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會盟前夕(2 / 3)

這人不是別個,正是古靈精怪的小燕,她狡黠地笑道:“當然是我啦。”

一刀紅大窘:“你在偷聽我們的活?”

“我擔心你會欺負我陶姐姐呢!”

“我怎敢欺負她的?”

“別說得那麼好聽,以後你要是負了我陶姐姐,我會跟你沒完沒了!你別認為你的刀快,我的劍更快。”

一刀紅正色地說:“在下並不是無義無情之人!”

“哎!我跟你鬧著玩的,你怎麼當真了?”

“在下可不是鬧著玩的。”

“好啦!你記住,得給我找到那個雇主,不然,我也會跟你沒完沒了!再說,那個雇主,也要買陶姐姐一條命呢。”

“姑娘放心,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是嗎?那我走啦!”小燕一笑而去。

一刀紅搖搖頭,也離開了樹林。

陶十四娘來到半山亭,隻見玉羅刹一個人,不見了小燕,不由問:“燕丫頭呢?她又去了哪裏?”玉羅刹笑道:“誰知道她又去了哪裏。”

“她不會又去鬧事吧?”

“很難說哩!”

“玉丫頭,你也真是,怎麼就放她走了?”

“這匹無韁之馬,誰攔得住……好了!她回來了!”

陶十四娘回身一看,果然小燕從山道上奔來了,問:“燕丫頭,你跑去哪裏了?”

“陶姐姐,你還問的。左等右等你不來,這亭又沒有什麼好玩的,我轉去那邊玩了。”小燕眨眨眼問,“陶姐姐,你跟任大哥談什麼來?”

“沒談什麼,天快亮了,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會盟大會在上清官前麵的坪地舉行了。這是五十多年來武林少有的一次盛大集會,除了五十多年前,武林人士在武當會盟過,就再沒開過這樣的大會。這次會盟,除了恒山派和貴州龍門沒有人參加外(這兩門派因敗在小燕劍下,遵守諾言而轉回去),幾乎原武林的所有名門正派和俠義人士都有人參加了。有的是掌門人親自帶隊而來,如峨嵋、丐幫、點蒼、華山四大名派;有的是派代表參加,如少林、武當、昆侖、崆峒和終南山五大門派。此外,武林的一些名門望族、武林世家、一方豪傑、各地的一些幫派教會、江湖的奇人異士、遊俠刀客,都趕來參加了,就是一些沒有武林帖的人士,也紛紛趕來了。他們有的並不是來參加會盟,而是來趁熱鬧,更有的為尋仇雪恨而來,就像一刀紅和一竿竹,他們趕來,殺了公孫良後,又飄然而離開了。

參加這些會盟人數最多的是丐幫、峨嵋兩派,其次是點蒼、華山。這四派人,可以說與幽老怪和幽小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不除去幽一派的人,難以安枕無憂。而白龍會的人,更是占絕大多數了,一來他們是當地的東道主,負責安排各方來的英雄豪傑;二來幽小怪挑了他們的兩處堂口,殺了他們不少的人,因此白龍會幾乎是全力參加了這次會盟,因而人數不下千人。

在草坪的正北方,也就是上清宮大門的石階上,有一排座位,那是為名門正派掌門人和武林一些德高望重的一流上乘高手而設的座位,其他來參加的人,隻能圍在坪地四周,坪地當留下了一片空地。遠遠望去,坪地四周真是人山人海,人聲如潮,服裝更是千奇百怪,五光十色,有各色的僧衣道袍,勁裝儒服、走商小販、乞丐豪富以及女俠們各種鮮豔的服裝,令人眼花繚亂,比起五十多年前的武當會盟更為壯觀和熱鬧了。

這時,各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仍在上清宮內,還沒有出來,有些人已等得不耐煩了,埋怨起來。玉羅刹和小燕選了一處不顯眼的地方坐下,陶十四娘與岷山雙俠坐在一起,與她們相距不遠,萬一有事,可互相接應。

小燕輕聲說:“這些掌門人好大的架,這時還不出來的。”

玉羅刹輕輕說:“說不定他們在商議怎麼對付你這個小怪哩!”

正說話問,突然全場人聲靜下來,目光集一處。小燕還以為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出來了,一看,不由驚訝起來:原來一位腰佩寶劍服裝特別華麗的青年公,帶了四名衣著光鮮的仆人出現在來路上,四名仆人身後,更有兩個大漢。這位青年公神態雍容,光采照人,高貴的氣質,令人不敢仰視。群雄所驚訝而奇異的,就是這位青年公在武林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所有的人,沒一個認識。從他的氣派來看,似乎是武林世家的弟,而且異常富有,單那位仆人的衣著,就不簡單了,當今有哪一位武林世家會這麼富有的?

