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小燕,墨明智趕赴黃山解救了白衣女俠就離開了黃山。當他們離開黃山之後,江湖上傳言紛紛,一是說幽老怪要血洗點蒼派時,為奇俠一枝梅驚走;二是傳說幽老怪血洗無回劍門時,少林,武當兩大掌門人趕來,合力擊斃了老怪。消息的傳出,令武林所有人士又驚又喜又擔心。驚的是一年不見出現的幽老怪,這次重出,便向四川陶門、雲南點蒼和黃山無回劍門下手;喜的是幽老怪這個嗜血成性、殺人如麻的老魔,終於死在少林、武當兩大門派掌門人的手下;擔心的是,幽老怪一死,那個武功極高,行為怪異莫測的幽小怪不向武林尋仇雪恨?果然不久,江湖上又傳出,幽小怪首先向少林寺下手,一夜之間,傷了不少少林寺的僧人,接著幽小怪又向武當尋仇,幸而武當掌門早有防範,戒備森嚴,小怪除了毀了解劍池外,不逞而退。第三天後,幽小怪又在四川出現,挑了白龍會的夔州、重慶二大堂口,傳聞又要犯峨嵋山了。一時間,武林驚震,人心惶惶,日夜不安,不知幾時,幽小怪來臨,武林的一些小幫小派,紛紛走避,就是丐幫的各處堂口,也紛紛轉移地方,隱藏起來,不敢公開露麵,隻有白龍會的王軍師兄弟,以一種複雜的心情注視著武林的風雲變幻,武林出現人人自危的局麵,正是他們暗密謀所要達到的意圖,隻等上靈道長,再次飛帖傳武林,公討幽小怪,登上武林盟主之位了。他們悲痛的是,二位師兄此次出去行動,一個下落不明,不知是害怕奇俠—枝梅追蹤,遠走高飛回大漠還是暫時隱藏在某一處了,一個已喪身在少林、武當兩大掌門人的掌下。他們固然血洗了點蒼、無回劍門,但所帶去的人員,沒一個生還,像自己上次去血洗陶家堡一樣,全軍盡沒。
王氏兄弟正在地下密室商議今後的計劃時,驀然密室大門打開,兩位黑衣蒙麵人立在門口了,其一個似幻影般地閃身入室,王大業驚問:“你們是誰?”
“幽老怪!”
“什麼!?你是幽老怪?”
“是嗬!你們冒充幽老怪,血洗陶家堡、點蒼派、無回劍門,我難道冒充不得?”
“你、你、你們到底是誰?”王大業盡管老奸巨猾,為人富有謀略,但在這突然事變之,也驚得手足失措了!而他同胞雙生的兄弟,反而這時冷靜非常,這個神秘黑箭之一不動聲色問:“閣下既然已來,何不亮出真麵目?又何必遮遮掩掩?”
“你要看我們真麵目,容易嗬!”說時,這黑衣蒙麵人真的將自己的蒙麵黑巾除了下來。王氏兄弟在燈光下一看,是張秀麗異常的少年麵孔,一雙眼睛如泡在水銀的黑珠,圓溜溜地轉動,似笑非笑問:“你們看清楚了吧?”
這神態令黑箭一怔:“你是幽小怪?”
來人正是小燕,她微笑說:“黑箭,你說對了!”
“你說什麼!?黑箭?”
“黑箭!我既然亮出了真麵目,你怎麼不敢認你是黑箭呢?別忘了,我們之間,有過三次交鋒哩!一次在紫岩山下,讓你跑了!一次在青城山上,你突然暗襲我,又讓你走了!最後一次,在陶家堡,也叫你逃脫了!你們兩兄弟長得真像嗬!怪不得陶家姐姐叫你們騙過,黑箭,這一次,你不會逃跑了吧?”
這個黑箭,才真正怔住了!
“你,你認出了我?”
“要不,我怎麼是小怪?三個黑箭,隻有你才有蟠龍劍。還有,一個黑箭斷了一條手臂,一個黑箭麵上給我傻哥哥抓花了,隻有你完美無缺,這不是明擺的嗎?”
