手,專等索命刀的到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他那寶貝兒又將玉羅刹招惹來了……
今晚他聽到索命刀與玉羅刹視萬流堡如無人的對話,又怎能不生氣?隻聽他冷笑一聲:“你們當萬流堡的人全是死的?由你們要多少就拿多少麼?”
玉羅刹一笑,問索命刀:“你看,這堡的是死人還是活人?”
索命刀笑道:“你看呢?”
“我看嘛!跟死人差不多!”
“不錯,不錯,頂多活不到天亮。”
刁堡主更是大怒,對黑鷹和人熊說:“你們兩個去對付索命刀,由我來先將女賊幹掉,讓他們看看,我們是死人還是活人。”
黑鷹和人熊雖然害怕玉羅刹,卻不畏索命刀,暗想,這個獨行大盜,就算武功好,不信我們兩人就贏不了他,於是雙雙向索命刀撲來。而刁堡主早已躍出,一條龍鞭,直取玉羅刹。玉羅刹見他鞭起如烏龍驟出,不由心頭凜然,暗想,看來這位堡主武功不賴,怎麼在武林沒聽人說過的?當下嬌笑一下:“刁堡主,我們別認真啦!”
刁堡主聽她這麼一說,心下又疑惑了,問:“你想怎樣?”
“我呀!隻不過想要些金而已,你將四千兩金交給我,不就了事了麼?”
刁堡主說:“好!我給你金!”手腕一抖,鞭如狂龍,直衝而來。又像是—支長槍,直刺玉羅刹胸口。這顯然是刁堡主將渾厚的真力貫到鞭上,把一條柔軟的龍鞭,竟當長槍使出,沒有上乘的功力,怎麼也使不出這一招,玉羅刹急切向後輕縱避開,說聲:“哎喲!你是來真的啦!”
刁堡主又是一鞭揮出:“你不是要金麼?怎麼不要了?躲開幹什麼?我這條龍鞭,可是烏金絲打成的。”
玉羅刹的輕功,一向稱絕,她一邊閃開一邊說:“真的!?我真走了眼哪!不知道它是金哩!”
刁堡主見玉羅刹一連避開了自己三招,暗想:這女賊輕功如此之俊,怪不得黑鷹,人熊敗在她的手下。當他第四招要發出時,玉羅刹青鋒出鞘,寒光一閃,劍勢真是奇幻莫測,幾乎劃開刁堡主的咽喉,要了他的一條命。刁堡主仰麵一翻,劍刃幾乎是擦麵一過,嚇得刁堡主一身冷汗直冒,暗想:這女賊不但輕功俊,劍法一出便是取人性命。他哪裏知道,玉羅刹身懷兩大門絕技,而且劍術、掌法。輕功一向在武林稱絕,隻是功力和火候不足而已。
刁堡主在避開玉羅刹這奇詭一劍的同時,身形一翻龍鞭騰空卷來,想卷走玉羅刹手之劍,左手如利爪,直插玉羅刹腹部。這是十分歹毒的一招,要是給他爪著,玉羅刹的腸腸肚肚,恐怕會給他抓了出來。玉羅刹反應奇速,人似輕燕,騰空躍起。真是生死之間,隻在刹那。
這時,索命刀的快刀,早將黑鷹和人熊劈翻了,縱身過來說:“玉姑娘,你退下,讓老夫來會會這條巫山狡猾老狐狸。”
玉羅刹說:“不行哪!我可想要金呢!”
“噢!你也真是,老夫殺了這老狐狸,堡的財富,老夫讓你拿個夠。”
“那你不要麼?”
