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竟是個瘸子(1 / 2)

一陣沉默後,流十三忽然哈哈一笑:“這世道早已變了,世間於我而言,想來已無牽掛,如今這絲殘靈也將消散了,小夥子。認識一場,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

“在下元奇,不知有什麼辦法能幫到您?”

“幫我?為何?”

“你誅殺妖獸,為國而死,可謂仁;死後化靈,庇佑鄉閭,可謂義也。若能幫你,全仁義之功,有何不可?”

“你就不怕我騙你嗎?”

“我信你!”

“為什麼?僅僅是因為我說的故事嗎?”

“不,即使你騙了我,可我並非因為私欲而受騙,我是為仁義而受騙,若我不知,但內心無悔也。”

那聲音沉默後說:“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存在世間百餘年,今朝卻被你比了下去。罷了罷了,我還是告訴你我的來意。”

“什麼來意?”

“實話和你說吧,之前我和你說的故事倒也不假,可是我之所以顯聲問你,是因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權杖的氣息。本來想試探一下你的人品,若非大奸大惡之人,今日便權且饒你一命。如今看來,反倒是我落了下層!”

元奇疑惑道:“什麼?你是說那丹元子送你的權杖在我身上?這怎麼可能?”說罷自己找了一遍,身上除了隨身攜帶的幾隻毛筆,並無其他物件。

“哦?你果真不知?那你身後跟著的那些家夥是幹嘛的?”

這話一出,元奇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因為他也感覺到一整天似乎都有人跟著他,可多次回身卻什麼都看不到。聽流十三這麼一說,剛好應證了內心的懷疑。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你竟不知你身後跟著十幾隻猛鬼!”流十三話音剛落,元奇身後一個粗壯的聲音響起:“得,既然你非要點破,那我們也隻得現身了。”

說罷,元奇身後突然出現了十餘人,渾身散發著黑氣,隱約間又有些透明,看不清麵貌,其中一左一右各有一人分別拿著一支白玉瓶和一根桃木權杖。這可把元奇驚了一退,差點坐在了地上,畢竟,再膽大的人也經不已起一群厲鬼跟在身後這麼久。元奇看著他們怒問:“我與你們無冤無仇,為何跟在我身後?”

那為首之人趕忙回答:“小公子,你別誤會,我們可沒有害你之意!我們也是受人之托,這一路上護你周全的。”

此時,流十三的聲音在元奇耳邊響起道:“小夥子,別怕,你把大門打開。我能救你。”元奇心底一計較,感覺還是流十三可靠些,便故作鎮定又問:“你們說受人之托護我周全,到底受何人之托?另外,這權杖不是被老鼠精偷了嗎?怎會在你們手中?”,未及那群人回答,元奇往後一靠,那大門轟然打開,從房屋裏射出一道金光,打在了那群“人”身上,頓時那群人影後退出數丈之外,身上的黑氣也稀薄了許多,身影也暗淡了下去了。

金光射過之後,元奇進了大廳,大門啪的一聲重新關上了。隻見屋子裏一盞破舊的油燈緩緩亮起,微弱不堪。油燈後出現一個清瘦的老者,說道:“小夥子,我就是流十三!”

元奇不禁心喜:“我能看見你了!”

“是的,這裏是我的神域,借助這盞燈就能顯靈,此地雖然破敗,也能暫時頂一陣子。屋外那群猛鬼,怨氣甚重,應該是生前殺人無數所致,剛剛我拚勁了最後的願力擊退了他們。”說完流十三的身影也變得透明了許多。

聽他說用了“願力”,元奇便更加相信了流十三的話,因為《異聞錄》裏有記載:人死後若受人供奉,便可產生願力。見他這樣子,元奇問道:“見你身形晃動透明?莫非真的要消散了嗎?”

“是的,我本就靈體虛弱,加之剛剛用盡最後一絲願力,恐怕挨不過今晚了。”

“可有什麼辦法能救你?”

“原本,我隻要奪回權杖,便可以權杖為棲身之所,可如今,我已無力奪回權杖了。小夥子,你不要害怕,這小祠堂雖然破敗,但隻要我靈體不滅,他們一時半會也攻不進來的,你隻用在這裏待到天亮,太陽出來後,尚有機會離開。”

“那天亮之後呢?你咋辦?”

“我本就死了百多年了,隻是尚有一絲牽掛。我當年離開周都時,尚有一子‘水兒’存留世間。如今恐怕也早就去了,但我能感覺到我還有血脈在人間,你此番若能躲過劫難,去到周都,幫我去朱雀街白馬巷看看我的後人。”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們何不再試試,或許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剛剛那些人不是說是受人所托來護我周全的嗎?或許是真的。”

流十三聽元奇如此說,心裏也很是感動:“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情義!外麵那些猛鬼可不是好惹的,他們若真是來保護你的,何不早些現身?非要等我戳破了才肯現身。”