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黃瑞破口大罵廖堂主,另一條漢大怒:“廖堂主,別跟他多說,殺了這叛徒再說。”
廖堂主舉刀便朝黃瑞劈去。突然他感到眼前人影一晃,手腕一麻,自己手的刀便給人奪了去。他忽忙閃身後躍,定眼一看,自己的刀,竟落在一位少年人的手。他驚愕地問:“你,你是誰?”
因為墨明智在樹林出手時,廖堂主等人早巳給怪醫點了昏睡穴,臥倒在草叢,不但看不見墨明智出手,更不知道墨明智便是幽小怪,所以才驚愕地問。
墨明智不去理會他,先問黃瑞:“黃老前輩,你傷得重嗎?”
黃瑞見是墨明智趕來,放心了,剛才他看不清楚,隻見一條人影將檉醫救去,心已猜想可能是幽小怪來了。既是小怪來了,甘鳳鳳他們必然會跟著而來,所以才力敵眾人,不想逃走。墨明智這麼問他,他感動地說:“少俠,傷不算重,隻是……”他一下見有人背後襲擊墨明智,急叫道:“少俠,小心背後。”
墨明智急忙回身用衣袖—拂,這一拂之力,情急所發,勁力不知比平日多了幾倍,一下將偷襲者拂得直飛,撞在一棵樹上,頭蓋粉碎,腦漿迸出,頓時死去。
廖堂主等人一見墨明智袖力如此之勁,麵色大變,全愕住了。墨明智也設想到自己這麼一拂,會將人拂死的,也愕住了,問:“他,他死了麼?”
一個少女之聲笑起來:“他當然死啦!兄弟,一個人的腦漿都跑出來了,還會活麼?”原來玉羅刹和甘鳳鳳已趕來了。
墨明智急忙說:“姐姐,我不是存心的。”
“人都死了,人家才不管你存心不存心哩!”
廖堂主見甘鳳鳳等人趕到,更是大驚,對部下一揮手:“走!”
甘鳳鳳柳眉直豎:“哼!你們這群野獸,還想走?不嫌遲了麼?”說時,人似輕煙飄來,舉劍便朝廖堂主刺去。廖堂主急急橫刀相迎,隻聽見當當幾聲刀劍相碰的聲音之後,一道鮮血直濺,廖堂主頭腹了兩劍,直躺躺地倒了下去。甘鳳鳳惱恨他們太無人性,傷了自己的丈夫,於是抖出了甘家劍法的絕招,將他挑了後,回身手一揚,幾道白光從衣袖飛出,又有三個人倒了下去。這又是甘鳳鳳家傳的無影劍。所謂無影劍,實際上是劍形的暗器,細如銀針,激射時無聲無影。
玉羅刹在另一邊,也挑翻了三四個。可以說,神風教這次來的人,除了黃瑞,全部屍橫神女峰,無一生還。
頃刻之間,甘鳳鳳和玉羅刹將人都殺了,墨明智又是一驚:“你,你們全都殺了?”
玉羅刹說:“兄弟,你別太死心眼了!怪醫他老人家一片好心,不也受騙了?要不是黃老前輩,哼,我看他啊,還不死在這群人刀下了?你怎麼就不明白的?”
“這,這……”墨明智不知說什麼好了。
黃瑞在一旁也暗暗驚訝,江湖上人傳幽小怪生性殘忍,殺人無情,狡詐異常,可他還是個孩,怎麼會是傳說的那個樣?
玉羅刹又對墨明智說:“兄弟,別呆頭呆腦的,快動手將這群野獸埋了吧!”
甘鳳鳳向黃瑞一拜說:“拙夫多得黃老相護,才免於大難……”
黃瑞連忙還禮說:“夫人,千萬別這樣,老夫不是得夫人和各位相救,能活麼?”