黑箭一聲嘿嘿冷笑:“小怪,正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這一次,你恐怕進得來,出不去了。”
“是嗎?不錯,這裏的確是名副其實的地獄,我既然能進來,怎麼會出不去的?黑箭,你別妄想按動機關,你這地下密室的機關總鈕,早已給我毀了!不信,你試試按幾下。”
“什麼!?機關總鈕給你毀了?你怎知道機關總鈕的?”
“你以為白龍會的人,個個都聽你擺布?還有,上靈也將你們出賣了!要不,我敢冒然闖進這地下密室嗎?那不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黑箭又是一怔:“什麼!?上靈出賣了我們?”
“上靈他聰明哩!什麼武林盟主,什麼一地之王,總沒有一條命寶貴吧?命都沒有了,盟主、—地之王又有什麼用?再說,這是犯株連族的大罪,他會那麼傻?何況你們也不是真心想把他奉上什麼盟主之位,要不,在青城山上,你們就不會唆使那個西域紅衣老頭兒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了!弄得他在天下群雄麵前丟盡了醜,他還有不怨恨你們的?會忠心你們?他安安穩穩當他的峨嵋派掌門人不好?”
黑箭這才真正地怔住了!唆使西域老魔前來,並不是他的主意,是他大師兄的主意,事後,他還有些怪怨大師兄不該那麼做,可是他大師兄說:“那個忘恩負義之徒,信得過嗎?總有一天,我們就會為他出賣,”當時他還反駁說:“師兄,他敢這樣,那他就不要命了!再說,他也無法在原武林立足了。”他師兄說:“這個忘恩負義、鮮廉寡恥的小人,連他救命恩人的妻也敢染指,還因此而殺害了救命恩人全家,為了他自己,他有什麼不敢的?”
現在,果然為這忘恩負義之徒出賣了!要不,幽小怪怎麼會知道自己的一切秘密?怎麼敢鬥膽闖進這地下密室來?
黑箭恨恨地說:“真悔不該聽師兄之言,早殺了他。總有一天,我殺了這個忘恩負義之人才解恨!”
小燕說:“現在連你自身也保不了,你能殺他麼?再說,你殺了他,又有誰能在原武林號召群雄完成你主之事?恐怕隻有丐幫幫主魯長嘯這個糊塗蛋會一時聽你們的話,但他要是知道你們的意圖後,說不定會成為你們的死敵哩!黑箭,你兄弟兩人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嘿嘿,束手就擒,你能殺得了我麼?”
“那你是要我親自動手了!”
黑箭驟然一揮袖,一股袖勁之風,直向小燕撲來,同時***驟滅,室內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黑箭輕說:“兄弟,走!”
小燕閃身避開了黑箭的袖勁,急叫道:“傻哥哥,別叫他們再跑了!”同時伸手將懷的夜明珠掏出,刹時,密室亮如白日,比***更為明亮,可王氏兄弟已不翼而飛。密室哪還有王氏兄弟?小燕一時傻了眼,問:“傻哥哥,你讓他們跑了?”
這蒙麵黑衣人正是墨明智,也愕異說:“沒有嗬!他們可沒有向門口跑來。”
“那怎麼不見人的?”小燕不禁細心打量起密室來,這密室再沒第二個門戶,更沒窗口,四周盡是石壁,也沒什麼暗門,小燕暗想:難道他們能身化輕煙跑了?這不可能。最後,小燕終於在黑箭所坐的地方一旁放有一塊方硯,發現似乎移動過,她將方硯移動:一個地道口在黑箭所坐的地方露了出來,小燕放開手,方硯又移動到原來的地方,地道口也同時關閉了,顯然,王氏兄弟由這地道口逃了。小燕恨恨地說:“好狡猾的黑箭,又讓他跑掉了!傻哥哥,我們快追,他們跑不遠的。”
“玉姐姐說這個地下密室的總鈕不毀了麼?怎麼這處沒毀的?”
