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心像是被打了千萬層解似的, 很『亂』。楚蓉繼續低著頭, 說:“我想冷靜冷靜。”陸澤一扳住她的肩膀,望進她的眼睛裏,一字一句道:“我不想給你機會冷靜。”楚蓉知道在擔心什麼。她多想在這個時候抱抱他的腰,告訴他, 沒關係,她絕對不會離開的......可為什麼手臂那麼沉,一點兒都舉不起來?楚蓉說:“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陸澤一:“你會跟我分手嗎?”後麵的兩個字讓楚蓉狠狠地驚慌了一下。她不想。“我隻是有點難過, ”楚蓉將他的手從自己身上扯下來, 轉身朝書房外邊走,“讓我想想。”陸澤一從後邊抱住她:“楚蓉。”啊,怎麼辦,她現在想哭。“你不知道我再看到你的時候有過開心。”陸澤一的聲音從她頭頂上方傳來:“我承認我很貪心,之前隻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 可現在我卻奢求你喜歡我, 陪在我身邊。”楚蓉握緊拳頭。“你不知道,當我知道凱進和乾安出事的時候,有多小人的想,我終於可以有機會把你留下來了。”他的心思很深,全都用來喜歡她了。楚蓉低頭看自己的拖鞋, 粉紅『色』,是兩個人之前一起在超市買的。那個時候,他還騙她說自己有個妹妹。這個笨蛋。“我控製過自己,”陸澤一聲音低啞, 咬著她的耳垂道,“但是對不起,我失敗了。”手機發出“滴答”的一聲,楚蓉從兜裏掏出來,劃開。倪悅:關卡策劃組的代碼被披『露』出去了,速回。“我去公司一趟。”楚蓉收回手機。這次是真的要走了。既然都知道內『奸』在關卡部門,那是不是意味著,她跟陸澤一以後也不會有這麼多接觸了?楚蓉低下眼睛,說:“我們的事等我回來再說。”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倪悅這個時候來信息。“我送你。”陸澤一說。“不用。”陸澤一像是沒聽見一樣,走到玄關處穿鞋。這個男人楚蓉舍不得,可該死的,現在不管什麼話都說不出口。楚蓉望著他的背影,慢慢走過去。如果他們在一起,爸爸會生氣嗎?陸澤一穿好鞋,站起來轉頭的一瞬間,正好跟楚蓉的目光撞在一起。“你——”楚蓉踮起腳,吻上去。陸澤一怔了一下,瞬間反客為主的扣住她的後脖頸。他用舌尖一點點勾勒出她的唇形來。陸澤一似乎有種想跟她同歸於盡的感覺,舌尖出傳來酸楚的痛感,直到楚蓉腿腳發虛,險些缺氧站不穩的時候,陸澤一才放過他。“跟我回北京。”陸澤一說。倪悅給凱進的錯誤代碼是之前那個舊版遊戲的,可現在凱進居然把那代碼進行改進之後,將遊戲進行了不停服更新。倪悅說:“詹知夏和莫昊誠走的很近。”楚蓉:“你在懷疑她?”倪悅穿著黑『色』的包『臀』高齡線衣,頭發卷翹,下巴揚起,女王味十足。她現在這幅模樣,楚蓉太了解了。她在生氣。“你覺得呢?”倪悅將這個問題拋給楚蓉。楚蓉搖搖頭:“以我對詹知夏的了解,她不會。”“立案需要一個確定的被告者,”倪悅深吸了口氣,道,“我們沒多長時間了。”那段代碼給別人做了嫁衣,倪悅當然是不高興,可相對而言,他們也將內『奸』的範圍縮小到了極限。楚蓉猶疑了一下,說:“我之前在商場裏見過他們兩個。”“你怎麼不早說?”倪悅眉頭高高的皺了起來。“我看的出來,兩個人是自由戀愛,”楚蓉說,“況且,上次送的那個花你不感覺蹊蹺嗎?”辦公室一時間安靜下來。這個時候,詹知夏一定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和莫昊誠的關係,可那束花的目的卻是想把他們的關係捅破。