“黃老,我看你也不用去那隱蔽的地方住了,幹脆和我們在一起吧!”經過這次事變,甘鳳鳳已改變了過去對黃瑞的看法,將他當成了自己人,所以才決定把他接回去治療。
埋葬了廖堂主一夥人後,他們便一起轉回山穀。玉羅刹和墨明智在怪醫家住了一夜,因擔心盤家班在巫山縣等著,第二天使告辭而去。他們為了避開武林人,幾乎是在沒路徑的山野走,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墨明智用草汁泥水擦麵,扮成一個帶病的少年,隨著玉羅刹出入市集鄉村。他們雖然想盡辦法避免接觸武林人士,想不到踏入巫山縣境內,在路邊一處小茶店,卻偏偏碰上了川東獨行大盜索命刀。
索命刀雖然認不出墨明智,墨明智隻跟他見過一次麵,而且還是在月夜之下,何況墨明智這時一臉青黃之色,目光無神,一副病容,索命刀怎麼也想不到這個一臉病容的少年竟然是名動江湖的幽小怪,曾與自己交過手的怪少年。但玉羅刹就不同了,盡管是一身山村少女的打扮,卻一眼就讓他認出來了。
索命刀怪笑一下:“哈哈,真是山不動水轉,我們又碰到一塊了。”
玉羅刹心想:糟糕,怎麼別的沒碰上,卻在這裏碰上他了。碰上他倒沒有什麼,就怕這樣一來,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注意,想走也走不了。她迅速打量了茶棚裏外一眼,茶棚裏外坐了一些人,看來是過往的平民百姓,似乎沒有什麼武林人士在內,一顆心略略放了下來,故作驚奇地問:“你老說什麼嗬!不是向我說的吧?”
索命刀更是嘿嘿地笑道:“我怎麼不是向你說的?”
“我,我,我可不認識你老嗬!你大概認錯人了!”
索命刀一怔:“你不是玉羅刹?”他疑心自己真的認錯人了。
“什麼玉羅刹、金羅刹的?一個人有這樣的名字嗎?你老大概是多飲了兩杯吧?”
索命刀再次從頭到腳打量著玉羅刹。玉羅刹落落大方,含笑問:“你老看夠了吧?我像不像你的玉羅刹?”
茶棚一些茶客,見這一老一少,一男一女的對答,感到有趣,都好奇地望著,而墨明智一顆心卻十五十地跳著。他拉著玉羅刹的衣袖輕輕說:“姐姐,我們走吧。”
“兄弟,人家認錯人了,我們得好好向他解釋。”
索命刀一下大笑起來:“玉羅刹,老夫真佩服你的膽色,你雖然一身山裏人的打扮,可怎麼也瞞不過老夫的一雙眼睛。”
“你老不怕認錯人嗎?”
“玉羅刹,別再跟老夫打哈哈了!難得你來四川一趟,老夫真要好好招待你一下。”
“既然這樣,我沒辦法啦,你怎麼招待我?”
“不知姑娘想要老夫怎樣招待?”
玉羅刹笑道:“客從主便嘛,你老喜歡怎麼招待就怎麼招待好了,我這人頂隨便的。”
“是嗎?那請姑娘隨老夫走。”
“這地方不好嗎?”
“這麼一個路邊茶棚,怎是招待姑娘的地方。”
“看來我不跟你走,是不行的了?”
“姑娘太聰明了,知道老夫出言如鼎,其他人是沒法更改的。”
“我真想跟你走,但我擔心我的同伴恐怕不會答應。”
“誰!?”索命刀盯了墨明智一眼,“是你身邊這個病小麼?”
“哎!你別嚇壞了他,他不單有病,而且還不會手腳的,我想跟你走,他怎敢不答應?”
“那麼是誰?”
“是你的老相識呀!不過,它現在躲著你,不大想見你。”
索命刀疑惑地望著玉羅刹:“到底是誰?”