原來小燕和墨明智突然離開四川後,陶十四娘回到了陶家堡,將闖白龍會總堂的事向自己父親和玉羅刹一一說了。玉羅刹奇異了:“難道昨夜來闖陶家堡的不是真正的王賊?”
“我也為這事感到納悶哩!”
“金姐姐怎麼說?”
“恐怕她也會感到莫明其妙,因為丐幫的任堂主青竹劍絕不是說謊之徒。”
“不行,這事我們要再盤問那個蒙古的紅衣武士才行。咦!燕丫頭呢?他們沒回?”
“這個燕丫頭,大概去跟蹤一個老太婆去了,叫我們先回。”
玉羅刹動疑了:“老太婆!?什麼樣的老太婆?”
“我也看不出來,燕丫頭去跟蹤她,恐怕有些原因。”
“既然這樣,我們去問那武士去。”
她們盤問武士,也問不出什麼來,因為王氏兄弟一般不雙雙在他們麵前出現,就是出現,其一個也戴著麵具。但從這紅衣武士的口,卻知道他們白天隱藏在白龍會的一個地下室,有什麼行動,都是在夜間,由地下室的一條地下秘道出來。玉羅刹一下想起與墨明智去追蹤王賊時,王賊一下在城郊的幾戶人家消失了。便問:“你們地道的出口是不是在城郊的一處人家裏?”
“不是,是從一個墳墓口出來。”
“一個墳墓口?”
“是,四周都沒有人家。”
“你沒說謊?”
“我一條命是你們所救,我說謊幹什麼?”
“你記得清清楚楚是個墳墓口了?”
“我走出來時,還四周打量了一下,那裏荒涼得很,似乎在一處山坡上。”
顯然,黑箭夜裏出來行動的地道口,不隻有一處,而有幾處了。玉羅刹和陶十四娘相視一下,感到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來,陶十四娘問:“你的傷現在怎樣?”
“多謝照顧,我的傷好多了!”
“好!你就安心住下來,我們不打擾你啦!”陶十四娘和玉羅刹回到前院,隻見金秀姑也來了,正在與陶三公談話。玉羅刹問:“金姐姐,這王賊到底是怎麼回事?”
秀姑笑道:“這事我正與陶三伯說哩!你們知不知道,這王賊有個孿生的兄弟,跟王賊長得一模一樣,我們都受他騙了!”
“哦!?你怎麼知道?怎不早說的?”
“我也是剛剛知道不久,因為我碰上了一個人,是她告訴我的!”
“誰!?”
“說出來,恐怕你們會嚇一跳了!”
玉羅刹笑道:“她總不會是三頭臂的人吧?”
“跟三頭臂差不多。”
陶十四娘說:“金女俠,別賣關了!你說這人是誰?”
“慕容老夫人。”
玉羅刹驚喜地:“當年威震武林的小魔女?”
“對呀!你看,她不比三頭臂人厲害得多嗎?”
陶十四娘睜大了眼睛問:“慕容老夫人也來成都了?”
“她何止來呀,昨夜黑箭來犯陶家堡時,她一直隱藏在一株樹上觀看哩!”
玉羅刹一下明白了,對陶十四娘說:“陶姐姐,你說燕丫頭去追蹤一個老太婆,想必一定是慕容老夫人。”
金秀姑說:“哦!?對了!慕容老夫人還要我告訴你們,燕丫頭和墨少俠暫時不回來了,有急事他去。”
玉羅刹問:“慕容老夫人沒說什麼事?”
“沒說。”
“金姐姐,你怎不問清楚的!”
“我怎麼不想問?一閃眼,就不見她老人家了,我怎麼問?”
陶三公說:“有她老人家重出江湖,武林之事,指日可平了!”
陶十四娘既惋惜又近乎埋怨地說:“金女俠,你怎麼不,拖住她老人家的?讓我們見見她也好。”
陶三公說:“丫頭,別說傻話了,慕容老夫人是陸地神仙似的世外高人,怎能拖得住她的?不過,有她插手,那是武林的大幸。”
“是嗬!我何曾不想拖住她?對了!你們問那武士問得怎樣?”