負責招呼的兩個人,一個是峨嵋派的弟馮輝,一個是白龍會張舵主張四姐,他們立刻迎上前去問:“請問少俠,高姓大名,來自何處?”

青年公麵含微笑:“我不是武林人,看來姓名不必相告了吧?”

馮輝疑惑地打量一下,又看看那四位佩劍的仆人問:“閣下不是武林人?”

青年公點點頭。

馮輝又問:“閣下不是武林入,來這裏……”

“來看看熱鬧而已。”

張四姐似乎對這青年公心存好感。說:“公,這是武林人的集會,恐有不測之事發生,公還是到別處看看好。”

“哦!?會有什麼不測之事?”

“武林人,玩刀弄劍,一言不合,便會拔刀相向,恐累及公,公既非武林人,還是遠避為妙。”

“你們總不會胡亂殺人吧?”

“這倒不會,但一時失手卻很難免。”

“既然不會胡亂殺人,我就不怕了。再說,我還有位仆人保護我呢。”

馮輝問:“閣下尊仆會武功?”

“我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但是一些蠻漢惡徒,卻也不敢來犯我。”

張四姐歎了一聲:“我們勸公到別處去,是為公著想。”

“大姐放心,本公很喜歡看熱鬧,尤其喜歡看人比武,你們總不會趕我走吧?”

馮輝向張四姐打了一個眼色,說:“閣下既然喜歡,請看好了。萬一有事波及到閣下,請別見怪,恕我們不安置了。”

一位俊仆揚揚眉問:“什麼!?你敢不安置我家公的?”

青年公忙說:“哎!人家是武林人集會,我們不是武林人,人家當然不安置了。來,我們自己找地方坐去。”說時,他俊目四望,遙指一處高地,“我們到那邊去!”

這處高地,離坪地不遠也不近,從上麵,可將坪地看得清清楚楚,這正是觀瞻者不卷入武林紛爭的好去處。而參加會盟的人,是不會到那裏的,除非他也是一個旁觀者,也不是武林人。青年公朝馮輝、張四姐拱拱手說:“打擾了!”便帶仆人自去。

他們離開後,張四姐暗暗驚異:“這是哪一處富貴人家的弟?什麼地方不好玩,卻跑到這是非之地來玩的?”

馮輝輕輕地說:“他極有可能就是幽小怪!”

張四姐一怔:“什麼!?是幽小怪?”

“他神蘊異常,目光有神,行動飄逸,顯然身懷絕技,但卻又自稱不是武林人,所帶的手下,一個個佩劍攜刀,你不感到奇怪麼?富貴人家的公,會有這般舉動?”

“馮五俠,那你快去告訴各掌門人,我叫弟兄注視他的舉動。”

“小心,先別去招惹了他。”馮輝說完,急奔入上清宮了。

他倆雖然是輕語交談,但附近的武林人士和不遠而身懷內力的人?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們一聽“幽小怪”這四個字,不啻如驚雷炸耳,一時間全震住了。本來武林人士見這青年公的到來,都以奇異的目光在暗暗打量著,同時對這位青年公的風采暗暗欣羨喝采,都希望能結交這樣一位飄灑若仙的人物。可是“幽小怪”四字,一下全將他們驚震了。

“幽小怪”如驚雷走電,霎時間傳遍了在場的所有群雄的耳,幾乎所有的目光,一下又集在這青年公身上了。那些與幽小怪沒見麵的人士,既驚訝又愕然,這麼一個風流瀟灑,氣質華貴、神采照人的公,會是那性格怪異,心狠手辣的幽小怪麼?那一些與幽小怪交過手、見過麵的群雄,如謝婷婷、符公望、楊柳女俠以及丐幫弟,也不敢相信這青年公就是幽小怪,心想:這一定誤會了。但是又想到幽小怪神秘莫測,一時以書生出現,一時又以小書僮出現,就算這青年公不是,他那手下四位俊秀的仆人,難保其一個不是幽小怪化裝的,於是又驚疑不已。

岷山雙俠也是驚疑不已,暗想:要是這青年公是幽小怪,那曾經幾次救過自己的少女又是誰?他們問陶十四娘,陶十四娘心有數,她知道這青年公絕不可能是幽小怪,因為小燕就在她身邊不遠。但江湖上人心奸險異常,未免不會有些武功極好的奸險之徒,以幽小怪的麵目出現,從而挑起武林人士對幽小怪更大的仇恨來。她含含糊糊地對岷山雙俠說:“我也不知道,要是救我們的女俠是幽小怪,這個青年公就不是了,要是這青年公是,那救我們的女俠自稱幽小怪,就有她的用意,目的就是想將幽小怪引出來。”