玉羅刹一亮青鋒,劍尖已直指索命刀的咽喉,嬌笑道:“就是它呀!它不是你的老相識麼?喂!你別想動呀!我這同伴反起臉來可不是好說的,不是刺破你的咽喉,就會劃斷了你的脖,那時,你就沒法招待我了。”
玉羅刹這出人意外的行動,既迅速又準確,一下將索命刀製服得不敢妄動。茶棚裏的人更是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到這位嬌美的山村少女,在輕聲笑語會突然出手。墨明智在一旁更急了,他擔心玉羅刹在這茶棚殺了索命刀而連累了茶棚的老板。
索命刀雖然不敢動,卻麵不改色,冷笑一聲:“你這樣殺了老夫,恐怕也不怎麼光彩吧?”
“你還說認識我哩!難道你不知道我做事隻憑喜怒麼?我才不理什麼光彩不光彩的。”
在玉羅刹說話之時,人們隻見白光一閃,人影一動,索命刀人不單向後躍開,刀也出手了。“當”的一聲,刀劍相碰,火星進射四飛。這是索命刀成名的絕招之一“白虹突飛”,也是他救命的一記殺著,不知多少豪傑,曾傷在這一刀下。索命刀的動作,快得真叫人無法想象,可是玉羅刹也反應奇快,劍鋒一偏,正好架開了索命刀這一招,人雖飛出了棚外的草地上,仍笑語盈盈:“哎喲!我不過跟你開開玩笑,你老怎麼來真的啦!”
索命刀給玉羅刹逗得眉毛直豎,心裏說:“老夫要不是這救命一招,不喪在你的劍下了?”他用刀指著玉羅刹:“你是跟老夫走,還是在這裏交鋒?”
“可是我今天沒興趣呀!我們改日好不好?不,我親自上大婁山拜訪你怎麼樣?”
“這能輪到你有興趣沒興趣麼?你三番四次地戲弄老夫,不給個交代怎行?”
“哎!你不見我那小兄弟有病麼?我要帶他去找大夫看病哪!”
索命刀看了墨明智一眼,皺皺眉問:“他患的什麼病?”
“我也不知道嗬!我看,你老是江湖上成名的前輩,不會乘人之危吧?”
索命刀說:“老夫也多少知道一些醫術,要是老夫能醫好這位小兄弟的病,你又打算怎樣?”
墨明智想不到這黑道上的大魔頭會這樣說的,不由驚訝地望著索命刀,暗想:看來這索命刀也不壞呀!玉羅刹問:“真的?!你老要是能醫好我小兄弟的病,我隻好與你交手了!不過,我找了幾個大夫看,他們都沒法醫好,你行嗎?”
“老夫試試。”
這簡直是令人不可思議的事情,世上哪有為了與人作生死之鬥,而願給對手的同伴看病的?江湖上的人和事,真是千奇百怪。可是玉羅刹似乎對索命刀非常了解似的,說:“好呀!你就看看吧!”
索命刀對墨明智說:“小夥,你伸出手來,讓老夫看看你患了什麼病,能不能醫治。要是老夫治不了,可以推薦你找巫山怪醫看去。”
墨明智更是驚訝:“你,你認識怪醫?”
“不錯,老夫多少與他還有點交情。怎麼,你也知道有怪醫的?”
