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小燕正打聽武林帖的事,那個人說:
“小哥,一張武林帖,可以帶一位朋友或親屆參加的,要不,你家公怎麼帶了你來呢?”
“哎,怪不得我家公帶我來青城山了。兩位大爺,要是我家公問起這張武林帖怎麼來的,我怎麼說呀?”
“你說我們送給他的好了。”
“可是兩位大爺一一”
“我是衡山劉鳴尚,他是武陵胡斷史。”
小燕一聽,原來這兩個人:一個是衡山派的大弟劉鳴尚;—個是武陵派的高手胡斷史,武林人稱“鐵麵判官”。小燕本來打算將他們身上的武林帖都騙到手的,想不到他們這樣輕信,三言兩語,就將一張武林帖騙了過來。既然一張武林帖可以兩個人去,就不必再騙另一張了。小燕當下便說:“原來是劉大爺和胡大爺,我替我家公先多謝啦!”
“小哥別客氣。”
這兩條漢說完便掉頭而去。的確,在江湖上,除了小燕,誰敢亮江南歐陽世家的名稱行騙的?除非他不要命了。所以劉鳴尚、胡斷史對小燕的話深信不疑。何況小燕人生得俊美,一臉的天真無邪稚氣,更不會使人疑心了,再說武林人見義勇為,見危相助,一張武林帖,又算得什麼呢?
劉鳴尚和胡斷史一走,小燕正打算回天師洞,不料玉羅刹微笑地迎了出來,說:“小丫頭,你的騙術很不錯嗬!再混幾年,恐怕武林騙要讓位給你了。”
“姐姐別取笑,我們還是趕快去參加會盟吧,我要看著那些名門正派的掌門,是如河欺世盜名的。”
“小丫頭,恐怕裏麵有一些是玩弄權術的梟雄哩!”
“那正好!我正愁無法將他們的嘴臉剝下來,到時,我叫他們灰頭土腦的見不了人。”
“小燕,恐怕弄得灰頭土腦的不是他們,而是我們。”
“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燕,你想過沒有,你雖然將武林帖騙到了手,我們以什麼身份參加?以歐陽公?我敢肯定,歐陽公一定參加這次會盟。再說,衡山的劉鳴尚和武陵的胡斷史,見到了歐陽公,一定會將這事揭了出來,我們去,不啻自投羅網。”
“姐姐,這事我早已心有數啦!”
“哦?你又有什麼鬼點了?”
“姐姐,白姐姐不是返回家去暗查黑箭了嗎?她沒來參加這次會盟,姐姐就裝扮成白姐姐,我也恢複女兒身,作為姐姐的女伴參加,那不就行了嗎?再說,我們都恢複女兒身,行動就方便多了,就算是岷山雙俠,恐怕也認不出我們來。其他的人,更不會懷疑我們了!你想想,我在綿竹與人交鋒,都是以一個男孩身份露麵,誰會想到幽小怪卻是—個小姑娘?”
玉羅刹不由笑了:“你這丫頭,看來你比我想得更周全,再過兩年,你就成精了。不論鬥智鬥力,恐怕任何老江湖都比不上你。”
“姐姐,你還有什麼高帽讓我戴的?我可不怕戴嗬!”
“小丫頭,走吧!”