玉羅刹說:“恐怕他也不知道黑箭是王賊的孿生兄弟,不過,我們從他口,卻探出了白龍會總堂有個不為人知的地下秘密室,有幾條不同的地下通道和出路口。”
“哪幾條地下通道和出口?”
“他也不知道,隻知道一處,在一個山坡的墳墓,四周全無人家。”
“那我們叫他帶我們去不行了?”
陶三公搖搖頭:“恐怕不行,一來,他絕對不能露麵讓白龍會的人知道;二來,王賊既然有這麼一個地下秘密室,裏麵一定守衛森嚴,機關重重,外人不容易進去。最好,我們能找到熟悉這地下室的人,由他帶我們進去才行,不然,危險異常。”
金秀姑沉吟地自語:“熟悉的人?”她猛然想起,“有了,我們去問霍女俠不知道了?”
陶十四娘問:“你是說胭脂虎霍四娘?”
玉羅刹點點頭:“對!我們去問問她,她在白龍會總堂多年,想必會知道一些。”
當天,玉羅刹和金秀姑便告辭,連夜趕回那個秘密的山腹的岩洞去了。
事情也是那麼的湊巧,黃昏,她們路經一處山村時,聽到山村有人呼救的聲音和兵器相交的響聲,驀然之間,她們又看見一條人影,從高處飛落到村去了。玉羅刹感到這條人影的身法頗為熟悉,不由心裏一動,說:“金姐姐,我們趕去看看。”
她們趕到時,隻見一戶農家院裏已橫躺倒了二具男女的屍體,另一負傷的年漢,渾身是血,依靠在牆壁之下,他身旁有一位年約五十歲的婦人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在護著他,老婦人關切地問:“洪叔,你怎樣了?”
那位從高處飛落的人,正橫劍擋住了名持刀提劍的勁裝大漢,其一位凶惡的黑而大漢怒目而問橫劍的人:“你真的要管我們的事?”
這橫劍的人一臉傲然,說:“閣下這話不多餘問麼?在下本想不理你們原武林之事,但見你們連孤兒老婦也不放過,在下不得不插手了!”
玉羅刹一聽,再定神一看,不由輕輕“呀”的一聲,說:“是他!?”
原來這橫劍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玉羅刹不時懷念的心上人時不遇。玉羅刹自從和他在廣東西樵山分手後,相約在四川成都會麵,後聽人說他自己給昆侖派掌門人廢了武功後,獨身而去昆侖了,真想不到在這裏碰上了他!玉羅刹心裏真是又驚訝又喜悅。
金秀姑問:“玉妹,你認識這青年俠士?”
玉羅刹點點頭,掩不住內心的感情說:“認識,這可是一位冷漠傲慢的人!想不到他也行俠仗義,打抱不平了!”
“玉妹,你知不知道那個凶惡的黑麵大漢是誰?”
“是誰!?”
“白龍會的白虎堂堂主郝思雄。”
玉羅刹又是略帶驚訝地問:“是他!?他帶人來這裏殺人幹什麼?這家人與他有怨?”
郝思雄這時吼道:“上!你忙去兩個人,先將那孤兒寡婦打發掉,這小由我來對付。”
“是!”兩名勁裝漢提刀奔向那婦人和少年。
時不遇身形突然躍起,劍如矯龍,寒光閃處,不但將兩名勁裝漢其一人逼退,更刺傷了一個,時不遇仍從容自若,不屑地睨視了黑麵神郝思雄一眼,冷冷地說:“有我在,還由得你們殺人麼?”