墨明智正想說,玉羅刹搶著說話了:“這太好啦,我們正想去找怪醫嗬!可惜沒有門路,更不知道他在巫山的哪一座峰,你老肯幫忙,我們太感激了。那我真要認真跟你老玩幾招功夫啦。”
墨明智聽了幾乎想笑起來,這哪裏像什麼仇敵,簡直是互相開玩笑的好朋友。玉姐姐怎麼這樣捉弄索命刀的?明明知道我這病是裝的,還叫索命刀看,不怕索命刀看穿了?一看穿,索命刀怎忍受得玉姐姐這般的捉弄?到那時,可就有好看的了。他磨蹭著不敢將手伸給索命刀看。
索命刀見墨明智遲疑不敢伸出手來,便說:“小,伸出手來,放心,老夫絕不會殺了你的。”
玉羅刹說:“小兄弟,你伸手給他看呀!別害怕,他真的不會害你,人家是說話算數嗬,何況還是個成名的前輩哩!”說時,一邊向墨明智打眼色。
墨明智看了心裏—動,暗思:莫非玉姐姐要我出其不意地製服索命刀麼?這,這,這怎麼行的?人家是一片真心給我看病嗬!我怎麼能出手?可是玉姐姐也不是一個用心險惡的人呀!她要殺索命刀,剛才她那出其不意的一劍真的點著索命刀的咽喉時,不跟索命刀說話,不早把索命刀殺了?對了!一個人的手腕命脈一旦為人抓住了,就等於將白己的一條命交給了人家,我應小心才是。墨明智再一想,又覺得不對,要是這樣,玉姐姐怎麼叫我放心的?墨明智一邊想,一邊還是將手伸出來給索命刀把脈。
索命刀這個黑道上的魔頭,這時也真像看病郎似的,凝神給墨明智把脈診病。隔了一會,索命刀不由眼露驚疑與困惑的神色。玉羅刹在旁微笑問:“怎麼樣?看不出吧?我小兄弟得的可是—種古怪的病哪!”
索命刀說:“這小脈搏太古怪了,時高時低,時急時緩,跳動得不同常人,老夫的確沒辦法看得出來。”索命刀又怎麼能看得出,這正是墨明智渾身怪異真氣的表現。這種脈象隻有怪醫才懂,而且還能從墨明智的脈象,推斷出墨明智的奇功異能。
玉羅刹說:“這下,你可要推薦我們到怪醫處去看了,可不能食言哪!”
索命刀一瞪眼:“你當老夫的說話是放屁麼?老夫說話一是一,二是二,哪一次食言了?”說時,他從懷掏出一支響箭來交給玉羅刹說,“你們到巫山第一峰去,放出這支響箭,就是怪醫不在,也會有人來接你們的。”
“那麼說,我跟你老的過節就算了啦!”
“什麼算了?你送這小到巫山去,老夫在大婁山等你。”
“喲!你老怎麼還不放過我的?”
“哼!你不但三番四次戲弄老夫,更破壞了老夫的—樁買賣,老夫咽不下這口氣。”
“哦!?我幾時破壞你一樁買賣了?”
“巴陵城,老夫要劫威虎鏢局,不是給你破壞了?”
“噢!你老是不是給氣糊塗了?”
“老夫半點也不糊塗。”
“那你一定是記錯了,我記得那夜在巴陵城郊,是你答應幽小怪不再去麻煩雲總鏢頭,你怎麼賴到我的頭上來了?其實我呀,也想要那趟鏢銀哩!你,你以後沒去動那趟鏢?”
“老夫雖然搶劫,有時不得已也殺人,卻不是沒信用的無恥小人。”
“太可惜了,三、四萬兩白花花的銀,就這麼跑掉了。”
“你是不是還想氣老夫?”
“你,你千萬別這樣說。我是說威虎鏢局所保的銀兩,是韶州府淮王爺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民膏民脂,托保到江浙購買一批歌童美女和綾羅絲綢,這樣的贓銀不劫多可惜。”
“哼!你以為老夫亂劫人的財物麼?不是不義之財,老夫一錢也不去動。”
“其實你老要劫這批贓銀,何必要與雲總鏢頭為難,打破他的飯碗。雲總鏢頭可跟你並無仇怨呀!”
“算了,這事老夫也不想再說了。當日老夫要不是誤疑他殺了老夫那行為不端的弟,才不這麼幹。”
玉羅刹故作驚訝:“你那寶貝弟怎麼行為不端了?”
“玉羅刹,你還有完沒完的?你們快走,別惹得老夫火起,改變了主意,你們就走不了。”
“哎!你老別生氣嗬!我是說,你那寶貝弟既然行為不端,要是真的是雲總鏢頭殺了,代你清理門戶,不更好麼?”
“老夫的事,用不了別人代勞,老夫的弟,隻能由老夫來處置,別人來管,老夫心裏不高興。”
玉羅刹還想要說,墨明智擔心玉羅刹將事情鬧僵了,急道:“玉姐姐,我們走吧。”
玉羅刹看了看他,一笑:“好!我們走吧。”
“玉羅刹,記得,老夫在大婁山等你。”
“怎麼?我們非得分過生死不行?”