為什麼?楚蓉說:“我們不應該這麼早的下結論。”“沒有時間了。”“我來。”楚蓉說。倪悅揚起一邊的眉『毛』。“我可是有個律師男朋友,”楚蓉笑了聲,指指自己的腦袋,說,“我現在思維條理清晰的很,就當讓我試試看了。”那個傻姑娘,可不能就這麼毀了。四目相對。倪悅雙手環胸,踩著高跟鞋“篤篤篤”的走到楚蓉麵前。“你跟之前果然不一樣了。”倪悅紅唇一勾,笑了,“我沒看錯你。”楚蓉說:“如果我成功了,我要申請帶薪休假。”倪悅笑:“現在都學會談條件了?”她慢慢的走回辦公桌旁邊,道,“如果你辦成了,隻要你的策劃案可以按時給我交上,就算去度個蜜月我都允許。”真是一本正經的開玩笑。楚蓉從倪悅辦公室裏走了出來,詹知夏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她握著鼠標,正認真的看著電腦上的文件。一個人會裝模作樣到什麼地步?楚蓉調轉目光,又落到了關卡組的另幾個人身上。“你終於回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楚蓉側頭看了一眼,是之前跟自己有事沒事就開懟的陳亞楠。倪悅之前分了兩個方向走,第一個是讓楚蓉找陸澤一當他們的律師,第二個是要陳亞楠去新找一個新律師,作為請不來陸澤一的後備之選。因為陸澤一已經成了他們的律師,所以陳亞楠回來了。不過——他的表情怎麼那麼奇怪?“這個給你。”陳亞楠似乎心情很好,說,“這是我跟我女朋友的喜糖。”“你結婚了?”楚蓉問。她沒聽說啊?陳亞楠搖頭,說:“有女朋友了,慶祝一下。”哇哦。楚蓉強憋住笑。人家都是結婚或者生孩子慶祝慶祝,他可厲害,有個女朋友也要給全公司的人發個喜糖。“謝了。”楚蓉將大白兔拿在手裏,揮了揮。怪不得他這段時間安分了不少,連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歲月靜好。“要不是你,我還沒準遇不到呢,”陳亞楠不知道從哪裏又掏出了一個,塞進楚蓉手裏,“給你兩塊。”哎呀。這麼大方。陳亞楠最討厭藍『色』了,可他現在卻穿著藍白條紋的衣服,無比嘚瑟的朝外邊走去。愛情的力量可真大。楚蓉點點頭。現在還不能跟詹知夏說話,不然真正的內『奸』一定會有所警惕。楚蓉跟幾個同事打過招呼之後再次下了樓。外邊的溫度比屋裏的冷了好幾個度,楚蓉出門,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陸澤一。他靠在車門上,側低著頭,指縫夾著一根細長的煙卷。楚蓉很少看到他抽煙。陸澤一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咬住煙蒂,嫋嫋升起的煙霧很快的融化在了冰涼的空氣裏。真帥。楚蓉走過去。“來了,”陸澤一抬起頭,聲音沙啞,“怎麼樣?”說著,他剛要掐滅煙,手就被她摁住,強行的奪過煙卷。“你不是說你不抽煙嗎?”楚蓉問。“心情不好的時候回抽。”“為什麼心情不好。”“怕你離開我。”騙子。她以為這樣,她就會心疼他了嗎?楚蓉狠狠地吸了一口煙,陸澤一想攔,楚蓉一下打掉他的手,毫不客氣的拽住他的領口,吻上去。好嗆。楚蓉強忍住想咳嗽的欲望,將嘴裏的煙氣緩緩渡進他的嘴巴裏。笨蛋。這個味道真是苦死了。陸澤一一點躲的意思都沒有,手扣著她的腰,由著她。外人看來,就是兩個難舍難分的小情侶在街頭接吻。終於,一吻結束,楚蓉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力咳嗽起來。“是不是傻?”陸澤一無奈,一下下的順著她的後背。他才傻。楚蓉一邊咳嗽一邊問:“煙甜還是我甜?”