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血債血償舍身護母(1 / 2)

這位年輕的帝王,為什麼深夜還會在母後的寢殿門外徘徊呢?最驚訝的,莫過於西太後,她結結巴巴不成言,“滄吉,你來了多久?”剛才的那一番幻術中被逼出的真言,不知這孩子,聽進去了多少。耶律滄吉臉色黑鬱,徑直走到他的母後麵前站定。“母後,我來了很久,久到剛好能把你的真話,都聽見了!”轟轟,西太後身形一晃,腦中轟鳴作響,險些跌倒。用手強撐了身後的石柱,她急急辯解,“滄吉,母後的話,你不能聽,那些都是假的,是母後故意這樣說的,是為迷惑他們的。”“迷惑我們?師姐,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真是會編理由呢?你不覺得你很自私嗎?他是你的兒子沒錯,可是他應該也有權利知道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誰吧,你如此費盡心機地瞞著他,你還真是個好娘親!”玄荷冷冷相諷。“母後,我隻問你一次,隻問你一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皇子?我的生父到底是誰?”耶律滄吉悲嗆地問道。西太後麵色發寒,處境尷尬。“這樣說,我真不是什麼名副其實的皇子嘍!我就是一個私生子,對不對?一個嬪妃與一個奴才生的私生子?為什麼?為什麼?我會是一個私生子?”耶律滄吉實在難以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從小,他就生在宮中,長在宮中,他是皇子,他是優越的皇子。皇子的身份,從一出生起,就意味著與一般人與眾不同。“滄吉,你莫急!你是不是皇子,如今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你已經是這西夏的新皇,所有的權利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還怕什麼?沒人敢對你說半個不字,更沒人敢拉你下來?勝者為王,你如今就是這西夏的王!”西太後不安地勸慰道。“隻要她們倆死,所有的秘密,就再也無人知曉!”西太後雙目赤紅,已經暗起殺意。“女魔頭,你又想來殺人滅口這招?這招術用得太多,未免也太過老套了吧!今日,你不殺我們母女,我們也會誓死為蘇府一百多口人的魂靈報仇!”夙鶯冷冷嘲笑。“母女?你不是夙大將軍府的庶女?你怎麼又和蘇府扯上關係?”耶律滄吉腦子太亂,理不順。“哼,我既是夙鶯,我亦是蘇暮煙,耶律滄吉,當初算我蘇暮煙瞎了狗眼,居然會看上你這種表裏不一的敗類!我早知道你想對蘇府下手,想親手毒死我,我就不該幫你,更不該傾心於你!”夙鶯瞪著耶律滄吉,如今再相見,隻有一腔的恨意。“你是暮煙?暮煙,你誤會了,我沒有想對蘇相下手,我更沒有想過親手毒死你?真的,你要相信我!”耶律滄吉莫名受到指控,真不是他幹的事!“我早說過,蘇家大火,是哀家令人去放的,滄吉當時確不知情,被哀家支開處理別的政事,至於親自毒死你這小賤人,這等小事,更不需要我的皇兒親自出麵。”西太後插言道。“喂我下毒的另有其人?”夙鶯鳳眸微眯,仔細憶起那晚的每一處細節,“我想起來,那人當時還對我出言不遜,語帶調逗之意,我原本就在懷疑,怎麼這人突然轉性呢?該死的,我早就該從對方的下流言詞和不軌的行跡上麵發現破綻的。”那次郊外涼亭,那人,不是耶律滄吉。而是另外熟悉耶律滄吉的人,易容之後扮演的。至於此人,想來,也隻有蒼術閣出來的弟子,才會將易容術施展得如此成功,自然非子清,也就是玄清莫屬。“無論是不是你親自喂的毒丸,是不是你參與了蘇府縱火,這些都不重要!血債血償,我們是來討債的!怎麼樣,耶律滄吉,你是要站在你母後一邊,母子聯手對敵呢,還是會閃到一邊靜觀其變?”夙鶯冷冷地給他下了一個兩難的決擇。因為無論選哪一個,都似乎不妥。“算了,我們母女,對你們母子,正好二對二,也夠公平!”這筆債,到了該清算的時候。“等等,要拚命,怎麼會少得了我呢?都不叫我一聲,真是不夠意思。”來人一襲月牙白的長袍,清貴的氣質,脫穎而出。是真正的真龍天子之身,阿初駕到!“你來得也正好,這老魔女口口聲聲,要滅了你這真龍天子呢?相信那一番真相大揭秘,你也有幸聽見吧!”夙鶯挑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我的母妃這條命,我也要血債血還!三魂分離破損之苦,還有皮肉之苦,也要好好清算!”阿初淩厲的黑眸,掃向對麵的母子。