從天師洞到上清宮,沿著山道而上,先穿過清虛閣,再到朝陽洞。朝陽洞,又是青城山的一座奇特宮觀,洞深廣數丈,依岩作殿,可容納百人。這是岩洞的—座宮觀,結構與其他宮觀迥然不同,令人訝然稱奇。
從朝陽洞往上走,山勢更加險要陡峭了,石梯壁立,一邊是百丈的峭壁,一邊是千丈的深淵,要經三彎道拐,然後才能到達天下第五名山,青城第一峰的上清宮。
本來去上清宮,有東、西兩條山道,東路山道險惡,奇觀異景遠不及西路的幽勝,一般遊客,都是由西路而上,東路而下。玉羅刹和小燕既然是來遊山玩水,陶十四娘為了不使岷山雙俠和公孫良生疑,所以帶她們朝西路而上。其他武林人士,個個身懷武功,登山越嶺如履平地,絕大多數都由東路直上上清宮去參加會盟,所以玉羅刹和小燕在山路碰到的武林人士不多。其實遲到的不隻是劉鳴尚和胡斷史二位,隻不過他們由東路去上清宮,沒碰上麵而已。無論東西兩路的險要山道,都有峨嵋、點蒼、丐幫和白龍會的高手們守著,驗明武林帖後才接應上山,不然,便恕不接待,請尊駕回程或到其他宮觀去遊玩。想憑武功硬闖?任你武功蓋世,也闖不過這狹長的天險。何況四大門派所邀請的人,不但武功上乘,更是發射暗器的高手,除非你能像神仙一樣,飛天遁地或隱形,才可以闖過天險。
玉羅刹和小燕出現在朝陽洞時,一個是神情飄逸、英氣逼人的女俠,一個是雙目帶神采、童真未脫的小姑娘。
在上山的險要處,果然有兩位高手在把守著。其一個是峨嵋派的高手馮輝馮四俠;一個是點蒼派的劍客胡剛。在險道的另—處,更有丐幫二位袋叫化守著,他們全部都是發射暗器的高手,十多丈外,淬了毒的暗器可取人性命。本來一些名門正派,一般是不發射暗器傷人的,萬不得已發射暗器,也從不喂毒,但丐幫就不同了,它手下的人,來自三山五嶽,不但武功各有不同,發射的暗器更是五花八門,有喂了毒的,也有沒毒的。丐幫在武林也是一大俠義之幫,從不恃藝淩人,更不會主動去欺負人。但它們不同武林的其他名門正派,愛講什麼光明磊落,為了達到目的,丐幫可以不擇手段製敵,放毒放火暗算,樣樣都來。有時來的不是一個叫化,而是一個地方的叫化全出動。還有一點,丐幫的人渾然為一個整體,有一定的紀律。他們尚義,有的已達到了近乎流氓性的、不講是非曲直的義氣,隻要丐幫的人被人殺害,不管這受害的叫化行為是錯是對,他們必定為受害人報仇雪恨,萬死不辭。所以武林人士,一般不願也不想或不敢去招惹丐幫。小燕在綿竹殺了銀笛,傷了一陣風等人,整個丐幫,便將幽小怪視為本幫的最大敵人了。
這時,一些沒有武林帖而又想觀光會盟盛況的江湖遊俠,三三兩兩被拒絕於朝陽洞前,其一位濃眉環眼的連腮短髯彪形大漢忿忿說:“什麼武林會盟,連讓人旁觀的勇氣也沒有。膽小如鼠,幹脆稱為鼠林會盟好了,別敗壞了武林的聲譽。”
另一位形狀猥瑣、骨瘦如柴的高漢說:“既然是鼠林會盟,橫直是一窩鼠輩,你老兄又何必去看?”這個又高又瘦的漢,顯然他兩副身材加起來,也沒有那位彪形大漢粗壯。
玉羅刹打量了他們一眼,不由暗暗點頭。這一粗一瘦的兩條漢,也是江湖上頗有名氣的人物。彪形大漢,江湖上人稱狂妄刀客任天行,是一個江湖上獨來獨往,黑白兩道皆不買帳的刀客,也是當時武林的五把刀之一。所謂武林五把刀,就是指川東的索命刀和閃電刀、賀蘭雙雕的兩把刀,加上這浪跡天涯的刀客的一把刀,合稱武林五把刀(不過,現在五把刀,已去了兩把,隻剩三把了)。五把刀,四把是黑道上的人物,為俠義人士所不屑。而他這把刀,雖然不是黑道,卻也與俠義沾不上邊,他素來我行我素,快意恩仇,無法無天。他也救過不少的人,也殺過不少黑白兩道的高手,但他隻遵守這麼一句格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他人雖然生得粗大,行動起來,卻敏捷凶猛如豹,人又機敏,刀法稱絕,刀一出鞘,必飲血才歸,因而江湖上又有人稱他為一刀紅。他雖然在江湖上有名,卻不為名門正派的人所尊敬,所以這次武林會盟,武林帖上沒有他的份。
那一個高瘦的漢,也是武林小的一個活寶——武林慣偷一竿竹,幾乎與武林騙齊名江湖,是一個人見人愁的人物。他高興起來,什麼都偷,哪怕是條爛布,他也要偷到手,不高興起來,哪怕是萬兩黃金,滿鬥明珠,他動也不動,他一身蛇行鼠步的武功,在江湖稱絕,輕功更屬上乘,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人物。
一刀紅和一竿竹的一唱一合,初時,馮輝和胡剛兩人還忍得住,不加理睬。後來越聽越不像話,竟然將青城會盟俠義人士相聚說成了一窩老鼠,便勃然大怒,喝問:“你這廝胡說什麼?”