“老夫隻想教訓你一下,讓你知道戲弄老夫是什麼結果。”
“其實,那時我是疑心我姑姑玉蝴蝶在你老手,因而得罪了你老。現在我向你賠禮認錯好不好?何必一定要生死相見?”
索命刀一下目光閃動:“玉羅劑,你這話不騙老夫?你不想為你姑姑一家報仇?”
“小女並不是糊塗人,也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何況你老也是個明理識大義的人。不管江湖上人家怎麼看你,你老在小女的心,卻是一個俠盜人物。”
索命刀聽得哈哈一笑:“好!玉羅刹,憑你這一句話,你我之間的過節算解了!”
“那我多謝你老啦!”
不但是墨明智,就連茶棚的人,也覺得稀奇。剛才還是刀劍相見的仇敵,幾句話便使一切恩怨冰消瓦解,江湖上的事,真是變化莫測。墨明智向索命刀一揖說:“我也多謝你老人家啦!”
索命刀看了墨明智一下:“小夥,要不是老夫有事急著要辦,真想陪你們到巫山找怪醫給你治病。”
玉羅刹忙說:“不,不,你老既然有事,還是去辦的好,我們有你老的一支響箭夠了,怎敢再麻煩你老的?”
“好,好,老夫先走一步了,願我們後會有期。”
玉羅刹笑道:“你老別忘了,我和我小兄弟,今後會去大婁山拜訪你,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嗬!”
索命刀大笑:“一定,一定。老夫家沒什麼珍品,但山珍野味,薄酒一杯,總可以拿得出來。”說時,人已大步如飛朝巫山城而去。
墨明智望著索命刀遠去的背影說:“玉姐姐,索命刀為人頂好的!怎麼說是黑道上的大魔頭?”
玉羅刹深有感慨地說:“世上的事,真真假假,一時叫人莫辨。有些人道貌岸然,十足的正人君,甚至像俠義上的名流人物,可說不定他就是大奸大惡的偽君;有些人如人所說罪行累累,惡名遠播,說不定他就是人間的奇人。就拿索命刀來說,俠義人士,誰都認為他是個黑道上的魔頭,江湖上的獨行大盜。我要不是偶然發現了他的秘密,也以為他是一個殺人搶劫的大盜哩!其實當今江湖上,恐怕沒一個俠義人土能比得上他,他才是一個真正的俠義人物,可惜卻沒人知道。”
墨明智奇異:“怎麼會沒人知道呢?”
“世上的事,就是這麼的奇怪。一來他所幹的事沒人知道,他也不想讓人知道;二來他出身黑道,就算是做了點好事,俠義人士也不相信,認為這是黑吃黑,他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搶劫財物,而不是為民除害;三嗎,他收了一個行為不端的弟——閃電刀。這個閃電刀卻讓他背了不少黑鍋。其實,他搶劫了那麼多的財富,全都給了別人,沒一錢留給自己用。”
墨明智問:“玉姐姐,他給了誰?”
“都是一些無依靠的婦孺和遭受天災**的窮苦鄉親。”
“可是好事嗬!怎麼沒人知道的?”
“因為他不想留名,就是受他接濟的人,也不知道是他幹的。”
“玉姐姐,那你怎麼又知道了?”
“我呀,是為了打聽我姑姑的下落,悄悄地跟蹤他,才發現了他這個秘密。”
說著說著,他們來到了一條名為萬流溪的溪水旁,遙見溪邊不遠的山崖下,有一片屋宇相連的大院,院的四麵,碉樓聳立,氣勢雄偉。他們無心觀賞,欲尋船過溪時,不料從山道上轉出了三條漢,隻眼睛直盯著玉羅刹。其一個說:“這小妞兒生得頂美的,比昨天捉來的那個小妞兒還好看。”另一個說:“不錯,要是將這小妞兒獻給堡主,恐怕堡主更高興了!”三條漢跟著笑起來。第一個說話的漢便走到玉羅刹麵前,色迷迷地問:“小妞兒,你們打哪兒來的?”