陶十四娘這番回答合情合理,反而將一向觀察細微的彭琳弄得疑惑了。就彭琳來說,她希望救自己的女俠不是幽小怪,而是另有其人,更希望如陶十四娘所說,這位裝神弄鬼的女俠,目的是要將幽小怪引出來,從而為武林除害。這邊彭琳正在疑惑,那邊陶十四娘已用密音入耳之功向小燕詢問:“燕丫頭,你看來人是不是冒充你而為非作歹之徒?”

小燕的回答令她驚喜萬分。小燕說:“陶姐姐,你放心,這位公是自己人!”

原來小燕一下就認出這位神采照人的青年公,就是那位在成都青羊宮內出手救玉羅刹的神秘書生,為自己傻哥哥洗白冤情的朱哥哥。當然,小燕仍不知道,這位自稱朱哥哥的人,卻是一位侯門的奇女一—朱玲玲郡主。

不單是小燕認出來,玉羅刹也認出來了,她輕輕“咦”了一聲:“是他來了!”

突然間,群雄站出一位黑臉漢,朝青年書生坐處的高地走去。小燕問:“這人是誰?”

小燕附近有人說:“這是海南島的摘星幫幫主雷傲空,一身武功怪異,與原不同。”

玉羅刹說:“原來是雷幫主,聽說他可傲慢哩,早就想與原武林爭雄了!”

又有人答道:“不錯!他參加這次會盟,就是想在會盟顯示自己與眾不同的武功,在武林爭一席地位。”

小燕問:“他武功怎麼怪異呢?”

玉羅刹說:“摘星幫,原在海島上以采摘燕窩為生,因經常在懸岩峭壁采摘燕窩,不但身敏捷,也練得一身與眾不同的輕功。後來他們又得到一位不知名的世外高人指點,練成了一種有別於原武林的武功套路,傳到雷幫主時,武功可以說是登上高峰了!”

正說著,雷傲空已走到青年公麵前了,拱拱手說:“在下雷某,特來領教。”

這位雷幫主,在練成一身武功後,正像他的名一樣,傲視武林,目空一切。加上曾擊敗過嶺南大俠風清的嫡傳弟,又以一招勝了衡山派的掌門,便以為原武功,不過如此。再加上他這次來參加青城山會盟,不大受人敬重,心更有氣,早就想在人們麵前露一手。現聽說這青年公是什麼幽小怪,又聽人說幽小怪武功莫測、行為怪異、曾在紫岩山下擊敗了靜圓師太、打傷丐幫一陣風長老等人之事。他“哼”了一聲,心下說,你們將幽小怪說得那麼厲害,我才不相信。擊敗恒山派掌門有什麼了不起?我雷傲空不也曾擊敗過衡山派的掌門人麼?他急於要在原武林立名,不管這青年公是不是真的幽小怪,便站起來找青年公挑戰了。

朱玲玲鳳目掃了他一眼,微笑一下:“我不是武林人,更與閣下索不相識,你來領教我什麼?”

“你不是幽小怪?”

“幽小怪?”朱玲玲莞爾一笑,“閣下誤會了,怪不得前來領教。告訴你,我不是幽小怪,你走吧!”

雷傲空既然存心而來,哪有這麼輕易而走的?說:“我不管你是不是幽小怪,這個領教是討定的了!”

玲玲郡主身旁一位俊仆早巳忍耐不住,揚眉喝道:“你是什麼人?敢在我家公麵前這般無禮?滾開!”

雷傲空身為一幫之主,從來也沒人敢在自己麵前大聲呼喝過,現在居然叫一位小廝呼喝,便暗蓄內力,一袖拂去。可是這小廝輕出一掌,將他的袖勁化得幹幹淨淨,身形屹立不動,同時,寶劍拔出,厲聲喝道:“你敢動人?要領教,你先來向我領教!”

雷傲空見自己一袖之勁,居然拂不動這俊秀的小廝,心下也暗暗吃驚,裂嘴—笑:“小哥,看來你也不含糊。不過,你不配與我動手,叫你家公動手吧。”

“配不配,比試過才說。”

“你真要與我動手?”

“你不是早已動手了嗎?”

“好,好,看來不給你教訓,你家公是不會出手的了!”