一竿竹笑了笑:“我說什麼不好,要你聽嗎?”
“你說誰是一窩老鼠的?”
一刀紅挺身而出:“老說的,你又怎樣?哼!就是當今的皇帝老有錯,也容許別人進諫,你們難道比皇帝老還蠻?不容許別人說話?”
一竿竹也冷笑說:“既然不是老鼠,就拿出英雄的樣來,讓人參加旁觀。既然膽小如鼠,就別霸占這座名山會盟,幹脆躲到你們老娘的裙底下會盟好了!”
小燕聽了大為痛快,輕問玉羅引:“姐姐,這兩個人膽氣不小嗬!他們是什麼人?”
玉羅刹輕說:“彪形大漢是一刀紅,當今武林的五把刀之一。那位是一竿竹,是一個飛簷走壁、穿牆越戶的武林神偷。”
小燕一笑:“原來是他們兩個呀!我爺爺也說過他們。怪不得名門正派的掌門沒邀請他們參加。”
一刀紅和一竿竹雖然一邊問答馮輝的活,一邊也暗暗打量著玉羅刹和小燕,麵有警惕,要是俠道上的人物,恐怕免不了有一場交鋒。馮輝也看到了,由於馮輝與江湖仙白衣女見麵不多,隻在巴山斷魂墳上圍攻墨明智時見過一麵,也以驚疑的目光斜視著化了裝的玉羅刹,一邊狠狠地說:“一刀紅、一竿竹,你們兩個恐怕要為今日的狂妄而後悔的。”
“是嗎?老等著你好了!老刀一出鞘,希望你別後悔。”
玉羅刹一笑說:“一刀紅,你來這裏鬧事,值得嗎?”又轉向馮輝說:“馮大俠,你怎麼與他們吵起來的?你們之間,過去不會有什麼仇怨吧?”
馮輝驚疑:“你是——?”
“馮大俠真是貴人事忙,斷魂坡上,我們不是見過麵嗎?”
“恕在下眼拙,一時想不起姑娘了。”
“無回劍門的白衣女,馮大俠總可以想起來了吧?”
“原來是江湖仙白女俠,在下失敬了!請白女俠恕罪。”
“馮大俠又何必這樣客氣?馮大俠,剛才你與他——”
馮輝橫了一刀紅一眼:“他們沒有武林帖,也想參加會盟。”
“原來這樣,馮大俠,恕我說句不客氣的話,這恐怕是你不對了。”
馮輝一怔:“在下有什麼不對了?”
玉羅刹一笑:“既然是武林會盟,那麼凡是武林人,應該都可以參加才是,不一定非要有武林帖的人才能參加。不然,又何必稱武林會盟?”
本來一刀紅和一竿竹一聽來人是俠道上有名的人物白衣女,已心懷戒意了。現在聽玉羅刹這麼一說,不由相視一眼,眼神不外說:“這句話才對嘛!江湖上人傳白衣女性格豪爽,見解與眾不同,現在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馮輝也一時想不到白衣女會這樣說,半晌才回答:“白女俠,萬一黑道上的一些魔頭前來鬧事怎麼辦?”
“既然天下武林人士都來參加,高手如雲,怎麼反而害怕一些黑道上的人前來鬧事的?這話傳了出去,不笑壞了人?”
一竽竹在旁說:“痛快!這才是英雄人所說的話嘛!白女俠,單憑這句話,我一竿竹就佩服你了。”
一刀紅雖不說話,也略略點頭彌讚。馮輝可尷尬了,“白女俠,這個在下可作不了主,敝掌門曾吩咐在下,沒有武林帖的一律擋駕,請他們轉回去。”
玉羅刹笑問:“那麼說,我沒有武林帖,也不能參加了?”
“白女俠,對不起,在下奉命如此,認帖不認人。”
“要是我的武林帖在路上丟失了怎麼辦?”
馮輝一怔:“你的武林帖也丟失了?”
“哦!那麼說,除了我,也有人丟失武林帖了?”
“丟是沒丟,卻叫人騙了去。”
“誰那麼大膽,敢騙武林帖的?馮大夥,什麼人的武林帖叫人騙去了?”
