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從老人家的房間出來之後,陸星辰和季瑾言兩人並沒有急著離開,總歸是不放心。
Nick自從進了房間後,時間都過去將近半小時了,人還沒出來。
陸星辰心中的不安一寸一寸地不斷放大。
在她麵前,仿佛出現了一個黑色的漩渦,正在一點一點的將她全數侵襲。
直至,一隻溫熱的手掌輕輕搭上她的肩膀,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需不需要回車裏休息一下?”
兩人如今正坐在陳家別墅的小偏廳裏,這地方是陳韶庭特意為他們選的,因為客廳裏坐的都是陳焰和陳禮鴻等牛鬼蛇神,指不定又會含沙射影的說些什麼難聽的話。
所以,為了避免再在這緊張的關頭發生什麼不必要的矛盾,陳韶庭隻好委屈他們先到偏廳坐著。
但盡管兩人坐的是偏廳,可終究身處的地方是陳家,始終無法真正放鬆下來,季瑾言便是看出了女孩自從老人家臥室出來的那一瞬,就一直在緊繃的狀態,所以才提議說回車上休息。
至少,在車上那隻屬於二人的空間裏,他有辦法能讓她放鬆。
可陳家,畢竟是別人的地方,他們在這兒做什麼都不恰當。
陸星辰聞言,抿唇輕輕搖頭,順勢將腦袋搭在他的肩窩上,“不了,你將肩膀借給我靠靠就好。”
季瑾言“嗯”了一聲,抬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
他略略蹙眉,道:“那你閉上眼睛,即使睡不著,也稍微養養精神。”
“好。”她的腦子裏現在全是空白的狀態,隻知道聽從他的話語。
再者,她也確實累了。
心累。
……
不知道過了多久,Nick終於從陳爺爺的病房出來,他首先是到的客廳,臉色十分沉重嚴峻。
陳韶庭一見醫生臉色不對,整顆心頓時都沉了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開口,就聽陳佑甯哀著嗓子問:“醫生,我爺爺他……怎麼樣了?他是不是……”
Nick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眼神都黯淡了下來,他歎了口氣,摘下掛在脖子上的聽診器:“老人家的器官已經全部衰竭,心髒和大腦功能都完全停止,他已經……病逝歸西了。”
病逝歸西……
病逝……歸西……
這四個字就宛如行刑前的處決,將本來還帶有期盼的人一下子打入了地獄。
陳韶庭身子猛然一顫,說不出自己此刻是什麼感覺,她的眼睛是幹的,她想哭,卻哭不出來,隻覺得整個心髒都被挖空了一樣,泛著冷風,渾身冰凍發冷。
客廳裏,頓時哭倒了一大片。
其中,哭得最為淒厲難過的,當屬陳佑甯。
陳韶庭看了她一眼,淒然一笑,轉身去了老人家病逝的房間。
她想跟爺爺好好說一會兒話。
因為,過了今天……她就再也沒有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