“萬流堡的財富不下百萬,你一個人拿得了麼?你拿得了,老夫全給你。”
索命刀一邊說,一邊進招,而玉羅刹也是一邊說,一邊進招,形成了兩人聯手圍攻刁堡主的陣勢,刁堡主本來隻能與玉羅刹戰成平手,索命刀一加入,頓時險象叢生。刁堡主身了一劍,不久右臂又捱了一刀。他憑著自己的鞭法,有好幾次從死亡閃了出來。他知道自己再不逃走,後果將不堪設想。不是喪在玉羅刹的劍下,就必然死在索命刀的刀口上了。他突然長鞭一抖,身形驟然衝起,從刀光劍影逃了出來,竄進不遠的大廳。玉羅刹大喝一聲:“你想跑麼?”便想跟著衝進大廳,索命刀輕喝一聲:“玉姑娘,別魯莽。”說時,他隨手從地上抓起一具屍體,朝黑黝黝的廳扔去。隻聽見四周一陣“嗖嗖”的飛箭響聲,箭從四麵激射而出,直向大廳飛去,將扔進去的屍體射得如刺蝟一般。玉羅刹看得悚然,暗想:要是自己真的闖了進去,變成刺蝟的不是那具屍體,而是自己了!正想說:好一個狡猾陰險的賊!索命刀卻失聲地大聲驚呼起來:“玉姑娘,你怎樣了?”
玉羅刹一怔:我不是好好地在這裏麼?他怎麼大驚小怪的了?她一下看見索命刀向自己打眼色,心裏一下明白過來,點點頭,一個輕縱,直上大廳瓦麵。耳卻聽到刁堡主在大廳內一陣得意的獰笑:“川東大賊,你怎麼不進來?我大廳內有的是金。”
索命刀故意冷冷地道:“姓刁的,這下你惹上滅門大禍了!你知不知道玉羅刹是昆侖派的弟?昆侖派知道你殺死了玉姑娘,不將你這座萬流堡鏟平才怪。”
刁堡主又是一陣獰笑:“老殺死了她,又有誰知道?”
“老夫難道是啞巴,不會告訴昆侖派?”
“嘿嘿,川東大賊,你以為你能出得萬流堡麼?”
“老夫要走,量你也攔不住。”
“你不打算向老要千兩金了?”
“千兩金,老夫先存放你處,等昆侖派的人到來,老夫再取走不遲。對不起,老夫要走了!”
刁堡主果然上當,害怕索命刀一走,自己就為武林人士注意了,急從大廳內縱了出來,長鞭“啪”一聲,人已擋住索命刀的去路。索命刀不由心暗喜,他知道萬流堡屋內機關重重,進去十分危險,唯一辦法,隻有將這條老狐狸引到空地上,殺了他再說。索命刀咭咭怪笑:“姓刁的,你能攔得住老夫?”
“哼!剛才你們兩人聯手,老才不敵。現在剩下了一個人,你想走,就不容易了。”
“好,老夫看看你怎麼攔住我。”
索命刀手的利刀驟起,宛如一片白光,頓時刀影重重,罩住了刁堡主。這是索命刀成名的絕招之一,名為“天羅地網”。他知道刁堡主武功不在自己之下,隻有驟出殺著,才能速戰速決。這“天羅地網”一連三招,每一招含八式,總共二十四式刀法,式式連環,快如電掣,除了墨明智能從“天羅地網”閃身出來外,幾乎武林沒有一個上乘高手能閃過這二十四式的。想不到刁堡主一個縱身,居然閃身出來,並且同時進招,龍鞭如怪蟒盤飛騰卷,幾乎弄得索命刀手忙腳亂。也正在這時,玉羅刹突然躍下,三尺青鋒直取刁堡主的要害。刁堡主駭異:“你,你沒有死?”
玉羅刹笑道:“刁堡主,我金沒拿到手,怎麼會死的?”
索命刀在刁堡主駭異分心之時,一刀驟然飛起,將刁堡主的—條手臂,活生生地劈飛了,而玉羅刹跟著一掌拍出,將他拍飛,摔在地上。刁堡主身受內外兩處重傷,躺在地上已不能動彈了。
玉羅刹走過去用劍尖指住了他的胸口,笑問:“刁堡主,你的金拿不拿出來?”
刁堡主血染一身,麵如死灰,歎了一聲,說:“好!我給你們金。”
索命刀冷冷地說:“玉姑娘,殺了他算了,別跟他多說。”
“殺了他,你老不要金了?”
“殺了他,老夫照樣拿到金。”
刁堡主說:“你殺了我,怎樣拿到金?全堡隻有我才知珍貴的珠寶放在什麼地方,而且隻有我才能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