“衡山的劉四俠,他的武林帖叫一個自稱為歐陽公書僮的小人騙去了。”
玉羅刹不由暗吃一驚:“這是幾時的事?”
“還是剛發生的,所以我們疑心,騙去武林帖的,恐怕不是一般人,而是幽小怪。”
“幽小怪?這不對吧?”
“有什麼不對的?”
“聽說這個新出道的幽小怪,武功深奧莫測,在綿竹連敗數十名高手,連靜圓師太和神龍怪丐兩位老前輩也不是他的對手。試問劉四俠的武功能勝得了幽小怪麼?”
“以劉四俠的武功,的確勝不了。”
“既然勝不了,幽小怪又何需用騙術?殺了劉四俠,搶了武林帖不更幹脆?這樣,不更沒人知道?”
“白女俠,話是這麼說,但幽小怪行為怪異,說不定他這麼做,是故意捉弄劉四俠的呢!”
“馮大俠,萬一幽小怪奪了武林帖來參加會盟,你也認帖不認人嗎?”
“白女俠,對不起,在下剛才說話足有偏差,應該說認帖也認人。”“我看,幹脆連帖連人也不認,既然是武林會盟,凡是武林人土來參加,你們應該歡迎才對,怎能拒人於千裏之外?再說,你們守在這險要的上山之路,不論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怎說不過去的?”
“馮大俠,青城山可不是我們武林人士之山,它是天下名山之一,別說是武林人,凡是天下人,都可以來青城山遊覽,怎能恃藝淩人,不讓人上來的?要是暫時占用上清宮,不讓人進上清宮還說得過去,若然連整個青城山的高台山峰也占了,說得過去嗎?倘若仍在青羊宮會盟,是不是連整個成都也不讓人進出呢?我們不是官府,更不是什麼皇親國戚,根本無權禁止百姓的行止。這更不是俠道上人的所作所為。”
一竿竹連連拍手說:“痛快!痛快!白女俠這一席話,更叫人佩服了!”
馮輝被玉羅刹這一席話問得啞口無言。正為難間,突然從險要山道上飄落一個人,眾人一看,是點蒼派的掌門萬裏雪大俠。萬裏雪,是俠道上極有名望的一派宗師,他雙目如冷電,盯視了一刀紅和一竿竹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化了裝的玉羅刹身上,緩緩地說:“剛才白姑娘的一席活,令老夫佩服。”
“萬裏掌門,小女不過依理而說,有不妥之處,還望你老指點。”
“不敢,白姑娘說的是。占山設禁,那是霸者所為,首先一個‘理’宇,我們就虧了。馮大俠,撤了吧。”
“萬裏掌門,萬一有人前來鬧事……”
萬裏雪一聲冷笑:“既然他們敢鬥膽前來,我們有膽量歡迎。”
馮輝這時不再說話,盯了一刀紅一眼,轉身而去。萬裏雪又朝胡剛說:“胡兒,你去通知東路,將關哨撤了。”
“是!師父。”
萬裏雪朝玉羅刹說:“白姑娘,老夫有事,先走一步了。”
“掌門這麼說,小女怎受得起?掌門有事,請先走好了!小女隨後就來。”
萬裏雪等人一走,其他守在山道上的高手也跟著而去。這樣一來,不但避免了一刀紅與名門正派高手的衝突,也不啻取消了沒有武林帖不能參加的禁令,變成了人人都可以前去觀瞻的武林盛會。被擋在朝陽洞前的一些遊俠、刀客、浪,以及為俠義人士所不願交結的人物,大喜過望,紛紛登上山道。一位風流倜儻的秀士,年約二十七八,服裝入時,笑對玉羅刹說:“人傳江湖仙見識過人,俠肝義膽,今日看來,不但果然如此,更兼妙語生輝,言辭如劍,真是女豪傑,佩服!佩服!在下能瞻仰這次武林盛會,是白女俠所賜了!”
玉羅刹打量這秀士一眼,見是一位麵目頗討人喜歡的青年,且談吐不俗,不由問道:“閣下過獎了,小女跟生得很,請教閣下尊姓?”
“不敢,在下黃山呂先。”
玉羅刹一怔,跟著一笑:“原來江湖上人稱風流客的,就是閣下,小女失敬了!”
“在下今日能目睹仙芳容風采,真乃三生有幸……”
玉羅刹似乎不願再理睬他了,轉向一刀紅和一竿竹答話:“兩位是去看這次武林會盟的?還是想參加?”