墨明智一見,不由擔心起來,他知道玉羅刹對這種人,向來出手是不留情的。他怕將事情鬧大了,說不定玉羅刹會殺了他們,連忙說:“三位大哥,我們是從山裏來的,你們別多問了,你們沒事,請走吧。”
三條漢打量著墨明智:“什麼!?你叫我們走?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這是萬流堡的地盤,不管什麼人經過,我們都要問清楚。”大概他們向來在這一帶橫行慣了,認為墨明智竟敢頂撞他們?不由瞪起眼喝問。墨明智隻好說:“三位大哥,你們還有什麼要問的?”
“嘿嘿,我們當然要問,不過,你的話不好聽,滾開。我們想同小妞兒說說話。”
玉羅刹已是暗暗惱怒,但這裏離巫山城不遠了,不願再惹麻煩,所以忍住氣不出聲。現在聽他們這麼一說,看來想不動手也不行了。暗想:大概,該這三個人當死,偏偏撞上了我。便笑著說:“兄弟,你閃開吧,人家是問我嗬!想跟我說話呢!”
三條漢正想動手推開墨明智,聽玉羅刹這麼一說,既驚訝又高興。因玉羅刹說話的聲音太甜了,嬌聲嬌氣,比鳥兒唱歌還來得動聽。他們想不到一個山村少女,竟然是這麼的大方,半點也不怕人,互相之間不由望了望。玉羅刹又笑道:“喂!你們問呀!想問我什麼的?怎麼不問了?”
玉羅刹的笑聲嬌語,真是風情萬種,三條漢不由渾身酥軟了,恨不得一下將玉羅刹抱過來。他們又相視一下,其一個說:“這小妞兒太有趣了,不如我們先樂一頓,再獻給堡主怎樣?”
其他兩個一聽,頓時格格地笑起來:“大哥,我們聽你的。”
“好!”稱為大哥的漢對玉羅刹說,“小妞兒,你跟我們走,會有你樂的。”
玉羅刹問:“跟你們去哪裏呀!我跟我兄弟可要趕路的!”
“小妞兒,你別趕路了,先陪我們飲幾杯酒,樂一夜,明天我們帶你去見堡主,有你一生說不出的好處。”
“是嗎?那我兄弟呢?”
三條漢看了看墨明智,其一個微笑說:“你這兄弟嗎?我們先送他回老家好了。”另一個說:“老二,你若驚恐了小妞兒,就沒什麼樂趣了。不如先帶這小到一個背處地方,打發他上路好了。”
一個漢點點頭,對墨明智說:“小,你跟我來。”
玉羅刹笑問墨明智:“兄弟,他們要先打發你上路嗬!你願不願意?”
墨明智已知玉羅刹起了殺心,著急地對三條漢說:“你們快走,別再招惹我姐姐。”
“哎!兄弟,你怎麼啦?人家要跟我喝酒哪!”玉羅刹說時,隻見寒光驟起,一條漢還來不及慘叫,自己的人頭便與身分開,嘭的一聲倒下,血如泉水湧出。
其他兩條漢頓時傻了眼:“你,你……”
玉羅刹笑問:“我怎麼啦!這不很好嗎?說!你們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喝酒?”
兩條漢好像從驚愕醒過來似的,大怒:“小妞兒,你敢殺人?”似餓狼撲羊般地撲了過來,想一下抓起玉羅刹。王羅刹身形一閃,利劍輕揮,又將一條漢挑翻了,屍體滾落到溪水。剩下一條漢見勢不妙,拔腿想逃。玉羅刹怎容得他逃的?劍光如一道閃電,頓時劈去了他一條腿,使他一下翻在溪邊,而玉羅刹劍尖已貼近了他的咽喉,問:“你還要不要我陪你們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