這真是原武林少有的劍招,劍式刁狠辛辣,出招如風,迅若遊龍。黑麵神郝思雄不由看得心頭凜然,因為他帶來的人,可以說是白龍會總堂白虎堂的一等高手,可是眼前這傲氣淩人的青年劍手,隻出手一招,便刺了一個人,自己一時還看不清他是怎麼出手的。他知道自己碰上武林一等的上乘高手了,但要是不殺了這對孤兒寡婦,對白龍會今後的生死存亡,危害性就更大,起碼王軍師就不放過自己,他將心—橫:“上!讓我們全力先打發了這小才說。”
一時間,這五名白虎堂的好手形成了對時不遇的包圍,黑麵神郝思雄更斜眼望了那孤兒寡婦一眼,心裏盤算著,在與這青年劍手交鋒當,自己突出不意,先殺了這孤兒寡婦,以絕後患,然後趁機再逃。
時不遇持劍而立,耳聽八麵,目觀四方,不屑一笑,他心高氣傲,簡直不將黑麵神這五個人放在跟裏,隻要有一人先動手,他便立下殺招,絕不容情。果然,一名漢搶先發招了,他身形一晃,劍隨身出,這名漢一聲慘叫,血濺人倒,其他三條勁裝漢見同伴倒下,紛紛向時不遇出手了,纏住時不遇不放。黑麵神也在這時驟然騰空躍起,一把白光閃耀的大刀,朝那老婦人迎麵劈來,他的刀勢,也跟他的拳勢一樣,剛猛淩厲,滿以為這一刀將這老婦人打發掉了。誰知“當”地一聲,他劈下的刀給震了回來,定神一看,隻見一位風姿綽約、目光流盼的少女已立在自己麵前了!不由驚愕地問:“你是誰?”
少女鳳目含笑反問:“郝堂主,怎麼連我玉羅刹也不知道?”
“什麼!?你就是江湖上鬼出神沒的玉羅刹女俠?”
“不敢!俠女愧當,但羅刹女,卻名副其實。”
“你,你,你不是給廢了武功麼?”
“廢了武功不能重練麼?”
跟著,又是一個少女的聲音在他身後笑道:“郝堂主,你向一個手無寸鐵的婦人下手,白龍會素有俠義之名,不給你丟盡了?”
郝思雄回身一看,又傻了眼:“是你!?”
金秀姑笑著說:“郝堂主,沒想到我這叫化也來了吧?郝堂主,你為什麼要殺害這對手無寸鐵的孤兒寡婦?”
郝思雄再往那邊一看,他帶來的人,已全部在時不遇的劍下喪了命,他感到情況不妙,縱身而逃,金秀姑一招打狗棍法,就將他從半空打落下來,隨後又封了他的穴位,仍笑著問:“郝堂主,你怎麼這般不夠朋友的,話沒說句就走了?”
郝思雄碰上了時不遇,已算不幸,想不到又碰上這兩位女殺星,可算是倒了八輩的黴,說:“請你看在我們兩家的情份上,你放我走。”
“噢!郝堂主,所謂殺人可恕,情理難容。你說,你為什麼要向這對孤兒寡婦下手的?你說清楚了,說不定我叫化還可以出手幫你將他們打發掉。”
玉羅刹也說:“是呀!我也可以幫你一臂之力。”
隻有時不遇的目光與玉羅刹相視了一下,他從玉羅刹的目光看出來了,心領神會,但神態仍然冷漠,屹立凝視不語。而黑麵神眼裏卻燃起了希望,說:“我是奉命追捕我會的叛徒。”
“這孤兒寡婦,是你白龍會的叛徒?”
這時,老婦人悲忿地站起來:“誰是叛徒了?你們這夥忘恩負義之徒,才是白龍會的真正叛徒!我夫君給你們暗殺了還不算,我母兩人忍氣吞聲,遠避你們,隱居在這山村裏,你們也不放過,要斬草除限,你們還是人嗎?”
玉羅刹暗吃一驚,急問:“請問老夫人,你是……”
“老身是劉奉天妻。”
玉羅刹睜大眼驚訝地說:“原來是劉總堂主夫人,小女失敬了!”
劉夫人連忙回禮:“不敢,剛才多蒙玉女俠等人相救,爭生今世,沒齒難忘,不然,我母二人和洪叔,早已魂歸地府了。”
玉羅刹故意問:“老夫人,聽說劉總堂主不是為幽小怪所害麼?怎麼是他們了?”