“你。”陸澤一回答的毫不猶豫。“以後,別做這種可能會傷害自己身體的事了,知道嗎?”楚蓉教訓他。陸澤一扣著她的手,身體靠在車上,問:“你擔心我嗎?”楚蓉從沒見過他這樣不安過,眼睛裏湧動著滔天的情緒,嘴巴卻抿緊,克製的望著她。“對,”楚蓉點頭,“我擔心你。”“我對你沒有秘密了,”陸澤一搖搖頭,說,“以後,也不會有了。”楚蓉相信。他的手很大,緊緊的包裹住她的。楚蓉往前走了一步,緊緊抱住他。“陸澤一。”“嗯?”“你要不要去見我媽媽?”楚蓉聲音細小,試探『性』的道:“我申請了假期,等我們去北京的時候,也去看看她,好不好?”他的身體明顯僵住。陸澤一的父母和楚蓉的父母都是北京人,出了事情之後也是見過的,可就是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認出陸澤一來。楚蓉將頭埋進他懷裏,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角。媽媽會同意嗎?她那麼愛爸爸,即使在他離開了十多年之後,她都沒有再找別人,說這輩子隻會有他一個老公。楚蓉本來以為會因為自己是單親家庭出身,再加上常年摁媽媽身上的“克夫“字眼,可能會遭到陸澤一父母的不喜歡和不善待。可現在好像更嚴重了。楚蓉深深的歎了口氣,抬頭親了一下他的下巴。離著這麼近,她幾乎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青『色』的胡茬。沒想到,他們的困難比戚嵐的還要大。“我喜歡你。”楚蓉用下巴抵著他的胸口,仰著頭問,“你呢。”陸澤一的手溫柔又強勢的扣著她的腦袋,啞聲道:“我愛你。”嗯?陸澤一低頭,吻住她的嘴唇。糾纏。沉淪。陸澤一的吻細膩又綿長,她的身體逐漸發軟,手指開始顫抖。楚蓉微微睜開眼睛。小時候,楚蓉恨死了那次火災被救下的人。她認為他們是爸爸用命換來的,如果沒有他們,家還是那個家,爸爸還是那個爸爸。一麵錦旗,一份獎狀就可以買回爸爸的命嗎?想想都覺得可笑。什麼英雄,什麼烈士她通通不想要。......“你爸爸早就死了,燒成幹屍了!”小孩子雙手虛空的握住,齜牙咧嘴的嚇唬她:“看到沒,就是這樣!”“你活該,是你爸爸不要你們!”女孩子不屑一顧的哼笑一聲,將書本狠狠地砸在她的臉上:“大家快來看看啊,多麼感動的一家人,嘖嘖嘖,大傻子!”“窮光蛋!”“寡『婦』和幹屍的孩子,嘻嘻嘻嘻......”小孩子的話大多數是從家長那裏學來的,他們的聲音仿佛一把又一把的利劍,朝她狠狠的直刺過來。管它什麼童言無忌,楚蓉隻想撕爛他們的嘴。眼底緩緩的沁出淚水,楚蓉再次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掉在了陸澤一手臂上。陸澤一一頓,放開她。“你為什麼,不早來見我?”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楚蓉聲音帶著哭腔,用拳頭一下下的打他的肩:“笨蛋!混蛋!誰讓你那麼晚出現的!”“對不起,我錯了。”陸澤一準確無誤的抓住她的手腕,親吻她的手背:“以後再也不會了。”楚蓉在冰箱的最下麵找到了一袋速凍餃子。“還真是白菜餡的,”楚蓉站起來,一邊看生產日期一邊問,“煮多少?”手裏的袋子被人忽然拿走,楚蓉猛地抬起頭,看向來人。陸澤一說:“我做。”楚蓉:“可我都沒給你下過廚。”委屈巴巴。“還有機會,”陸澤一伸過手去,“挽袖子。”哼,小少爺。楚蓉低頭咬在他手臂上。作者有話要說: 身上有了我的齒印,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