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可惜是周人(1 / 2)

喝聲過後,隻見十餘名女騎兵縱馬走近。為首之人身著西疆族服飾、卻又披著一身軟甲、腰佩寶石鑲嵌的長柄細柳尖刀、裏襯卻是飛錦團秀,怒視著王三等人。圍觀的眾人紛紛散開,在場的西疆人包括安巴圖均半跪行禮道:“參見安玉主司!”

“大家快快起來,不用行此大禮。”說罷一個燕尾翻身下得馬來攙扶下跪之人。其餘隨從均是身著甲胄的女兵,也跟著下馬,矗立身後。

話說這安玉主司就是現任犍為土主的妹妹帖目安玉。不過眾人都知道,自從十多年前,上任犍為土主帖目拓洪隕落後,犍為部原本的十三司屬地便僅剩下本族的三司了,其餘十司均改為周都朝庭西南道的十個縣,歸恩威郡管轄。就連原本的“犍為部南都”也跟著更名為“恩威郡城”。原來的土主府變成了鎮南將軍府,原本象征自治權的“犍為土主大寶”也變成了“西南道犍為土主之印”,這便是“遷府易印”的由來。

來人年方二八,卻有著一股子英氣。向王三怒目道:“好你個狗東西,又在這裏欺壓我西疆族人!你真當我犍為部好欺負嗎?”罵完手中細柳尖刀往胸前一舉,露出一絲寒光。

王三這玩意兒,平日欺壓西疆百姓慣了的,卻也知道這是個不好惹的主。趕忙陪笑道:“安玉主司,絕非我王三有意欺壓,著實是這安家裏的小子鬧事在前。既然主司你來了,小的看在您麵上就不與他計較了。”

安玉豈肯罷休,向前逼問道:“剛剛我在巷口已聽明白了,你既然說是粗布四十匹,那把賬冊拿來我看看。若是真的要繳四十匹粗布,我便打他三十軍棍,替他補上。若是說不清楚,便要了你的小命!”說罷看了元奇一眼。元奇見如此,把秋賦單遞上,拱手行禮道:“這是安家裏秋賦繳單,乃今年春核時,由嶺陽縣核準之數目。”那王三自是不敢對賬的,假裝拿出賬目翻看了一遍,故作意外道:“看我這眼睛,真真是瞎了,剛剛竟然沒看得真切,原來是粗布十匹呢。”

安玉見他如此厚顏嬗變,更是怒火陡增質問:“好你個狗東西,你還真是瞎了狗眼了。剛剛言之鑿鑿,現在說你看錯了!”言罷就要拔刀,這時,安玉身後一個隨從上前製止,在安玉耳邊耳語了幾聲,安玉隻得恨恨的把拔刀一半的細柳尖刀回了鞘,罵道:“你這種周人,把你剁了喂我的狗都不配,哼!”

這個架勢可把王三一群人差點嚇破了膽,見安玉收了刀,趕緊轉向安叔叫到:“安巴圖,你們安家裏的秋賦賬目準確無誤,趕緊隨我去入庫封存吧。”

安叔略帶得意反問:“你不點點,貨物有沒有損耗?”王三等那還顧得損耗,趕緊離開這尊殺神才是正道。一夥人竟親自動手駕著牛車急急忙忙的進入了倉庫。安叔把牽毛驢的繩往元奇手中一遞,反身追了上去,邊跑邊說:“小先生,你看著驢,我去招呼著牛車。”元奇接過韁繩反身再次拱手行禮:“這次,十分感謝主司仗義相助。”

安玉氣歸氣,但心裏清楚,現在的犍為土主已不是當年的犍為土主了,剛剛隻顧著生氣了,現在方才認真打量了一番元奇。隻見眼前之人,年齡約莫十三四歲,卻在整件事中都一直不溫不火,就連爭執都顯得從容不迫,倒像是久經曆練的人。可身上穿著雖然幹淨,卻顯得寒酸。打量了一番,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為何穿著周都人的衣服?”

元奇見她盯著自己看了半天,皺了皺眉答道:“我是安家裏的元奇,因我家先生是周人,故而著周人的服飾。”

“那你是周人咯?”

“或許算是吧!”

聽元奇答道自己是周人,安玉大感失望,神色暗淡又問:“你拄著拐杖,是個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