“什麼幽小怪,這是黃如龍和王大業這兩個賊陰謀殺害的,給洪叔無意看見,洪叔怕我母兩人再遭這兩個賊所害,故作不知,當時也不敢告訴我,這兩個賊以為沒人知遣,就推說是幽小怪了。”
玉羅刹望了望靠牆而坐負重門的漢問:“這位就是夫人所說的洪叔了?”
“他就是洪叔,是我家的總管,我母二人,全靠他多方保護,才能活到今日,想不到還是逃不了黃賊和王賊的耳目,竟派人來殺害我們,連我夫君生前兩位弟,也慘死在他們的刀下了!”
玉羅刹說:“洪叔!?莫不是當年威震川滇的金鏢手莫大俠莫洪?”
莫洪不由眼腈—亮,虛弱地說:“玉女俠怎麼了!在,在,在下怎敢稱大俠二字?在,在下保護夫人、公無力,多蒙三位俠士出手相助。”
“原來是莫大俠,小女久仰了!”玉羅刹掏出了兩顆丹藥說,“這是巫山怪醫的接筋駁骨追魂丹,莫大俠服下對治療傷勢有好處。”
莫洪更是大喜過望,連忙拜謝服下。玉羅刹轉身對郝思雄問:“話你都聽到了嗎?現在你還有何話可說?”
“可不關我的事,在下隻是奉總堂主之命行事,望玉女俠饒命。”
“雖不關你的事,但你忍心向無助的孤兒寡婦下手,心狠如狼,若不殺你,那劉總堂主死去的兩位弟又怎樣交代?”
時不遇說:“玉妹,這樣的人,殺了算了,何必跟他多說。”
“的確,你要不死,天理何存?”玉羅刹手起劍落,便取了黑麵神之命。跟著又對劉夫人和莫洪說,“看來,這個山村已為黃賊和王賊發現,你們再也不能在這裏住了!”
莫洪服下丹藥,氣色略為轉好,點頭說:“玉女俠說的是,這地方是再也不能住了!”
“劉夫人,莫大俠,不知你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安身的?”
劉夫人說:“老身還有一位遠房侄,住在華陽山下的一個村裏,隻是洪叔的傷……”
莫洪說:“夫人,你別管我了,先帶公走才是!我就在附近尋地調息,傷勢一好,自會來找夫人。”
劉夫人說:“洪叔!說什麼我也不能丟下你先走。”
玉羅刹說:“既然這樣,我們不妨在這裏多住一夜,等莫大俠傷勢好後,明天才走吧!看來黃賊也不會今夜派人再來,就是來,有我們在這裏守著,多少也可以應付。”
劉夫人說:“三位俠士相救之恩,老身已終身難忘,怎敢麻煩三位俠士的?”
玉羅刹說:“劉夫人,別跟我們客氣了!正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既然出手管了這件事,怎能半途而廢。說不定今後我們還有事相求夫人和莫大俠相助哩!”
莫洪說:“隻要玉女俠開口,我莫某人便是舍出一條命來,也聽玉女俠的吩咐行事。”“莫大俠言重了!時大哥,你先扶莫大俠到裏麵休息,外麵的事,就由我和這位金姐姐料理了!”
“是!”時不遇便扶莫洪進內,劉夫人多謝後也同兒進去了。金秀姑眨眨眼睛說:“玉妹,看來這位時大哥,對你卻言聽計從嗬!你們是怎樣認識的?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玉羅刹一笑:“還不是跟你相識一樣。”
“不對吧?你可瞞不了我這雙眼睛。”
“金姐姐,我們快將這些屍體埋了!說不定今夜我們得輪流守夜,提防黃賊他們會派人再來。”
是夜,他們便在這山村裏住下來,上半夜由玉羅刹守著。玉羅刹縱身躍到瓦麵上去。隱藏在一處背光的地方,從這裏,不但可以注視這屋裏的情況,也可注視村內外的一切動靜,這是她行走江湖多年來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