“虧你還是個人男人,怎麼這般羅羅嗦嗦的?”

玲玲郡主皺皺眉說:“春兒,這是海南島上摘星幫的幫主,可別大意了!”

“公,小奴知道。”

玲玲郡主跟前的四位侍女,以春梅、夏蘭,秋菊、冬竹而取名,都是玲玲郡主一手調教出來的。論武功,她們已可躋身於武林的一流高手之列了。與雷傲空應戰,正是四大侍女的春梅。

玲玲郡主又說:“雷幫主也是—幫之主,你應點到為止,切不可傷人!”

“是!小奴遵命!”

玲玲郡主說話聲不大,由於身懷太乙真氣,聲音清脆,坪地上的群雄,幾乎人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聽到這青年公居然命自己仆人與雷幫主應戰,還聲明點到為止,不可傷人,而且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仿佛不當一回事。摘星幫,雖然在武林不怎麼有名氣,幫派也不大,但作為一幫之主,武功自有一格,就是名門正派的掌門人,也不敢這般輕視雷幫主的。

雷傲空本來就是一個門人傲慢之人,現在聽到有人這般輕視自己,不由勃然大怒,將—個幫主應有的風度也拋撲了,猝然出手,居然直取青年公,想將青年公的雙目摘了下來。這—出手,來得非常的意外,眾人“呀”的—聲,以為青年公一定傷在他的手上了。

誰知眾人“呀”聲未完,雷傲空不知怎樣,憑空給摔飛了,“砰”的一聲,跌在坡下,半晌也爬不起來。玲玲仍坐在原地,麵露不屑之色,抖抖衣袖,似乎嫌雷傲空身上的髒氣玷汙了自己的衣袖。群雄又是一陣駭然,這“幽小怪”的武功,簡直是匪夷所思,身形不動,也不見他是怎麼出手的,雷傲空就從坡上直摔下來,直躺著不能動,不知是生是死。群雄們不禁想起了在紫岩山下與幽小怪交過手的人的話來:“這幽小怪懂邪術。”難道幽小怪真的會邪術?不然,雷傲空怎麼會平空地摔下坡來,群雄們因為從來沒看過太乙門的武功,更不知太乙門的武功是怎麼回事,所以便疑為邪術了。

其實玲玲郡主剛才所抖出的武功,隻不過是太乙門的衣袖功而已,衣袖的拂出,不但陰柔之勁淩曆,更同時封人穴位。雷傲空給玲玲的衣袖之勁力震飛時,穴位也給封住了,所以摔下來時不能動彈。

當雷傲空摔下來時,人群有兩條漢驚叫起來,身形似燕,—下躍到雷傲空跟前,急切地問:“幫主,你怎麼了?”

雷傲空除了—雙眼睛會動,連話也說不出來,其一個漢悲憤地吼道:“幫主!我跟這小怪拚了!”拔刀便往坡上衝去。

群雄們以為摘星幫雷幫主已死了,更是心頭大震,感到小怪一招之下,就取人性命,太過分了,一個個臉孔又流露憤怒之色。

這漢剛衝到坡上,碰到玲玲—雙淩厲的目光,竟然逼得這漢不敢正視,—股怒火霎時間化解得幹幹淨淨,不敢再衝上一步。玲玲輕喝一聲:“將刀放下來!你的幫主沒有死。”

這漢愕然:“沒有死!?”

玲玲郡主不再理睬他,對春梅說:“春兒,你下去給他解開穴位,叫他今後別再魯莽行事!”

“是!”

春梅輕躍下坡,在雷傲空身上一處穴位一拍,雷傲空一下從地上躍起,略略活動手腳,感列自己身內外似乎沒有受傷,一切如常,驚愕地望望春梅,又望望坡上的玲玲,心想:這是哪一門武功?但他心裏也知道,剛才摔下來時,仿佛是給一種無形的柔勁輕托而起,離地三尺時,柔勁才一下消失,才砰然摔在地上,要是自己真的從半空摔下來,哪有內髒不受傷的?看來是這公手下留情了!