“看一看,數一數,你這女魔頭手上居然還真粘滿了不少的血,還有那些未破過身的童男童女鮮活的人心,就為了這女魔頭的一已之私,那麼多的幼子獨女,他們都被一一暗害,可憐他們正是如花兒一般的年紀,真是惋惜,可悲可歎!這些多的命捏在手裏,女魔頭,難怪你每每午夜夢回,總會噩夢纏身,你這是活該!報應到了!”夙鶯淩厲指控。“要打就打,誰勝誰負,誰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廢什麼話!”西太後語落,就已經率先提氣凝神,主動攻擊。一時間,寢殿內,五條人影快如閃電,上下翻飛,眼花繚花。打鬥聲,不停地傳出來,驚了這夜的寒涼,擾了這宮中的安寧。禁衛軍聞之,紛紛出動,隻是因為是太後寢宮,誰也不敢擅闖進去。打得難舍難分,交手不下百回合,仍然勝負難分,五人從殿內,打到殿頂,再從殿頂,打到宮外。三對二,夙鶯阿初這邊人數占了優勢。西太後母子漸落下風,因西太後本就受傷未愈,命下麵尋找的新鮮的人心,也一直供不上來,自從子清出事之後,就徹底斷了這供養,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拚盡全力,已耗太多心神。時間一長,自然氣力耗盡。“拿命來!”夙鶯趁著西太後往後跌的頹勢,一個提氣凝神,手裏聚集起來的罡氣,形成強大的氣流,如個圓球一般,突其不意地襲向女魔頭的前胸。被兩麵夾擊,西太後根本無法抽身避開。這一擊,眼看就要生生地受著。西太後甚至絕望地閉上了眼,隻可惜,等待中的疼痛一直沒來。倒是身旁,“砰”的一聲,像是重物墜地的聲響。“耶律滄吉,你怎麼衝上來了?”夙鶯收勢不住,那一掌襲向了衝過來護母的耶律滄吉。而他生生地受了她這一擊,淩厲的掌風,帶著強勁的罡氣,耶律滄吉不是修氣之人,根本無法承受,當即便口吐鮮血。“滄吉……我的兒啊!你為什麼這麼傻呢?這是娘的命劫,這是娘的命數,你居然這麼傻自己衝上來做什麼?”西太後失了往日的端莊與鎮定,懷裏抱著重傷吐血的兒子,號嚎大哭。嘴角的血,不停地溢出來,觸目心驚,飛龍金絲圖案的黃色龍袍,也被染上血汙。氣息急喘,耶律滄吉這一傷,讓他體內的氣息翻湧,傷及五髒六腑。他衝上來的時候,根本沒有運功抵擋,而是生生受了這一切。他有心想要替母後解了這性命之危,更有心想要傷在夙鶯手下。這是他欠她的,這是他母妃欠下的,他們母子欠下她太多太多。“母後,兒子不傻,兒子想保護母後,兒子不孝,以後恐怕不能在母後跟前再盡孝義……”耶律滄潔艱難地開口,每說一句話,都要花費他更大的氣力。“別說了,傻兒子,母後不求什麼,母後隻求你好好的,母後不要聽你說什麼不吉利的話,來,快,快把這顆救生丹先服下去,這救生丹暫時能替你壓製一下紊亂的氣息!”西太後慌亂地趕緊從自己貼身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小盒子,那精巧的小盒子裏有一枚金光閃閃的寶丹。那寶丹,是她花了大力氣才從神州頂級的煉丹師手裏高價買過來的,隨時都帶在自己身上,以備不時之需,沒有想到,如今倒是先給兒子用上了。西太後給兒子親手喂下寶丹,蹲跪在兒子麵前,老淚縱橫。“母後,別哭!這是兒子應該為母後做的,無論母後曾經害過多少人,曾經怎樣步步為營精心算計,滄吉都懂,母後這是為皇兒一心著想,都是為了皇兒好呢。皇兒不怪母後,真的不怪!”服下寶丹,他勉強能撐起。視線忽又從他母後身後,移到站立一旁的夙鶯身上。他努力睜大眼,想好好再看看她,然後艱難開口,“難怪那次宮中夜宴,朕在湖邊就感覺你甚為的熟悉,就好像曾是與我親近之人,朕當時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如今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暮煙。當時你明明有機會告訴我你就是暮煙,就是我的暮煙,你為什麼選擇隱瞞不說呢?”情緒一激動,他又激得咳出一聲,帶出一口血。夙鶯不自然地別開眼,卻也悶聲答道:“告訴你?告訴你有用嗎?告訴你的下場,那就是恐怕連重生之後的夙鶯,夙將軍府的庶女,插翅也沒有命活著走出那座金碧輝煌的皇宮。”她冷冷相諷,“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隻怕讓我死得更快更慘!”那一次,宮中夜宴,她是對他又恨又怨,之所以怨,是因為還沒有從那最後一絲的溫情回憶中糾結出來,而恨,是因為他親自給自己喂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