小燕見玉羅刹與呂先話沒說完,就不理人家了,心想這不怠慢了麼?滿以為呂先一定氣惱。可是呂先隻是—笑,說聲:“白女俠,在下先走了!”
“不敢,請便!”
玉羅刹隻是隨口而說,目光並不看呂先,仍然麵對一刀紅和一竿竹,繼續說:“我聽說這次武林會盟,是對付幽小怪,兩位對這一事感興趣?”
一刀紅回答說:“江湖上的恩怨仇殺,在下感到厭倦極了,不想過問。我隻不過來這裏找一個人,事一了便走。名門正派之事,也用不了在下去過問。再說,在下更不是什麼俠義之人。”
玉羅刹微笑道:“是嗎?小女聽聞閣下獨闖惡虎莊,刀刀飲血。惡虎莊的二十多名高手,包括莊主在內,轉眼之間,盡喪在閣下刀口之下。還有,在雲南石林的落雁峰下,閣下也刀劈了石林三傑,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刀紅麵色一變,目視玉羅刹:“白女俠可是為了他們來找在下?”
“壯士別多心,我隻問問而已。”
“無他,隻因他們惹惱了在下。”
小燕在旁揚揚眉問:“惹惱了你,你就殺人麼?”
一刀紅直認不諱:“不錯!”
小燕正想再說,玉羅刹說:“妹妹,惡虎莊莊主素有惡名,石林三傑也是一方之霸,一些俠義人士,早想將他們除掉,隻不過惡虎莊機關陷阱重重,石林三傑深藏在迷宮似的石林,要殺他們也真不易。任壯士此舉,為當地除了大害,應該說是俠義行為。”
一刀紅一聽“俠義行為”四字,冷笑一聲,說:“在下可不知什麼是俠義之舉,隻因為他們惹惱了我,我又看他們不順眼,隻好拔刀了。”
玉羅刹微笑:“閣下這不是違心之言吧?”
“在下不明白姑娘之意。”
“我們能不能交個朋友?”
“不敢高攀!在下恐壞了姑娘的名聲。”一刀紅說完,對一竿竹說,“我們走吧!”說時,已大步而去。
小燕不由生氣了:“姐姐,此人太過傲慢無禮,我去教訓他。”
“哎!妹妹別亂來。”
一竿竹在旁慌忙說:“小姑娘,千萬別生氣,任老弟一身是非在身,這次他要找的人,又非等閑之輩,恐波及了你們。這樣吧,等他的事一了,有機會,我叫任老弟向你們賠罪。”
小燕問:“他有什麼是非的?”
“小姑娘,人在江湖,還有不惹是非的?以後你們使明白了。”
“他要找什麼人?”
“這個人可神秘極了!”
“是幽小怪?”
“噢!幽小怪與任老弟沒怨沒仇,任老弟找他幹什麼?好,好,我走了。”一竿竹說對,身形一飄,宛如一條竹竿淩空而起,追趕一刀紅去了。
玉羅刹看了又是暗暗驚疑,說:“這個慣偷的輕功,可是過去武林八仙天山怪俠的輕功嗬!看來,他恐怕是妙手神偷追風猴的弟。”
小燕一聽,驚訝了:“真的!那麼,他該與我家沾親帶故了。姐姐,你怎麼不早說的?要不,我們找他幫忙,還愁查不出黑箭是什麼人的?”
“丫頭,你怪人要怪得有道理才對。我事前沒看見他的輕功,又怎會知道?我們走吧!”
小燕一邊上山一邊說:“姐姐我不明白,你怎麼對那個呂秀才不睬不理,一刀紅為人那麼傲慢無禮,你反而主動去招惹他?”
“哎!妹妹,那姓呂的,你以後千萬別去接近,要特別小心防範才是。”
“哦!?他是個奸險之人?”
“奸險之人倒不是,可是他專會在女孩身上下功夫,討女孩們的歡心。”
小燕一怔:“他是個淫賊?”
“說他是淫賊太過份,他隻是處處沾花惹草,卻又從不施暴。總之,你以後對他小心提防就是了。”
“好呀!那他以後別犯在我的手上。”
“妹妹,他為人並不壞。有時,他又會仗義而為,專殺那些淩辱少女的惡少淫賊,是姑娘們心的保護神。說起來,他也是江湖上的一個怪人,隻是被—些俠義上的人瞧不起,更不屑與他接近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