春梅說:“我家公的話你聽到了吧?你今後請善自為之。”

雷傲空長歎一聲,對兩個手下說:“我們走吧,別再在人麵前丟醜了!”說時,自己首先踏步往山下而去,連會盟也不參加了。兩條漢自然也跟隨他而去。

這位雷幫主,自以為自己的武功可以在原武林爭一長短,誰知碰上一位侯門奇女朱玲玲,簡直不堪一擊。這時他才感到自己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原武林的武功,真是浩如瀚海,無涯無邊,深不可測。他羞愧而去,回到海南,苦練武功。最後,終於為武林添一絕技。

這一現象,又令坪地上的群雄感到訝然、駭異。訝然的是“幽小怪”並不像人們所說的出手無情,取人性命;駭異的是,這是什麼武功?能製敵而不傷人?試問當今武林,誰有這種一招就能製敵的武功?就是連少林、武當也不可能做到,怪不得這“幽小怪”全無懼意,公然敢在原武林高手雲集的會盟上出現了。就是連身懷絕技的小燕,也驚訝了,輕問玉羅刹:“姐姐,他是哪一門派的?”

玉羅刹搖搖頭:“看來,這位朱公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測了。”

這時,全場又是一片肅靜,原來四大門派的掌門人和少林寺方圓禪師以及終南山的瘋道人,—個個神色凝重地出現了。他們在上清宮內已商議好,這次會盟,由丐幫魯幫主主持,推選少林寺方丈方慧禪師和峨嵋派掌門上靈道長為正、副盟主,準備出去向群雄宣布,要是群雄讚同,便正式就任。不料這時馮輝奔了進來,向他們稟告:“幽小怪來了!”

馮輝,這個峨嵋派的弟,為人不但粗心,而且更主觀武斷。他專愛捕風捉影,嘴上沒個遮攔。上次,他在巴山斷魂坡疑心時不遇是幽小怪,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戰鬥,現在,他又疑心朱玲玲是幽小怪,不知將引起什麼樣的後果。

這位武林宗師不由一怔,他門千方百計、布防重重,就是擔心幽小怪來搗亂這次會盟,至於其他一些黑道上的魔頭前來,他們才不放在心上。昨天下午,由於玉羅刹的妙舌生蓮,激起了點蒼派掌門萬裏雪大俠的豪氣,將東、西兩條來上清宮的山路防守撤了,方圓禪師又提出歡迎所有武林人士都參加會盟,這兩點,上靈道長心裏實在不大讚同,但也不好反對,隻有默言不語,暗加提防。大武林宗師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上靈道長熟知自己弟們的性格,瞪著眼問:“你看清是幽小怪了?”

“掌門,弟不會看錯,來人極可能就是幽小怪。”

“他是什麼打扮?”

“富家公打扮,還帶來位持刀佩劍仆人裝束的高手前來。”

這一點,馮輝卻沒有看錯,跟隨朱玲玲前來的位仆人,的確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功。

人宗師又相視一眼,暗想:要是幽小怪帶了大高手前來,那是存心要來挑了這次會盟的了。上靈道長又問:“你問了他沒有?”

“弟問了,他自稱不是武林人,隻是前來觀瞻而已。”

富家公打扮,帶了個人前來,又自稱不是武林人,這一切,都跟上靈道長暗所得到的情報不符。他知道幽小怪隻身行動,有跟從,頂多隻是一兩個而已,哪有位之多的?不由動疑了,問:“他自稱是幽小怪?”

“掌門,他在這麼多高手麵前,怎敢自稱?他連自己的姓名來路也不敢說。”

這一點,又不符合上靈道長所知道的情況了。幽小怪在綿竹城的思賢樓上,當著靜圓師太等群雄的麵,直認自己是幽小怪,他怎會不敢自稱的?

丐幫幫主魯長嘯忍不住了:“上靈道長,不管來人是不是,先捉了再說。”

方圓禪師為人慎重,說:“魯幫主,老衲認為,還是慎重一些的好,萬一弄錯了,也為人笑話。上次,老衲聽方智師弟說,幾乎誤傷了一位青年劍客,將這青年劍客逼得與幽小怪為伍。”

上靈道長一聽,怒瞪了馮輝一眼:“上次在斷魂坡上,都是你弄出來的好事,幸而將幽小怪引來,才將功補過。這次萬一又認錯了人,你還能有這樣的運氣麼?”

馮輝一下不敢出聲了。魯幫主說:“不管來人是不是幽小怪,我們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可惜我們幾位從沒與這新出現的幽小怪會過麵。”

“上靈道長,我幫的風長老在紫岩山下與這小怪交過鋒,也傷在他的掌下,叫他來問問,不就清楚了?再說,不論小怪化裝易容手段再高明,也逃不過風長老的目光。”

“這也說得對。再說,還有崆峒派的謝女俠、魯東雙雄、飛鷹堡主等人都認識這小怪,請他們來問問就明白了。”

人宗師正想派人將謝婷婷等人請來,白龍會灌縣的張舵主一頭奔進來了,說:“不好,幽小怪已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