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柔聲笑道:“這孩子倒是貼心。顏兒,先別鬧你姑姑,待她好些再說罷!”
小世子聞言,果然不鬧歡顏了,跑到許知言的榻上亂蹭,喚道:“父王,父王,我要聽父王彈琴……”
慕容雪笑道:“這幾日就你最閑,也不瞧瞧父皇累成什麼樣了……對了,說了幾遍了,從此改口叫父皇,別叫父王了,知道嗎?”
小世子應道:“知道。乳娘說,還得改口喚母妃為母後。”
慕容雪嫣然而笑,看向那對父子時目光愈發柔軟。
歡顏默然瞧著,卻覺一陣心酸,忽然間便覺得,還是盡快回蕭尋身邊好。
許知言是她最親近的人,可如今是別人的夫婿;小世子是她的親骨肉,可如今卻喚別人為母親。
哦,從此得稱小太子了吧?若他喊她為母親,以正宮皇後家的權位,別說當不了太子,就是小命兒未必保得住。
才敘了片刻話,那邊便不時有人過來,要麼找許知言,要麼找慕容雪。
慕容雪便看向許知言,“知言,隻怕這兩日得辛苦些了!”
許知言點頭,向歡顏道:“呆會吃了藥,如果好些了,就讓他們送你出宮;如果還是不舒服,不妨多住一兩日。”
歡顏應了,心裏卻想著蕭尋當日說的話,急又扯了他衣襟問道:“喂,皇……皇上,之前阿尋有對你不利過,你……你不會和他為難吧?”
許知言聽得她的稱呼,微一失神,卻很快道:“不會。便是看你麵上,我也不想和他結下仇怨。何況我也盼著兩國和睦,天下太平。”
歡顏不覺微笑,“我便知你不會計較。阿尋樣樣都好,就是有時太多心。”
許知言笑著拍拍她的肩,這才起身離去。
而慕容雪攜了小太子,和他一起步出,一路說說笑笑,眉眼間盡是為人妻母的嫵媚和幸福。
許知言走得稍快,小太子牽著母親的手,小短腿向前邁得飛快,用另一隻手捏住父親的衣袖。
許知言垂眸看他一眼,眉眼立時溫煦,伸臂牽住他的小手,卻是和慕容雪一左一右,放緩腳步攜了他向前慢慢走著。
歡顏由著兔兔為她梳發,怔怔地看著他們的身影。
一家三口如珠似玉神仙般的人品,看著無比和諧,如一幅渾然天成的圖畫。
她被排除在他們的世界之外,想要靠近時,卻仿佛被一堵無形的牆壁阻住,無論如何找不回原來血融於水般的感覺。
不過,和幾天前的提心吊膽比,這並不重要吧?
他們終於都好端端地活了下來,未來應該會活得比任何人都要尊貴,都要幸福,她便不該再奢望別的了吧?
她失去了很多,但終究完成了自小的心願,治好了許知言的眼睛。
如今,她更是有了蕭尋相伴。
嗯,她還是做蕭尋沒心沒肝的小白狐吧!
回蜀國做她的太子妃,開她的醫館,研究她的醫理,閑得慌了拿什麼毒藥毒針嚇嚇蕭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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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很快回到了蕭府。
她所乘的車轎寬敞舒適,鋪著柔軟的墊褥,可以讓她臥著休息,一路走得也平穩,可她下轎時還是腿腳發軟,陣陣地暈眩。
即便她自己開的藥方,也不是太上老君的靈丹妙藥,病成這樣,哪是說好便能好的?
許知言不放心,安排兔兔陪同著,由成說等幾個親衛護送她回來,見她虛弱,早有人趕著上前扶持。
歡顏道:“沒事,都到家了。雖浮軟了些,臥床休息兩日便好了!”
兔兔笑道:“不錯,咱們從小兒的姐妹裏,便數你運氣最好,又得到皇上寵愛,又得到蕭太子歡心,無論在宮裏,還是在這府裏,都有最好的大夫和醫藥調理,一定好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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